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物换一物
南宫圣笑了笑道：“你能有什么神兵？凝尘簪？那应该在云鹤宗主的手上，我可不记得道家除凝尘簪之外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易》自行存留在你的身体上，就连我这个儒家掌门都难以强行将之剥落掉，你还有什么其他手段不成？”南宫圣的笑声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显然认为顾君华是在说大话。
顾君华理都不理他，转过身来看着无道散人，伸出了手掌心：“师父，困心锁您应该带在身上呢吧？”
听到“困心锁”这三个字，南宫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疑惑之色。
顾君华从小在儒家长大，对于困心锁的存在，南宫圣比谁都清楚，他曾经试过将其从顾君华的脖子上取下，但却发现自己无论用多大的力量都不能成功，这也是南宫圣无法进一步研究其中秘密的原因。
他推测，困心锁这样的杂家秘宝，必须要用杂家的功法才能打开，就如同《易》、《礼》这种儒家神兵一样，没有儒家的功法，就算是武道四境的无道散人都不能强行动用其中的力量。
而现在，顾君华竟然找无道散人索要困心锁，这就证明自己这个养了十六年的“徒弟”确实已经修炼了杂家功法，这才能将困心锁摘下来。
“你已经……”南宫圣的手指都在颤抖，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顾君华并没有搭理南宫圣，只是看着无道散人。
无道散人面色极其严肃地问道：“徒儿，你想好了？”
顾君华郑重地点了点头。
“唉……”无道散人一声长叹，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了一只色泽洁白，通体圆润的玉锁，放进顾君华的掌心。
顾君华心念一动，杂家功法运转开来，原本光洁万分，一丝杂质都没有的困心锁上，忽然红光大放，一缕缕红色丝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锁内穿行，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构建成了一个复杂玄奥的图案。
那是杂家的标志，这个标志曾经存在了千年，在十六年前成为历史，如今，这个复杂的图案，困心锁内有，风萧雨的手臂上也有，除此之外，顾君华便再也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了。
而在场的几人中，自然都认识它。
“现在的我，还打不开这个东西，我杂家的功法也不会告诉你，想得到你想要的，就从这个玉锁中找。”顾君华转过身来，看着南宫圣那张有些僵硬的脸，冷声道。
“你将阿雅送至《春秋》附近，让她能得到更多的春秋之力，我将玉锁给你，待到阿雅无恙后，我自行离去，如何？”顾君华又问道。
南宫圣没有立刻答话，眼神闪了又闪。
顾君华耐心地等着，其他人也都没有开口。
“你倒是打的好算盘，给我一个只能看的东西，却要让我耗费大量春秋之力，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沉吟片刻后，南宫圣忽然冷笑道。
无道散人抱着双臂，低头扫了躺在床上的南宫雅一眼，同样冷笑道：“你要是觉得你亏了，这笔买卖大可以不做，反正死的是你的女儿，要救的也是你的女儿，你自己觉得吃亏，这是你的事情。”
这话一说完，就坐在床边抓着南宫雅苍白小手的南宫贤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守易的东西的确比不上你们儒家的《春秋》有价值，本座知道你南宫老儿想要的东西更多，最好是一样神兵，对不对？”无道散人又道。
南宫圣毫不脸红地点点头，而后又马上摇头道：“他身上的《易》不算，那本就是我儒家的至宝！”
无道散人点点头，“本座虽然不会做生意，但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要是用《易》来换，岂不是和你南宫圣一样的不厚道了？”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挖鼻孔，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凝尘簪我是给你要不过来，不过我道家还有两样神兵，寄存在阴阳家那里，若是你能带路，本座可以跟着你去阴阳家，把红尘蝉蜕和伏羲石抢回……阿不！是拿回来！和你做交换，怎么样？”
南宫圣还没来得及表态，无道散人便将一粒鼻屎弹向了他，继续道：“伏羲石和你交换《春秋》，至于红尘蝉蜕嘛……本座可以送你，你也知道，红尘蝉蜕乃是先祖老子登仙时留下的羽衣，号称防御无双，你儒家的浩然天罡大阵根本就不结实，本座一掌就给整破了！有了这红尘蝉蜕，以后你我过招你还能多顶一会儿，如何？”
