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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大年夜圆房


  季黎明一怔,随后轻笑,“没想到瑞王竟然连这个都算到了。”

  澹台引接话道:“瑞王本来就聪颖,若非如此,秦王也不会指定春年过后便要他去岷国接手君主的位置了。”

  “说得也是。”季黎明赞同地点点头,随着门口出来迎接的小厮一道走了进去。

  自从上一次身份的事揭发以后,季黎明还是头一次踏入瑞王府,显然与之前的每一次心境都不同,毕竟季太妃已经不仅仅是他名义上的姑母,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层极为让人膈应的关系就好像一根尖刺,时时刻刻提醒着季黎明他拥有一个足以让天下人唾骂的生母,她做下了丧尽天良的事,改变了他们几个年轻小辈的命运。

  那个女人,是罪魁祸首,是一切悲苦命运的源头。

  她该死!

  季黎明举目四望,瑞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显现出一派喜庆的气息。

  来到正厅,瑞王早在席位上坐下,正厅里摆放了几个火盆,气氛很温热。

  季黎明进去以后解了披风,这才与澹台引缓缓走过去坐下。

  “我就知道你会来。”瑞王朝着季黎明浅浅一笑。

  季黎明看着他温和的表情,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怔愣了许久才启唇,“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自从季博然去世以后,季黎明便整天忙于接手大司马和铁鹰卫指挥使的公务,完全没时间走亲访友,就连瑞王这里也没再来。

  瑞王淡笑,道:“我特地让人准备了酒菜,你们陪我喝两杯罢。”

  “好。”季黎明喉咙哽咽了一下,一个字出口。

  瑞王举杯,笑着道:“第一杯,祝你们俩即将而来的新婚大喜,到时候我恐怕人已经到了岷国无法亲自前来,所以我会择日把贺礼先送上门。”

  瑞王说完,抬起酒樽一饮而尽。

  季黎明和澹台引对看一眼,也都纷纷抬起酒杯喝完。

  婢女立即给瑞王斟满酒。

  瑞王再举杯,唇畔依旧是温和的笑,“第二杯,今夜除夕,新年快乐。”

  季黎明也笑,“殿下不必这么客气。”

  瑞王再次举杯,这一次说话前顿了一下,面色微暗,“这第三杯,其实我是有事相求。”

  “你说。”季黎明神情认真。

  瑞王看向二人,“七哥传信给我的时候,信中特别交代了等我去岷国的时候不必带上季太妃,然而我一走,这府中便连个主人也没有,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照顾季太妃。”

  季黎明袖中手指紧了紧。他很清楚,瑞王对季太妃的恨意丝毫不比自己少,他如今能暂时把仇恨先放在一边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把一个儿子该尽的孝道做全了。

  没有犹豫,季黎明赶紧点头,“我答应你。”那不仅仅是季太妃,还是他自己的生母啊,瑞王能开口这样说,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他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如此,我便放心了。”瑞王唇角微翘,“之前一直担心我走后没人照顾,原想去大司马府找你商量,可还没上门便听闻你去了齐国,刚一回来就碰上除夕,实在是没有机会,于是我就想着这样一个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你总会来看她的。所以便没有主动上门,反而设了小宴在府中等着你。”

  季黎明自然之道瑞王口中的“她”便是季太妃。

  轻轻颔首,季黎明道:“照顾季太妃,是我这个亲生儿子的天职,之前的这么多年,你替我将她照顾得很好,我谢谢你,也代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这些话,以后就莫要再说了。”瑞王淡笑,“不论身份怎么换,我们俩都还是表兄弟,这层关系不会变不是么?”

  “嗯。”季黎明轻轻咬了咬下唇,心中宽慰不少。

  他一直觉得瑞王是恨自己,怨自己的,即便不恨不怨,心中也是不快的,可是他没想到,瑞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想通了一切,也原谅了一切过错。

  这一点,让季黎明越发觉得愧疚难当。

  瑞王似乎不太喜欢目前这样略带伤感的气氛,转移了话题,他问:“听闻你这次去齐国是替七哥找一样东西,可曾拿到手了?”

  “已经拿到了。”季黎明点头,“还算顺利,否则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便回来了。”

  瑞王沉吟了一下,又问:“我能知道你们去找什么东西吗?”

