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才是居心叵测的手段

“皇上特意下旨，将皇后娘娘的凤印归还给她，现在，只怕这凤栖宫在宫里的地位早已非比寻常；太后昨日受到了惊吓，如今已是卧病在床，再加上齐嬷嬷又遇到了那等腌臜事，只怕这长生殿经由此事损失惨重，想要恢复元气，定是需要时间的……”正在说话的贴身丫鬟素染讲到这里，声音一顿，“姑娘，宫里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眼下您又进不了宫，这一桩桩事情来得实在是太突然，简直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馨半坐在床上，一双眼睛里也透着迫切与紧绷，“这些都不是眼下最让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这么多不利我们的事情突然发生，是不是代表着皇上已经知道谢芳菲中毒，跟我们也有关系？”

        素染赶紧凑近到沈馨的身边，压低声音提醒：“姑娘以后都不要再说这些话，小心隔墙有耳。”

        在谨慎的看了一圈周围后，素染才又开口，“姑娘你只管记住，皇后中毒是太后出手所致，跟我们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咱们没有必要将这份罪孽扛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那鹤顶红的确是我们带进宫的。”

        “但，这也是太后要求我们这么做的，不是吗？”这相貌清秀的丫鬟脸上居然一闪而过几分狠厉，看着那诡异的神情，真的很难相信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居然能干出这般狠辣的事，“如果不是太后不喜欢极了皇后娘娘，她又怎会三番两次的出手坑害她？甚至不惜想出下毒这种招数，足见在太后的心里是十分不待见皇后的；当日，我们也不过是凑巧去给太后请安，听她又在嘟囔着凤梧宫的事，这才顺着她的话多说了几句，而太后便相信了咱们，居然让我们找来鹤顶红这种剧毒。太后懿旨，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女又怎能忤逆？所以说姑娘，就算是咱们将鹤顶红带进去的，那也只是听从命令而已，真正谋划这一场毒杀事件的人是太后，严格说起来，我们也是被牵累其中，不得已而为之。就算将来被皇上察觉到什么，我们也万不可做贼心虚，若真事情败露，大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太后的身上，反正有没有冤枉她；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皇上纵然再冷情，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样的。”

        听着素染的娓娓道来，沈馨的心中却是一团乱麻，同时，也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她，真的只是被牵累其中的吗？

        当日的情况她至今都记忆犹新，太后因听闻谢芳菲又去纠缠皇上心中十分恼怒，恰巧碰到她进宫请安，就在她跟前多说了谢芳菲几句；而她见到太后如此愤怒，心中就生出一计，顺着太后的话悄悄地推波助澜。

        果然，本来就恼怒的太后在最后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就想出了一个下毒的计谋，而且还问她，这世上最狠毒的毒药是什么？

        当时的她，立刻就想到年少时曾听他人说起过，鹤顶红堪比天下至毒，中了此毒的人哪怕是华佗扁鹊在世，都难以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她立刻就对太后说出了鹤顶红。

        宫中对有毒药物的管制十分严格，太后不可能从太医那里寻得这种顶级毒药，于是就对她开了口；起初她还装作胆怯的拒绝，直到听见太后亲口说出下毒一事跟她无关的话时，她才松了口应了下来。

        想要寻到鹤顶红并非易事，京城里的个别药铺虽然有，但却都很少对外出售，哪怕是出售了也要留下具体的性命与住址；最后，还是她废了好大的劲儿从一个城外的庵堂里高价买来了这种剧毒；在将鹤顶红交给太后之后，她一直都在等待着谢芳菲中毒的一天，为了得到确切的消息，她不惜重金在皇宫里埋下了眼线，时刻紧盯着凤梧宫的一举一动。

        直到两日前，宫里传出皇后中毒的消息，她高悬的那颗心才算是踏实了；本以为接下来她会等来宫中发丧的‘喜讯’，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谢芳菲大难不死的‘噩耗’。

        那一刻，她是真的慌了，不断的怀疑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还是说，她买来的鹤顶红是假的？

        她一人在家中坐卧不安，到了第二天就假借着给太后请安的理由进了宫；但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让她在前往政渊殿的路上碰见了谢芳菲。而这次遇见，不仅让她吃了苦头不说，还让她发现，而今的谢芳菲似乎跟过去很不相同。

        那种不同，连她在亲自看过之后都说不出来，总是觉得现在的‘谢芳菲’有些脱胎换骨，不仅性情跟过去不一样，就连这脑子都要比过去好使；不然，又怎会在长生殿里唱出那么一出，设计她被皇上不喜，唯有灰溜溜的出了宫。

        而今，听说这宫中发生了大的变化，沈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一定跟‘谢芳菲’有关，那个女人，现在不是个好对付的；可她更担心的是，自己同太后合伙勾结的事被皇上知道，虽然有素染宽慰开解着她，可是她也十分清楚，当今圣上不是个好糊弄的。

        若是这件事真的没有糊弄过去，那她与这宫中的缘分恐怕就要真的断了。

        就在沈馨一筹莫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素染端上来一碗素粥，递到她面前：“姑娘，咱们就算是心情再不好，也要将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不然，老爷与夫人都是要担心的；何况，您难道忘了，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沈馨扭头看了眼素染，对上她含笑的样子，立刻想到一件事，“你是说今日一大早，就代替齐嬷嬷前来宣太后懿旨的宫人带来的那个消息？”

        素染点着头，道：“正是。太后为您争取了可一起随驾前往北地祭祖的名额，这就代表太后这边还是依然向着姑娘的，从京城前往北地，路途遥远，那北地的环境也非京城这样安逸舒适，到时候旅途劳顿，姑娘你可作为解语花陪伴在太后的身边，皇上孝顺，定然会时常去太后跟前请安，届时姑娘你还愁没有机会接触到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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