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临界之末
“你到底在干什么？”练僻坐在一张折椅上，看着对面的鸠山尾雄。“你按你手上的那个装置已经按了快半小时了，我说，你们到底准不准备发动灵魂熔炉？”
就在使劲的按了两下按钮后，鸠山尾雄终于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与赫尔曼?马斯诺夫一样，当通古斯异教圈处于发动的临界点时，参与其中的己方人员必须全部转移出临界市，而手法便是行动前发于每个参与者手中的，由夏尔?安德烈?德姆维尔亲自制作的——实地传送装置。
无疑，鸠山尾雄手里拿的正是这个东西。只不过与赫尔曼相同，此时的传送装置早已不能用了。为什么？不知道！至少鸠山尾雄没有直接朝阴谋论的方向想去。第一时间，他以为会不会是装置出现了故障。可随着尝试的次数增多。另一种惶恐油然涌上心头。
的确是应该惶恐的。由于为了避免练僻等人的干扰，所以从一开始夏尔一行就商量，尽可能的将时间拖延到爆炸前的一分钟，甚至是几十秒才能离开。这样就算己方的人已经安全撤离，留给敌人的时间也绝对不够其破坏那些“点”的。至于撤离的方法自然是实地传送装置，所以说一旦这个装置出现了问题，那么别说是练僻等一切干预灵魂熔炉发动的力量，就算是鸠山尾雄以及赫尔曼之流也难逃一死。甚至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还没有来得及将所爱之人复活，结果自己的这条老命也得搭进去，这怎么能不让鸠山尾雄惶恐。然而，天意弄人，通古斯异教圈终究没有发动。赫尔曼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与他相认不久的女儿，也同时挽救了练僻，挽救了整个临界市。
这倒让鸠山尾雄愣住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动静？与其拥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练僻。之前他还分明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什么“为时已晚”，什么“来不及的”……可是眼下却什么也没发生。练僻不是笨蛋，他当然发现鸠山尾雄手中的传送装置，可不一会儿他也从对方的行为里察觉了事态异变的动向。
练僻之前所说的“按了快半小时”固然是种夸张的说法，可事实上鸠山尾雄的确按了不少时间，至少这些时间已经足够一个超大型魔法阵发动的了。
那么此时留给鸠山尾雄的结果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不如死了算了。早前练僻就嘲笑过他，说他自己连整个灵魂熔炉是否能完成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盲目的“执著”，不管过程有着怎样的不同，至少结果还是被练僻说中了。
“看你的样子，我是不是应该高兴？”练僻依旧坐在折椅上问道。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银尸的死，铜尸的重伤，再到实地传送装置的失灵，最后是整个灵魂熔炉发动的失败。整个过程，鸠山尾雄就好像一直坐在一台跳楼机上一样，内心不停的受到冲击。是啊，怎么会这样呢？在鸠山尾雄的理想中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说实话，此时的鸠山尾雄相当的可怜。诚然他不是一个好人，可至少他也没有泯灭良心。说到底还是“执著”二字！当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执著而不顾他人生死时，那么这人早已变成了一个可恨而可怜的人。
鸠山尾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练僻心里很清楚。可这却不能阻止他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终于他还是从折椅上站了起来，那一刻练僻能想象得出一旦自己行动，对方会有怎样的反扑。
“鸠山尾雄，你已经没有希望了。虽然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可似乎冥冥之中上天并不想站在你这边。”
“那又如何！”听得出，鸠山尾雄除了痛苦之外，恨意也瞬间增加。
“我自问从我们认识以来我就没有主动针对过你，可你始终还是要为你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怎么？你想杀了我？就跟你杀铁尸一样？”鸠山尾雄扬起那张被哀痛和打击折磨的苍老的脸，用颤抖的声音质问着练僻。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但现在我宁愿把你交给正规的执法部门。”
“哈哈哈哈，笑话！现在的临界市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哪儿来的什么执法部门！”鸠山尾雄反驳道。
“也是，不过这就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了。我如果没记错，联邦宪法提倡每个人生来就有人权，你虽然有害过人，可我始终相信你有善良的一面，在你对你亲人的情感上我能感觉的出来。所以，我不能，我也不想杀了你。”
“说的你好像能够杀了我一样，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我的生命吗……”
