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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踢被子?我来给你盖!


  赤魅坐在饭桌上,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花生米。看着两人下来,赤魅懒洋洋地问姜恒:“你点了他的笑穴啊?”

  姜恒不解:“我又不会武功,那里会点穴。”

  “那他干嘛笑得那么恶心?”赤魅冲着傅丹墨努了努嘴。

  姜恒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对着傅丹墨说:“青弟,这是赤魅,昨晚你见过的。其实,真正救你的人是他,那个疯女人力气太大,我根本打不过。”

  “赤魅大哥!”傅丹墨对赤魅深施一礼,“小弟傅丹墨,多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

  “啰嗦。”赤魅没有理会傅丹墨,只对着姜恒说:“起个床弄了这么久?不会是又睡了回笼觉吧?我饿了,已经先吃过了。”

  “青弟的头发打结了,我替他梳头来着,让你久等了。”

  说着姜恒让傅丹墨坐在自己旁边,拿起了碗筷。

  “青弟,赤魅就这性子,你别管他,吃饭吧。”

  傅丹墨端起了碗看了看说:“恒大哥,饭太多了,我分给你半碗好不好?”

  姜恒看着那一小碗饭皱起了眉头:“就这点儿饭都吃不完?”

  傅丹墨正要说话,碗里突然多了一只鸡腿。

  “吃完,不许剩。”赤魅放下手里的筷子,又喝起酒来。

  傅丹墨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姜恒。

  姜恒也夹了一筷子素菜放进他的碗里,笑着说:“慢慢吃,不着急。”

  算上大雄在内,傅丹墨是四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只有乖乖听话的份。现在两个掌权的人都盯着自己吃饭,傅丹墨只好小口、小口地把饭菜往嘴里送。

  等他吃完那一小碗饭,姜恒早就吃完三碗了,正在和赤魅喝着酒。

  “唔,吃完了。”傅丹墨放下了碗。

  一碗鸡汤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赤魅也不看他,只说:“喝了,不许剩。”

  傅丹墨看了两人一眼,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端起鸡汤喝了一口。

  “唔!这汤是苦的。”傅丹墨苦着脸不肯再喝。

  姜恒把鸡汤拿了过来喝了一口,眉头一皱,看了赤魅一眼,赤魅回看他一眼,眼神微微转了一下。

  姜恒把鸡汤又递给了傅丹墨:“不苦啊?肯定是你嘴里发苦,快喝了吧。”

  傅丹墨没办法又把鸡汤接了过来,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了吐着舌头说:“就是苦的。”

  姜恒夹起一块鸡肉放进了他的碗里:“那,吃块鸡肉就不苦了。”

  傅丹墨见小小的抱怨换来了一大块鸡肉,再不敢说什么,赶紧把鸡肉塞进了嘴里。

  “我吃饱了。真的吃饱了。一点点都吃不下了。”傅丹墨吃完鸡肉立刻宣布。

  姜恒瞟了赤魅一眼,赤魅没理他继续喝着酒。

  “好,不吃了,先坐着歇歇。”姜恒安抚着傅丹墨。

  傅丹墨揉着肚子,觉得实在是好胀。

  揉着、揉着,傅丹墨的眼睛就睁不开了,头一点一点地向下掉。

  姜恒撑着已经睡着的傅丹墨,对静悄悄走过来的大雄点了一下头。

  大雄抱起傅丹墨送进了房里,服侍他睡下才下了楼。

  “弄好了?”姜恒问道。

  “是的,爷。”

  “你也坐下吧,这些日子辛苦了。”姜恒递给大雄一个酒杯。

  “谢谢爷。”大雄坐了下来,先给姜恒和赤魅满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姜恒先喝了一口,这酒实在不算什么好酒,于是就放下了酒杯。

  “赤魅,你给青弟的鸡汤里放了什么药?”

  “定魂丹。”

  “有什么效用?”

  “睡觉。”

  “哦,青弟是该好好睡睡。”姜恒想起傅丹墨眼下的乌青,觉得赤魅难得做了一件好事。

  “爷,你们怎么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大雄问着。

  “还说呢,这次皇上指名要青弟做马雕,年底就要交货。你们一直没有音信,我又找不到人,想起之前我要你入冬前回来,就打算先把图样画出来,等你们一回来就可以动工了。我把画好的图样请马公公看过,马公公说跟官造玉行进献的马雕没什么大的区别,怕皇上还是不喜欢。”

  “那马公公有没有说皇上到底要什么样马雕吗?”