南宫圣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很不好看。无道散人看似是认真地与他谈条件，但说话间老不忘夹带着嘲讽一下他，这让南宫圣很不爽。
“阴阳家的‘连山’已经在世人眼中销声匿迹多年，你这个天下第一都找不到，还让我带路？怕是高看我了吧！”南宫圣本着不与没读过书的“土包子”计较的原则回应道。
“南宫掌门过谦了。”无道散人酸溜溜地拽了句文词，而后装作不经意道：“当年南宫掌门能把自己的女儿送到阴阳家做圣女，难道还找不到一座区区的‘连山’？”
南宫圣的面色顿时一凛。玄阴圣女的真实身份，整个儒家也就只有他和南宫贤两人知道，无道散人是如何得知的？朝廷严令各个世家之间不得有任何过密的关联，此事若是被无道散人捅出去，儒家定然会承受来自朝廷与其他世家之间的巨大压力。
“不用摆出这副表情来，你儒家和阴阳家之间有什么关联，本座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我天宗没有世家神兵这件事，人人皆知，南宫掌门若真是看不上这困心锁，大可将我带去阴阳家走上一遭。”无道散人眼眸低垂，话语间有着强大的自信。
如同天宗凡尘山，儒家孔圣峰一样，‘连山’便是阴阳家的宗门所在地，一个世家的宗门所在地，自然是集中了这个世家的极大一部分战力，无异于龙潭虎穴，但对无道散人来说，仿佛是自家的茅厕一样，想去就去。
这便是四境高手的自信，儒家身为第一世家，存世千年的浩然天罡大阵号称最强大阵，在“天道昭昭”下也要破裂，区区一座阴阳家的‘连山’，无道散人有何惧之？
南宫圣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好，我就与你交换，至于条件，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南宫圣对无道散人道。
虽然交易的双方是顾君华和南宫圣，但无道散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儒家与阴阳家之间保持了亲密的联系，南宫圣担心无道散人将这件事说出去，给儒家带来麻烦。
至于顾君华，在南宫圣的眼中，他还远未成气候，毫不客气的讲，他根本不被南宫圣放在眼里。
无道散人点了点头，顾君华看了看掌心中的玉锁，毫不犹豫地将其丢给了南宫圣。
这困心锁虽然是杂家秘宝，但这样秘宝在顾君华的手中却是发挥不出丝毫的作用，他至今不知道这件秘宝有什么用处，如何动用，代表了什么。
在他第一次下山的时候，无道散人曾经预料到了灰夜执法者会对顾君华出手，为了避免出现意外，顾君华将困心锁摘了下来，交由无道散人保管，说来也奇怪，困心锁的材质极为特殊，就连无道散人都捏不碎，但顾君华将杂家的些许力量注入其中后，玉锁的锁链便自行断掉了，灰夜执法者将顾君华俘获之后，也并未找到能证明他是杂家传人的证据。
南宫圣一把将困心锁抓在手中，扫了一眼玉锁中那复杂的红色图案，点了点头。
“半刻钟后，你们去春秋阁那边，我先去准备一下。”南宫圣丢下这样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你可知困心锁于杂家代表了什么？”南宫圣走后，风萧雨的面色很是难看。
顾君华摇摇头。
“无论它代表了什么，晚辈想，总是比不得一条命重要的，更何况阿雅是被我打伤的，我有责任。”顾君华声音平静。
风萧雨还想再说些什么，无道散人却对他摇了摇头道：“守易怎么决断是他的事，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干涉，老疯子你只管把人治好就行了，再者说，方才南宫圣的态度你也不是没看到，巴不得他的女儿伤的更重呢！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他不能动什么手脚吗？”
风萧雨点点头，就见依然待在屋中的南宫贤忽然站起身来，对顾君华等人鞠了一躬。
“风掌门，不论你是为了与无道宗主的交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在下都感谢风掌门能千里迢迢来到孔圣峰，救治阿雅。”
“守易小道长，不论那一掌打的有多重，我都感谢你能将困心锁这等秘宝交出来与大哥做交换。”
“无道宗主，不论你此番上孔圣峰是为了什么，在下都感谢你能支持守易的决定。”
南宫贤说完这三句话，俯身将南宫雅抱起来，走了出去。
顾君华深吸一口气，跟在南宫贤后面，但他并未去往春秋阁的方向，而是直接下山。
风萧雨的医术他信得过，儒家春秋之力他更信得过，他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醒过来的南宫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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