  “潘龙珠。”季黎明直接告诉他,“是子楚要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拿到手以后我也曾仔细看过,觉得没什么特殊之处,很普通的一颗珠子。”

  瑞王垂下眼睫,低声呢喃,“我还以为,七哥会让你交出手中的那块玉。”

  “你说什么?”季黎明耳聪目明,稍微一注意便听到了瑞王的话,“你说……我手上的那块玉?”

  “是。”瑞王道:“就是当初大司马过世以后与遗嘱一起放在盒子里交给你的那块原石。”

  季黎明想起来了,季黎川也在找这个东西,他还记得当时季黎川说那块原石有个名字,叫做“乾坤玉”。

  可是,当初三婶娘不服气让玉石师傅前来切割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只是一块非常普通的玉石,并没有特殊之处,为什么会叫做“乾坤玉”呢?

  季黎明一脸茫然,季博然过世之前从未告诉过他季家祖上有一块祖传的乾坤玉,更没告诉他乾坤玉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瑞王又道:“你可还记得,当初装遗嘱的盒子打开以后,是七哥第一个先看到里面的东西。”

  季黎明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面色变得狐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子楚知道了什么吗?还是说子楚趁机做了手脚?”

  “不是七哥做了手脚。”瑞王摇头,“我怀疑季老太爷要交给你的东西并不在那个盒子里面。”

  “什么意思?”季黎明彻底懵了。

  当初所有人都聚在大司马府上的正厅里,那个时候,季博然刚去世,他根本无心争夺家产,整个人浑浑噩噩,对于遗嘱,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至于后来爷爷留给他的那块原石,他就更没什么心思了,随手便放在了南山院的多宝阁,后来都没再去看,因为看一次就让他想一次爷爷,只会徒增伤心。

  “我的意思是……”瑞王迟疑了一下,接着道:“盒子里面的秘密,兴许被第一个打开盒子的七哥看到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距离他最近,见到他在看清楚里面东西的时候动作明显放慢了一拍,也就是那个瞬间,七哥的脸色有些惊讶。”

  “是吗?”季黎明越发狐疑,“兴许是殿下看错了吧,子楚从来不会隐瞒我的,更何况这还是关乎我爷爷的遗嘱,他就更不肯能瞒着我什么了,若是当初的遗嘱真有猫腻,他不会不告诉我。”

  瑞王也觉得有理,点头过后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要挑拨你和七哥的意思,只是对你们这次去齐国找珠子的事情感到诧异,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黎明觉得他自己也没有必要再隐瞒瑞王什么。

  抿了抿唇,季黎明一口饮尽杯中酒,这才道:“不瞒殿下,我这次在齐国见到了季黎川,他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是他自己,一来就劫持了引儿和晋宁,等我找到城隍庙的时候,他用她们两个的性命威胁我交出‘乾坤玉’,还说我爷爷死之前一定把那东西交给了我,可是我爷爷过世之后唯一交给我的只有那块原石,并没有所谓的‘乾坤玉’,我听不懂季黎川在说什么。”

  “季黎川?”瑞王大为惊诧,“他竟然敢劫持大祭司和晋宁郡主?”

  “他是被魔物给控制了。”一直没说话的澹台引突然开口,“控制他的人是一个偷偷练了语真族禁术导致入魔的高人,据我所知,五年之前,季黎川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而我们交手的时候,他体内的功力不会低于五十年,这就只有一种可能,当时的那个季黎川是被人给控制了的,又或者说,有人把一身的功力修为全都传授给了他。”

  “这么说来,季黎川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季黎明冷笑,“这个蠢东西,险些害了你和晋宁,幸亏我及时找到了那里。”

  瑞王简直不敢相信当初一回府就来瑞王府看望季太妃的人会是早就被人控制了的傀儡,他满面诧异,呢喃道:“我记得,季黎川回来的那一天,季太妃亲自派了人去城门口截人,直接半道把他接来了瑞王府,当时你刚好路过看见了的。”

  “对。”季黎明点头,“这件事情我知道,我还特意快马加鞭赶回季府告诉三夫人他们几个不必再等,三弟已经来了瑞王府。”

  说到这里,季黎明似乎在突然之间勘破了什么,脑子里有灵光飞速运转,一念之间,他脱口而出:“季黎川,季太妃!”

