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一群苍蝇 中
“我说吴老板，这个月的份子钱该交了吧？”
万凡站起身来，才走到门边便听到一个年轻人懒洋洋的声音。
“小五哥，我们的份子钱都已经交给虎哥他们了，你们现在来……”
“爸爸，他们是坏人！”
万凡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情景，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并不适合随意插手这种本地人的事情。
透过大门望去，只见七八个非主流青年牢牢的将一个中年人围住，而刚才的小女孩正怯生生的跟在中年人身后。
很快，万凡便找到了自己羊肉串一直端不上来的原因——在那个带头的青年身边不远处，店家放在室外的烧烤架和准备好的鲜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丢到了地上。
“嘿嘿，吴老板，这里的钱不是一直都是我们二分队在收的么，你把钱交给黑虎那个砸碎，眼里是不是没有我们熊哥啊？”被喊作小五的青年歪着脑袋，极为不满的说道。
“小五哥，我也是无奈啊！”吴老板苦笑道，这条步行街位于一分队和二分队的势力交界处，很多时候保护费都得交两份，否则第二天你起来看，保证门口全是粪便。
“无奈？”小五哥装么做样的点了点头，笑道：“兄弟我理解吴老板你额难处，这样吧，你把我们的那一份补交了就好了，至少我要给我们熊哥一个交待么。”
“至于我这几个兄弟，今天为了你的事情来，总不能白来了一趟吧，你一个人给一千块酒钱好了，以后出什么事情，兄弟们也好罩着你！”
“一人一千？”吴老板心头一阵发苦，他这店面虽然看起来生意火爆，但是面积并不大，一个月的利润都未必有一万呢。
这要是给了这八个人一人一千，再加上给二分队的那份份子钱，两个月的利润就搭进去了，这还没有算小五这个领头的是不是要多拿，否则的话只会更多。
站在门口的万凡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比起谢文东，林奇这些人，青田县的地下组织简直就是在竭泽而渔。
以西京的谢文东为列，他的手下收份子钱根本就不会从这些烧烤店老板什么的下手，而是直接从大型的夜场什么的下手，这样做的好处是，收入并不会降低，但是由于不和普通人打交道，影响要小得多。
而林城的林奇呢，这货直接就是地下组织改夜场集团的节奏了。
反倒是青田县的地下组织，怎么看都显得原始。
“怎么，舍不得？”小五不耐烦的看着吴老板，冷笑道：“我知道了，吴老板眼中是只有黑虎没有我们熊哥么？”
“我……”吴老板哪里敢掺合这两个分队之间的恩怨，只是他手中怎么也不可能随时准备一两万的现金，当下只得苦苦哀求道：“小五哥，今天身上现金真的不够，要不然明天来拿？”
“明天？”小五哥的眉毛竖在一起，像是正在考虑什么。
吴老板见状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叹了一口气，掏出一千块钱悄悄塞进小五的手里，陪着笑脸说道：“这点钱额外给你和兄弟们喝茶的，还要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
说完这话，吴老板瞬间就觉得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唉！”万凡叹息一口气，这种事情天天都在发生，只是表现出来的情节不一样而已，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一般是不会管的。
只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就在万凡准备转身走回座位等着店家收拾好上菜的时候，那边却是又出现新的动静。
“五哥，这丫头好水嫩啊，要不，让她陪兄弟们喝一会儿酒吧，至于大家兄弟们那点辛苦钱就算了吧！”
一个，明显有七八分醉的混子出口道。
“哎呦，大猫，没有看出来么，你眼光不错哦！”
“啧啧，这小妹妹，简直就像个洋娃娃，比我在老大那里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可爱多了！”
一个个混子顿时像是苍蝇一样凑了上来。
吴老板的脸色终于变了！
“五哥，这是我女儿，她年纪还小，如果有什么得罪大家兄弟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才是！”吴老板死死的挡在小女孩的面前，满脸哀求的看着小五哥几人。
“啧啧，吴老板，我们只是一群小混子，你可是有身份的人物，不要乱和我们称兄道弟哈，传出去你老就掉价了！”一个混子调侃道。
“就是，吴老板，既然你都说我们是兄弟，那么我们这些做叔叔给侄女接风洗尘，岂不是应该的？”另外一个混子混搅蛮缠的说道。
吴老板的脸都黑了，他回身去看自己的几个店员，却不知道之前还在烧烤店之中忙忙碌碌的店员们跑到什么地方去，心中不由得更加绝望了。
万凡站在门后，安静的看着门口的闹剧，脸上看不出喜悲。
“小五哥，你就带着兄弟们走吧，明天你过来，兄弟们一人两千的茶水钱，怎么样？”吴老板苦涩的说道。
“两千块？”
“呸！”
“老东西，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了哈，真当兄弟们缺钱啊！”
“就是，老子今天还真要把这小丫头带去陪大家兄弟一晚上！”
“小丫头，乖，叔叔今晚一定教你怎么变成熟！”
“啧啧，看着水灵灵的样子……”
无数的污言秽语在老吴和小女孩身边徘徊。混子们就好像是一堆牛屎一般粘在父女两的身边。
万凡的目光静静的看着人群之中的小女孩，看着那双无暇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泪水。
“如果自己不出去……”万凡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知道，如果吴老板顶不住这群混子的纠缠，让着小女孩被带走，等待小女孩的命运会是什么。
