第一章 你去死吧
白家大族，龙盘虎踞于扬州城外一百里，千门万户，极为旺盛。
作为九州五大家族里首屈一指的响当当人物白虎，在白家里可谓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而过了今日，他虎门的威名将彻底摆脱龙门的威胁，成就不世之功勋。
难怪私下里他已经开始招兵买马，收编各部门僚在家族散布着一件大事：龙门的那个白生，他体内的青铜鼎粉碎了，未来的世子之位，必将属于他白虎。
今天白家的祭台上摆满了祭品，而那位可以翻云覆雨的白虎却放下面子，亲自为乡亲父老打开祭殿中门，满脸堆笑着一个接一个地把人接入到祭殿里，还乖巧地指着殿里早就被一个叫做白樟的家伙布置好的座位，笑笑口道：“你们是我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老，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等下你们一定要鼎力支持，我必然会投桃报李，不会亏待你等的。”
他这般低等行事，当然会惹来很多白眼。白眼人是与虎门争夺世子位置多年的龙门中人。
龙门与虎门泾渭分明，像是井水不犯河水般，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规矩性格，几乎是对着干的存在。
他虎门身着黑色长袍，我龙门白色对标。他虎门心口绣有虎头张牙尽显气派，我龙门直接描绘金龙五爪，誓要压你一头！
可是今日虎门在祭殿里排场十足地要昭告天下，他白虎将要夺取白家大权，龙门居然一人都还没有到场，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说了吗？白虎部署这场隆重的祭奠，足足花费了五年。五年里，你发现了没有？”第一排座位里有个叫做白柏松的长老，低声与另一个叫做白从德的长老说。
白从德面色微微一凛，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是要死吗？被白虎听了去，你还想不想走出祭殿了？”
“哼，他干得出这种事，就由不得别人说闲话。”白柏松冷漠地望了眼假惺惺招呼族人的白虎。
这头白虎表面憨厚老实，肚子里却满是坏水。
就说在过去的三年里，他虎门的那些屁事坏事还少吗？
杀人放火，抄家劫舍，调戏良家，坏人清白，只是其次，最让白柏松耿耿于怀的是白虎有加害族人的私下交易。
他要做什么？
今日没有到场的龙门就是最好的实证。
“大长老来了，你莫要再聒噪，小心祸从口出。”白从德提醒道。
大殿之外，白家龙门大长老捻着一缕雪白胡须，眉头紧皱，背负着一只黑色的大棒槌，脸黑口黑地走了进来。
白虎见到大长老大驾光临，连忙放下手中的细活，笑着迎了上去，心里暗笑：“你果然没有食言。”
“白樟，你会不会做事，我白家长老第一人来了，你还要去哪里？还不快快看座？”
白樟微微向堆满嬉笑的白虎点头，心里知道白虎要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要奚落大长老，给龙门教训吗？
好办！
与第一排长老相同的檀木大椅没有，就只有一只断了半根脚的残破木椅。
木椅搬到大长老近前的时候，还见到座椅上面厚厚的粉尘。
白虎像是没见到这些异常，他笑着礼貌请大长老入座。
“简直是胡闹！”白柏松狠狠地捏了一把白从德，白从德龇牙咧嘴不敢声张，他白柏松还在宣泄，“我大长老地位超然，不管龙门地位如何，他都是我白家的大长老，享有的待遇也仅次于族长。今日他白虎还没有当上世子就这番无礼羞辱，日后要是手里掌权，你说我们还有没有站着的地方？”
“柏松兄，你气愤填膺我明白，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捏住我，我也是肉体凡身，会疼的。”
“哼，你还有心思喊疼？我白家将要在九州大陆除名了。”
“你要这么说，我也认同，可你为何不上前与白虎辩明呢？”
“我……”白柏松一时气短，不知如何说明。
“你不想辨明，是因为连你也不得不承认，除了白生之外，就只有他白虎能胜任了，是不是？”白从德怅然若失地吐了一闷气，口里喃喃自语“娘要嫁人，天要下雨，谁也阻拦不了啊！”
……
“白虎，你以为我龙门没人了吗？胆敢当着族人的面奚落我们人人爱戴的大长老？”
忽然在大门外，多出来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少年。少年满身书卷气息，一看就知道是读了无数诗书的书呆子。
他眼神有些呆滞古板，甚至是失神，身体孱弱虚浮，随时能被大风卷走。可是他在大门喝出来的那声义愤填膺之词，却是嘹亮至极，落入像是白柏松和白从德这些清流的耳中，宛若绕梁三日的仙音！
白虎保持着请大长老入座的姿态，连转身抬头的礼貌都不给少年，态度极为嚣张暴戾。只有白樟阴声细气地嘲讽：“我道是哪位同门族弟这般硬气呢？原来是个残废走出来发疯。你以为这是能喧嚣的地方吗？”
“左右给我把他驱赶出去，这里不欢迎他。”白樟提起尖锐的声音，要把虚弱无力的少年打跑，忽然他见到了主子递过来的一抹杀意，他立刻心领神会。
亲自上前伸出被虎门养肥的右手搭在虚弱少年手上，冷笑问道：“随我走一趟吧？哎，不肯让步吗？莫要怪我粗鲁了。”
少年懒得和他这种小人废话，哼了一声，继续高声斥责：“我白家大族在扬州里算得上是鼎鼎大名，大长老的身份搁在世家里，也是如雷贯耳，你白虎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虎门的一闭门修车的草包，要不是被白家的这些长老护着周全，你什么都不是……”
啪！
白樟一巴掌把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没差点扇得背过气去，他冷冷地说：“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我虎门第一人岂是你个残废能议论的？”
白樟打完还不能解气，他要当着所有族人的面，还有白虎刚刚递过来的杀意，借着大殿所有长老的威风，把这名残废少年，也就是白生弟弟白知客打死，反正他白知客也只有不足十年命了，不如用来庆祝我虎门白虎即将登上世子宝座之位。
要打死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知客，白樟连动用体内青铜鼎之力的爆发也没有使出，只是浑身散发出青铜之色，整个人喊着“吱吱”的怪叫声，双眼射出两道红色的光芒：“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不肯离开吗？”
少年捂住自己被白樟打肿了的半边脸，吐了口血水，倔强地蔑视他：“小人嘴脸，你一定不得好死！”
“好一个不得好死，诸位已经听了，不是我不肯给他生路，他要往墙上撞死，怪不得我。”白樟出手很快，眼角余光见到有两名长老和大长老隐隐有阻拦的姿态，他不得不立刻发难了。
因为未来的世子要他死，要拿他的死来震慑白家，震慑龙门，和逼着大长老用他背后的大棒槌敲响祭坛高处的那口青铜鼎，去敲定我白家大权就交给虎门第一人……白虎了！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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