  “我知道了!”这一次,季黎明百分百肯定了一件事,他斩钉截铁道:“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季太妃为何敢说她背后有人,她只是先帝的妃子而已,先帝驾崩之前她根本没法出宫,怎么可能勾结什么势力,如今想来,她的确是不用出宫也能有人撑腰,因为给她撑腰的人与控制季黎川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季太妃或许在季黎川之前就被幕后高手给控制了,难怪……难怪季黎川回来那一日,季太妃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将他接来瑞王府,季黎川是季太妃的接线人,他们自然是要联系的。”

  说完,季黎明看着瑞王,问:“殿下当初可曾听到季黎川和季太妃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瑞王摇头,“季黎川直接去了季太妃的院子,我只当他们是多年未见要说些家常话,便没有跟进去。”

  “这就对了!”季黎明一咬牙,“季黎川与季太妃是一伙的!难怪先帝会想到在祖母绿上下毒这种为人不齿的方法伺机毒杀季太妃!先帝肯定是发现了季太妃的秘密,或许,季太妃与皇后都是一丘之貉,都是被那个人给控制了的,所以先帝才会不惜痛下杀手!”

  澹台引和瑞王被季黎明这么一说,纷纷变了脸色。

  澹台引道:“我能不能做个大胆的假设?假设当初给先帝吹枕边风的季太妃已经被人给控制了,那么改变你们五个人命运的岂不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瑞王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僵住了,“天!如果这样说来,那么幕后之人年龄得有多大?”

  这件事简直太过匪夷所思,瑞王觉得,当初前两位大祭司假扮成荀久父母回来报仇这件事就够让人惊掉眼珠子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个比那两位大祭司还要筹谋得时间久的人,如果二十多年前,季太妃就已经被人给控制了,那么,控制季太妃的那个人如今只怕早就老死了,他们如何查得出来?

  季黎明、瑞王以及澹台引都不是语真族人,所以他们不知道语真族王室有驻颜术,更不知道语真族王室成员的年龄比普通人多出二三十年。

  西宫良人的三叔公西宫玄清野心勃勃,他想一统大陆成为王者,为了急于求成提高自己的修为,他早年便偷练了语真族禁术不小心入了魔被困在岷国的鬼蜮森林里永远都走不出来,他想尽了各种办法,最终与岷王达成协议,他帮助岷王炼长生丹,岷王帮他找一批又一批的少年进森林给他做‘修为复制’实验,成功之后,受他控制的傀儡遍布了大陆众国。

  那一年,正巧季博然的女儿被迫与心爱的人分离后入宫,心中充满了诸多不甘,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西宫玄清的傀儡盯上,从此成为了傀儡一员。

  西宫玄清的目的很简单,搅乱大燕皇室,逐个击破,将大燕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这件事被先帝知道了,先帝还发现,不仅仅是季淑妃,就连皇后都被人给控制了,所以先帝一怒之下借着苗疆上贡的祖母绿下了奇毒分别赏赐给皇后和季淑妃,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皇后果然全身腐烂而死,就连仵作都没能查出缘由来。

  可季太妃命大,阴差阳错把祖母绿送给了季芷儿躲过一劫。

  这些事过去了很多年,如今西宫玄清已死,剩下的都是拥有他意识的傀儡,这些傀儡自然不可能说出什么真相来,他们的意识里全是西宫玄清分派下来的任务。

  所以,后面的人再怎么查都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三人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什么破绽来。

  季黎明垂了眼睫,“算了,既然查不出来,我们还是乖乖等着子楚回来再说,殿下如今能否带我去看看季太妃?”

  瑞王点头,“自然可以,你们二人随我来。”

  瑞王放下酒樽站起身,带着两人出了正厅往季太妃的承德院而去。

  三人往东次间一坐,瑞王立即吩咐承德院的丫鬟把季太妃带出来。

  丫鬟们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帮季太妃梳洗穿戴好搀扶着走出来。

  她穿得很厚实,水蓝长寿纹带大袖衣,银霜绣桃花褙子,外面再罩月白软缎披风,头上戴了风帽,即便是这样,她似乎也觉得冷,进来以后就缩在绣墩上瑟瑟发抖,对在座的三人视若不见。

  丫鬟们迅速端了火盆进来,季太妃这才寻到了一丝温暖,招手示意丫鬟把火盆往她面前挪,嘴里咿咿呀呀说得净是没人听得懂的话。

  瑞王只淡淡扫了季太妃一眼便移开目光,对于这位名义上的母妃,他早已经仁至义尽,留她一命算是他最大的限度了,他不是活佛,无法原谅每一个人的过错,尤其是一想起清语的死是季太妃一手造成,再想到杀了自己妻儿的仇人如今还好好活着,他便整个人都不得安生,只盼着春年快些过去,他也好动身去岷国接手王位,趁机把身在燕京的悲痛回忆慢慢忘却。