一旦那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时候怎么追究这群人渣的责任和罪孽，都已经难以救赎一颗绝望的心了。
“踏！”
就在万凡刚要踏出去的时候，远方一辆警车急速开了过来，万凡的伸出去的脚猛地停下。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里不准大声喧哗么？”几个警察急速从警车上跳了下来，为首的一个矮墩子气呼呼的走上前来，大呼小叫的喊道。
“怎么会是他？”看着这个矮墩子，万凡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个矮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他在羲和集团丽德酒店之中有过争端甚至动起手来的矮个子警察。
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被调到了这里来，也不知道是被人贬低了，还是有人换个地方让他避开之前的风头。
不过从这货一下车就开始拉偏架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喧哗？”
万凡看着那个矮个子警官，心中忍不住冷笑起来，一群小流氓在敲诈一个合法的商家，并且打算将商家的女儿带走，在这个警察的眼中竟然成了喧哗了。
“哎呦，警官，你还认得我不？我是小五啊！”小五哥急急忙忙的凑上去，低声在矮墩子嘀咕了几声。
矮墩子的脸色一变，喊道：“既然你们是私人纠纷，我们也不好协调，就不管你们了，我警告你们哈，如果解决不了就去法院哈！”
“警官……”吴老板看着警察马上就要走，急忙喊道。
“喊什么，你们这是民事纠纷，我们警察又不是法官，怎么管得过来！”矮墩子说完，根本就不管目瞪口呆的吴老板，招呼跟来的几个警察扬长而去。
“唉，青田三害，一虎一熊一野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一个食客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万凡身边，叹息道：“也怪这老吴倒霉，非要把女儿带在身边，否则这条街上只交了一家的份子钱的多了，凭什么这个小五只来找他？”
万凡转身看着身边上了年纪的老人，好奇的问道：“老先生，我是外地人，今天刚刚到这里，你能给我说一说不？”
“唉，好吧，反正今天的烧烤估计是吃不成了，也就给你这后生说一说吧！”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青田地处西北，自古以来民风骠悍，强盗马匪数不胜数，直到现在，这青田县之中最为让人心忧的依旧是这些地下组织。”
“其中，一虎指的是一分队，而一熊，努……”老人朝那群混子努了努嘴。
“那警察呢？”万凡很是惊奇，地下组织如此势大，上面可是要追责的啊！
“警察，你说道是我们那位装得像是野猪一样的局长？”老人的声音之中压抑不住的愤怒。
“原来如此？”万凡叹了一口气，他早就应该明白了，这青田县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到就算是乌市那帮人来了，也要头痛。
而在两人说话之间，外面的情况却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小五，不要逼我，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而已！”吴老板满眼血光的看着对面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操起一把剃肉的刀，在胸前挥舞着。
那群混子阴笑着站在四周，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五更是不屑的看着吴老板，笑道：“吴老板，没有想到你还是有一点血性的么，没事，不就是一条命么，来，往我这里捅？”
小五一边说着，一边挺起胸膛迎向吴老板的刀，面色狰狞的喊道：“你捅啊，捅下去啊，看你进监狱之后，我兄弟如何处理你女儿。”
“啪啦！”
吴老板手中的刀无力的掉落在地上，反应过来的小五抬起脚就是一脚将吴老板踢成一只虾米，阴笑着看着小女孩，说道：“小妹妹，你要是答应和叔叔我去喝酒，我就不打你爸爸好不好？”
“小兰，不能去！”倒在地上的老吴嘶吼道。
“老东西，让你多嘴！”一个混子一拳摔在吴老板的脸上。
“爸……”女孩带着哭腔。
“小丫头，你真不要你爸的命了？”小五抱着手，像是看到了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
“够了！”
一声冷喝远远的从远处传来，已经走出门外的万凡再度停住脚步，只见远方三四十名青年人在一个中年的带领下缓缓走了过来。
“于何，啧啧，原来是一分队的于二哥，你来干什么？”小五正要出言讽刺，却被于何冷冷的一眼瞪回口中。
“吴老板交给了我们一分队份子钱，所以，他的安全自然是由我们一分队负责，就是不知道你何小五是什么意思？”于何淡淡的说道。
“于何，不要他妈给脸不要脸，大家都是混黑社会的，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不要在那里装的悲天悯人似的！”小五鄙夷的说道。
于何的眼角装作不经意的朝万凡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一动，说道：“我们一分队的人虽然也是地下组织，但是从来只把这当作一种谋生的手段，而不像你们二分队那样，用来欺男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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