“你在不在乎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时间跟你耗！”的确，练僻没时间废话。就连作为当事人的鸠山尾雄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练僻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他要先“解决”掉鸠山尾雄，然后立刻查明事情的真相。
鸠山尾雄心情不好？哼，练僻的心情又何尝好过。就目前来看，他唯一比对方好点的就是通古斯异教圈没有爆炸，灵魂熔炉没有发动仅此而已。白依的离开对于他就好像生命的另一半被直接抽走了一样，而此次事件的从头至尾练僻也是被人牵着走，毫无反抗能力。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此时任何能出现在练僻面前帮助他“抽丝剥茧”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就好像现在，他已经开始朝鸠山尾雄所在的方向移动过去。无论怎样，鸠山尾雄不能走，只有控制住了他或许自己才能对局面的变化有些许主动权。
看着练僻的到来，金尸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以极速冲向对方，却被练僻轻巧躲过。经过之前的缠斗练僻总结出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金尸做太多纠结。虽然这家伙的实力强劲，但在基数相差不远的情况下，一定有什么方法能够避重就轻。如果说练僻不想伤害鸠山尾雄的话，那么金尸就更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毕竟无论是谁，只要稍稍认真，整栋建筑就已经不存在了。
金尸速度快，练僻也不慢。假使将金尸比作一阵飓风的话，那么练僻便是这飓风中的一片落叶。叶随风摆，可快可慢，可是风始终不能拿这片叶子怎么样。这就是当下两人之间的状态。就短时间来判断，谁都占不了便宜，而从长远来看，练僻更有选择的优势。
缠绕了一会，金尸很快就发现了练僻的企图。要是再这么下去，不仅自己阻止不了练僻，而且很有可能这片“叶子”会在其想脱离“飓风”的时候离开，由间隙中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与其和他缠斗，倒不如乘此机会带鸠山尾雄逃离。
如此想着，金尸凭借尸体和炼尸者的独特连接，确定了鸠山尾雄此时的位置。情况比较糟糕，因为不但此时己方所处的位置比较不利，而且更重要的是备受打击的鸠山尾雄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他早已不想再挪动一步了。虽然嘴上说的强硬，可若不是练僻故意留手，光是摧毁这栋建筑就足以要了鸠山尾雄的性命。
没有办法，大局已定。虽然练僻不知道，但金尸很清楚，后面已经没戏了。遂他立刻朝鸠山尾雄退去！然而就在同时，金尸发现一个黑影老是在自己的身边“飘着”，赶不走又打不到。他当然知道这黑影就是练僻，他可真是把“落叶”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要是照这样一直下去，没准儿当自己到达了鸠山尾雄身边的同时，练僻也到了。
始终，金尸还是比练僻缺少对于招式的变化。因为两人的“内力”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发起狠来死磕谁都讨不了好，可是如果在此起初上外加招式的精妙，那往往就能打高一班把对手控制在股掌之中。
金尸的攻击永远是直来直去，身法也是一样。这就很容易让练僻摸到规律，他也不跟对方硬拼，也不单纯的就是耗，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拖着找机会”。要不是金尸有两把刷子，恐怕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
久战必露破绽，拥有独立思想的金尸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就在他停下脚步不准备再往前走的瞬间练僻化作一道黑影疾冲出去。顿时，金尸万念俱灰。面对练僻蓄谋已久的攻势，他根本是防不慎防。虽然其也是立刻行动，可结果必然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然而，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练僻冲向鸠山尾雄的那一刻，一个黄铜色的身影突然从一边窜出并抱住练僻，和他一同滚向旁边的房间中。
金尸赶紧趁乱抓起鸠山尾雄就往外面跑，一路上摧枯拉朽不敢有任何怠慢。
鸠山尾雄的心再一次伤透了，无疑铜尸的举动是为自己的逃脱争取宝贵的时间，但同样这也注定了其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边。至此一战，鸠山尾雄是剩下了金尸作陪，他接下去还要干什么？是就此退出，还是继续执著。想必，鸠山本人早已给出了答案。
“哐！！！！”一记足以震碎脑壳的巨响在金尸的身后响起。被抱着的鸠山尾雄小心的朝后方看去，只见被占领的建筑从刚才自己所呆的那一层楼朝上整个的被掀掉，那上面少说还有五六层楼，就这么像掀盖子一样的掀掉了。
除了练僻，谁还有这样的能力。不必说，铜尸怕已死无全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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