  季黎明则是自季太妃进来以后,一双幽深的眸便死死定在她身上。此刻的季黎明,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眼前这个早已疯疯癫癫连人都认不清的女人,是他的生母,却也是一手改变了五个人命运的凶手,若不是她,所有人都会好好的,兴许连爷爷都还在世。

  可自己与她到底是血脉相连,如今见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季黎明不知是该庆幸她再也无法继续作恶还是该悲哀自己对她的无能为力。

  澹台引站起身走到季太妃面前蹲下,轻唤了声:“太妃娘娘……?”

  季太妃像是会被这个称呼给刺激到,一瞬间抬起头,原本浑浊的眼眸内充斥着杀意凛然的冷光,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这一幕来得猝不及防,澹台引完全没料到,她心尖一颤,往后退了两步。

  季黎明早在听到季太妃发出声音的那一刻迅速冲过来抱紧了澹台引带着她整个人往旁边错开。

  待稳定下来以后,季黎明皱眉看着瑞王,“殿下,她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瑞王直摇头,“太妃娘娘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很长一段时间了。”

  季黎明听到瑞王这样说,又想起方才那一幕,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咬了下唇,他问澹台引,“引儿,你既然看得出来季太妃是被魔物给控制了,那你能不能从她这些行为里面发现什么?”

  澹台引微微愣了一下。

  季黎明又补充,“我的意思是,她还有没有清醒的可能?”

  “应该是无可能。”澹台引摇摇头,“毕竟少了一缕魂魄,她不可能恢复成正常人,可是……”澹台引想起方才季太妃嘴里发出的那一声低吼,就好像蛰伏于林间的猛兽突然被外界因素所干扰而发出来的不满与警告。

  一直摇头,澹台引皱紧了眉,“我不知道控制她的是什么东西,当初季黎川的时候我能看出来是有人把修炼了几十年的高深修为全部传给了他,根据刚才的推断,季黎川与季太妃是一伙的,他们都被东西给控制了,可如今看来,控制季太妃的方法明显与控制季黎明的方法不同,我隐隐觉得,女帝抽取了季太妃的一缕魂魄并没有将她彻底推到生不如死的境地,反倒好像弄巧成拙触发了什么东西。我做个假设,假设季太妃是一头猛虎,那么她现在就是处于蛰伏期、休眠期,如果苏醒过来,很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澹台引这一说,让季黎明和瑞王纷纷白了脸色。

  季黎明牙齿哆嗦了一下,“季太妃不过是个妇人而已,难不成真的会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我不敢下定论。”澹台引走到季黎明身边,正色道:“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即日起将季太妃禁足,最好能布置一下让她无法冲出房间,另外,你得赶快写一封信去问问秦王,他当初到底在打开装了遗嘱盒子的时候看见了什么东西,这个秘密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你只要把这里的情况说明,尤其是重点说一下季太妃的状况,我相信秦王一定会顾全大局把他当初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季黎明没有迟疑,郑重点头。

  把季太妃带回去锁在房间并加强了守卫以后,季黎明与澹台引并肩走出了瑞王府。

  深吸一口寒气,季黎明道:“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会发生了这么多事。”

  “别想了。”澹台引低笑,“我爹他们可还在你府上等着呢!”

  “说得也是。”季黎明拉回思绪,“不能让岳父岳母等太久。”

  说完,季黎明又道:“引儿,待会儿回了府上,不要再他们面前提起今天晚上的事,今夜是除夕,本就该一家人开开心心守岁,我不想给他们添堵。”

  “还是你想得周全。”澹台引笑笑,“既然你都交代了,那我一定守口如瓶。”

  两人坐上马车,没多久便回了大司马府,刚下马车,两人便听到烟花升空爆裂的声音。

  纷纷抬起头,只见大司马府后园方向不断有烟花升空,绚烂的色彩将整个府邸映照得美轮美奂。

  澹台引笑,“许是他们等不及去放烟花了。”

  “你要不要去看?”季黎明看着她。

  澹台引刚想说去,嘴里却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是不是困了?”季黎明问。

  “有点。”澹台引眯了会眼,“昨夜陪我母亲聊了大半夜才睡,今天又起得早,困死了。”

  “那我让人送你回去吧!”季黎明脱口而出。

  澹台引转眸笑看着他,“之前不还左右央求我不要回去了,怎么,是怕你岳父岳母还是突然胆小了?”

  季黎明被她这么一激将,顿时直起身板来,傲然道:“怕?爷还从没把这个字放在眼里。”

  “这不就是了。”澹台引嗔他一眼:“口是心非的男人!”

  季黎明勾起半边唇瓣,邪肆一笑,“你可别激我,否则我一把持不住的话,你会受不住的。”

  澹台引哪里还敢多说,缩了缩脖子,闭了嘴。

  两人走进大门的时候,恰巧见到莫管家从后园方向过来。

  见到季黎明,他停下来恭敬行礼。

  “岳父岳母他们在后园?”季黎明问。

  莫管家道:“家主向郡主讨得了酿酒的方法,带着夫人兴致勃勃回去研究了,如今在后园的,是小祭司、君和少爷与郡主。”

  “小祭司?!”季黎明眼一瞪,“谁让他来的?”

  澹台引直翻白眼,“大年夜,小祭司一个人在神殿冷冷清清,我父母都在这里,他不来这里,还能去哪儿?”

  季黎明哼哼道:“那如今岳父岳母已经回去了,他还不回去,待在这儿干嘛,我看,他就是来给我找茬添堵的。”

  澹台引觉得好笑,“你这个人,就不能大度一些吗?那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更何况是我巫族中的子弟,他再怎么调皮都不会真的对你动手的。”

  “爷对谁大度都行,就是不能对他。”季黎明撇撇嘴,“你是不知道,如今的小孩子狡猾得很,就比如当初在齐国都城偷亲了你的那个童子,一个个都快成人精了,我家引儿长得这么貌美又有气质,我可得看紧了,不能让人觊觎了去。”

  澹台引一阵无语,“论人精,谁有你精?没脸没皮还无赖,这世上再不会有比你更无赖的人了。”

  季黎明扬眉笑,“引儿说得对,这世上不会再有比我更无赖的人,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我懂得如何取悦你。”

  当着莫管家的面说这些,季黎明理直气壮,澹台引却是满面羞红,不断抬脚踹他,“脸呢?”

  季黎明嘿嘿一笑,也不管莫管家,直接带着澹台引回了正厅。

  澹台逸和家主夫人已经离去,丫鬟们早就将几案收拾干净,唯独留了火盆。

  季黎明坐下以后就把澹台引的双手拉过来放在掌心不断地摩擦生热,直到感觉她的全身开始回暖才停下。

  澹台引早就困得不行,靠在他怀里直打盹,感觉到他停下了暖手的动作,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季黎明,我困了。”

  “好,我这就送你回房。”

  他站起身用宽大厚实的斗篷将她裹住打横抱起快速去了房间。

  澹台引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景象,浑身一震,立即清醒过来。

  房间里这一色的大红喜色是怎么回事?

  迅速反应过来的澹台引恶狠狠瞪他,“季黎明,你故意的!”

  “不是我,真不是我。”季黎明一脸无辜,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去瑞王府之前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正常的,怎么这才两个时辰不到,就变成了婚房?

  将澹台引放在床上坐好,季黎明推开门唤了莫管家过来询问,“这房间是谁让布置的?”

  “是郡主。”莫管家不敢撒谎,“家主和家主夫人走了以后,郡主亲自带着人布置的。”

  “这……”季黎明一时失语,暗骂晋宁这个死丫头,要布置也不先打声招呼,害他以为走错了房间。

  挥手屏退莫管家,季黎明重新走回来,看着她的时候面含笑意。

  澹台引浑身一哆嗦,“你们兄妹简直是……”简直是什么,她竟一时找不到言辞了。

  分明就有意在大婚之前与他圆房的,可是澹台引心中竟然有些忐忑,她对于男女之事从未经历过,即便是与季黎明,最大的尺度也仅仅是他在亲吻的时候解开了她的衣衫,更深一步的便再没继续了。

  男女之事对于澹台引来说是个谜,既期待又忐忑的谜。

  季黎明看出了澹台引的忐忑,在她身旁坐下。

  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澹台引捏紧了他的衣袖,怯怯地说:“季黎明,我……我害怕。”

  “怕什么?这一天早晚都要经历的。”季黎明捧着她的小脸,鼻尖贴近他的,温热的气息将她包裹着。

  “我……”澹台引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及反应,季黎明雨点一般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一点一点将她刚刚升上来的惶恐吞噬,就好像在品尝琼浆玉露。

  澹台引很快便沦陷在了这样的温情蜜意里,双眸像揉了春光,水波潋滟,脉脉含情。

  她并不是第一次和季黎明这样亲近,之前也曾在同一个浴桶里极尽缠绵过,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心跳如擂鼓。

  双手攀附上他的脖颈,她轻轻浅浅地回应,这一刻终于放下所有心头负担,将一切都交给他主宰。

  季黎明感受到了她的热情回应,吻得更加激烈,让她几欲窒息。

  情到深处时,衣衫褪尽,红梅花开。

  ......

  欲焰散尽时正值午夜钟声响起,她终于沉沉睡去。

  季黎明停下动作,眸光含情看着她初尝雨露的娇艳花容,唇畔扬起满足的笑。

  门房外传来莫管家的声音,“二少,君和少爷与小祭司回去了,他们说了,二少不必出去相送,让老奴来通知一声就行。”

  “嗯,我知道了。”季黎明起身穿好衣服,让人准备好热水,打横将熟睡中的澹台引抱去浴池。

  ……

  燕京的除夕宴烟火璀璨,圆满至极,岷国也不落下风,在这样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扶笙、荀久、郁银宸、唐伴雪、江鸣、澹台惜颜、璇玑阁主、澹台镜他们去参加了岷国特殊的习俗——千盏莲灯。

  这个习俗是这样的。

  在除夕夜这一晚,所有要参加的人都在莲灯上写自己的名字,从枕流桥岸边开始一起投放入河中,能顺利飘到九重宫山脚冲破所设轻丝线的便有机会被九重宫的白衣童子取出来挂在白玉石阶两旁的常青树上。

  最先到达九重宫脚下的莲灯挂在最高阶梯旁边的常青树上,以此类推,莲灯最先到达九重宫脚下的人,守宫人会答应满足他一个条件,但所谓的条件是有明文规定的,不能危及岷国利益,不能诋毁九重宫,不能杀人越货,不能不着边际。

  除了第一个有机会向守宫人提出条件,后面的一百名,都有机会得到九重宫小童们做出来的新年礼物。这些礼物自然是市面上见不到的,况且沾染了九重宫的灵气,百姓们趋之若鹜。

  名额虽有限,但参加的人络绎不绝。

  两岸边全部有九重宫的宫卫守护,百姓们就算想为了名额争斗也是不可能的,况且枕流桥距离九重宫非常远,不同时段水流湍急速度也不同,所以百姓们从不觉得不公平,因为就算是第一个先放进河里的莲灯也不一定就能第一个飘到九重宫脚下,很有可能莲灯飘了一会儿就因为水流不动而停下了,而后面放莲灯的人则好运碰上水流湍急的时段,一下子就追了上去。

  在“千盏莲灯”开始之前,九重宫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作弊,会将整条河都封锁然后派人一一检查,确保活动的公平公正。

  因此,河流速度无法人为控制。

  整个过程全靠运气。

  已经投放了莲灯,站在岸边,荀久看着河里面花花绿绿的莲灯,嘴角弯了弯,道:“我们这么多人,总有一个人能排在一百名以前了罢?”

  扶笙好笑,“你是想向梵胤提出要求还是想要白衣小童们做出来的礼物?”

  荀久贪心地撇撇嘴,“我能两样都要吗?”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扶笙早把她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不是我贪心啊!”荀久忙着辩解,“我是真的很好奇小童们做出来的礼物是什么样的,更好奇若是我拿了第一,我提出来的条件,梵胤能满足我么?”

  郁银宸走过来,轻笑,“你若是提条件,估计梵胤会想要去撞墙。”

  “有那么夸张吗?”荀久嘟了嘟嘴,又关切地看着郁银宸,问:“你如今可好些了?”

  郁银宸移开目光,看着河里颜色华丽的莲灯,点头,“差不多了。”

  荀久这才放了心。

  半个月前,郁银宸再一次发作,她亲眼看见了他从青丝变白发,从琥珀眸变成嗜血眸的样子,当时郁银宸几近发狂,险些错手将她给掐死,幸亏她有凤息的武技傍身,大力踹开了他。

  这件事,扶笙自始至终都是不知道的。

  那一刻,荀久觉得郁银宸好陌生,与她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师兄截然不同,整个人就像魔鬼,甚至,比她之前在燕京撞到郁银宸月圆之夜发作的时候还要可怕。

  荀久很不明白。

  梵胤明明说过,只要郁银宸距离花魂近一些,发作的时候就会减轻痛苦,可是那一晚在她看来,郁银宸不但没有减轻痛苦,反而痛苦加倍。不仅如此,郁银宸在发作的时候竟然连她都不认识了。

  荀久抿紧了薄唇,上一次在燕京,她分明记得他还能支撑着与她说话,让她离开,可这才两个月的功夫,他竟然到了发作连她都不认识的地步。

  看来,拿到六种材料的进度必须加快了。

  荀久低眉,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着的金色小葫芦。

  小葫芦里装的,正是他们后来再去鬼蜮森林的时候找到并收集的幽灵火,实际上所谓的幽灵火就是一把火烧了黑水河,凝练出来的最后一簇淡蓝色火焰。

  荀久拥有凤息的记忆,懂得取幽灵火的方法,所以轻松借助葫芦灵器将火焰收入其中。

  扶笙看到荀久在发呆,对着她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荀久浑身酥麻了一下,笑着摇摇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季黎明他们那边可有信传回来了?”郁银宸这里再也不能耽误了,半个月前真的把她吓得够呛,若是再这么下去,她根本无法保证郁银宸下一次发作是不是会直接变成彻头彻尾的魔鬼再也恢复不回来。

  “暂时还没有。”扶笙道:“也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顺利把潘龙珠拿到了,今夜是除夕,只怕所有人都在忙着过年呢,想来要得到燕京的消息,还要好几天。”

  荀久“哦”了一声,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离开岷国?”

  “明天罢。”扶笙答:“既然幽灵火已经拿到,那我们也无需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春年了,万物开始复苏,河水解冻,如今动身最是好时机。”

  荀久想了想,“表哥去的是齐国,那我们不必去齐国了,接下来是去蜀国还是苗疆?”

  “去苗疆。”扶笙蹲下身,用树枝轻轻拨弄着被灯光映照明亮的河水,低声道:“蜀国与苗疆紧密相连,兴许可以一次性把两国政治问题解决并拿到陨铁和帝王紫檀,可是这一次,我们不能以真正身份去了,所有人都要隐瞒身份,否则到了苗疆会引起动乱的。”

  扶笙很清楚,回苗疆见圣女母亲是宫义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所以从枕流桥回去以后,扶笙用寒鸦迅速传信回燕京,让宫义从燕京出发,到苗疆和蜀国的交界地带与他们会合。

  宫义出发的这一日,在城门外的十里长亭见到了一个人,清瘦的小身板着一袭宽松的男子衣袍,正坐在亭子里悠悠喝着茶。

  见到他来,对方趁机投了个石子打中他马儿的腿部。

  马儿吃痛之后停了下来。

  宫义隐约觉得对方很是眼熟,蹙眉过后翻身下马走进亭子,当看清对方的容貌时惊了一下,“女侯?你怎么会在这里?”

  陶夭夭挑眉笑道:“听说你要去苗疆,可是你又不去找我,所以我只能先来等你了。”

  “你……?”宫义仍是觉得讶异,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女扮男装先来了十里长亭等他。

  实际上,宫义在出发之前的确有想起过陶夭夭。因为陶夭夭曾说过若是他要回苗疆,她也要跟着去。

  只不过早上这个想法才冒出来的时候就迅速被他给掐断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如今想来,兴许想多的并不止他一人。

  陶夭夭眨眨眼,“我看你带的东西不少,能否顺路捎带我一程?我不重,也不占地方,只需要一个骑在马背上的位置就行。”

  宫义心神一震,所以……她这是打算与他同乘一骑?

  半晌没听见宫义答话,陶夭夭低低笑了一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

  宫义一时找不到话说,只得慢慢坐下,看着她动作优雅地吃着小笼包。

  吃完以后,她站起身,俏皮一笑,“你放心,你带我一程,这路上所有的花销我都请客,这样一来你我就各不相欠,你也不必觉得别扭了。”

  两人上了马以后,宫义不断回想着陶夭夭这句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打了个哈欠,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腹,漫不经心道:“这一路上你可得慢着些,我要睡觉了,否则把我摔下去,我后半辈子可就得赖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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