  “马公公说,皇上就只说了一句:看着没意思。他也弄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把原话传出来让我们自己想。”

  “看着没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想不明白,想起听人说过唐太宗的昭陵六骏雕刻精美,就和赤魅过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原来你们也是去昭陵的啊?我和小傅昨天下午刚到,准备住一晚明天就去,没想到会出事儿,还遇见了爷。”大雄说起昨晚的事又低下了头。

  “算了,昨晚也是意外,不怪你。”姜恒总算原谅了大雄,大雄这才放了心。

  “昭陵我们已经去过了,只剩些断垣残壁,没什么大的用处。现在既然已经碰到了你们,明天就回家吧,现在已经快八月,时间不多了。”

  大雄正要答应,赤魅凉凉的说了一句:“那姑娘就快死了,带回去也没用了。”

  “谁?哪个姑娘要死了?”大雄有些糊涂,就连姜恒也不明白赤魅的意思。

  “你是说那个疯姑娘?她就快死了?莫非你昨夜偷偷下了重手?”姜恒有些担心。

  “那个疯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管她做什么。我是说楼上房里正在睡觉的那个。”赤魅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赤魅大爷,小傅是个男人,昨夜大家都看见了,你不会没看清吧?”大雄小心翼翼地问着赤魅。

  “哼!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见了。”

  “你的意思是,小傅快死了?”姜恒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是啊。大概活不过三个月了。”

  “什么!?这不可能!他是瘦了很多,可真的比出门的时候好多了。爷,我可不敢说瞎话!”大雄急得站了起来。

  姜恒摆手让他坐下,又问道:“赤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青弟是得了什么重病?”

  “我又不是大夫,哪会看病。”赤魅扔了一颗花生进嘴里。

  “哎呦,我的赤魅大爷,你就别吊着了,快说清楚吧!”大雄冲着赤魅直拱手。

  “那姑娘心魂不稳,就快离魂了。”赤魅说了一个让人听不懂的词。

  “离魂?什么叫离魂?”

  “离魂就是魂魄离体,人没了魂魄自然就死了。”

  “赤魅,你我相识已十多年,你从没说过你懂得玄门术数?”

  赤魅喝下劣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没有回答姜恒的问题。

  姜恒认识赤魅已有十多年了,但对他的底细一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并非中土人士,幼年就来到了大明,武功诡谲高强,喜欢随性而为。他要么不说,但只要说出来就一定是确有其事。

  再者,姜恒身边的人,赤魅从来没有显出过半点亲近之意,但对傅丹墨却出乎意料的青眼有加,不仅给他夹菜,还给他吃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缘由。

  想了一想,姜恒问道:“赤魅,你为什么说青弟是个姑娘?”

  “你那个青弟的身子确实是个男人,不过魂魄却是个女人。而且,生魂入体已快三年还不能安生,离魂之日不远,所以就快死了。”赤魅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前后不一,判若两人。”姜恒和大雄都想起上次调查傅丹墨的事来。

  “哦?你已经查过他了?”赤魅总算有了一些兴趣。

  “是的,去年我让大雄查了一下,发现青弟曾受过重伤,伤好后就变得判若两人了。原来的傅丹墨是个秀才,读书用功,会一点外行人的篆刻。现在的青弟雕刻技艺惊人,却不会用毛笔写字。”

  “想必是原来的傅丹墨受伤刚死,这个姑娘的魂魄就跑了进去,变成了现在的傅丹墨吧。”

  “那青弟可还有救?”姜恒问着话身子向赤魅靠了过去,大雄也探过身子直盯着他。

  “你们看我干什么?”赤魅白了两人一眼,“我又不是法师,那懂什么玄门、黑门的。”

  大雄急得噗通一声给赤魅跪下:“赤魅大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小傅可死不得。他要是死了,皇上交办的差事怎么办?要是爷受到牵连,对你也没好处啊!”

  赤魅沉下了脸:“我真的只知道这么点儿。我师父可没教过我玄门术数,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偷学了一些。你们那个傅丹墨的离魂症那么明显,就算是我也能看的出来,你们就一点没发现?”

  “他是瘦的厉害,眼神也有些涣散,”姜恒已经乱了方寸,“我总以为是没休息好,没想到竟会是这样。那怎么办?赤魅,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是啊,赤魅大爷,您总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吧?”大雄还跪着没起来。

  赤魅看着姜恒,认真说道:“那个姑娘喜欢你,你知道吗?”

  姜恒点头:“是,我知道。”

  “爷!你知道?”大雄大吃一惊。

  姜恒不理他,只看着赤魅。

  “他的离魂症怎么解我确实不知,不过还是有些办法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

  “她既然喜欢你,你就把自己给她吧。”

  “啊?你什么意思?”大雄跳了起来。

  “大雄,闭嘴!”姜恒喝住了大雄,大雄悻悻然站在了一边。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把自己给他?”姜恒继续问着赤魅。

  “那姑娘喜欢你,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昨晚陪她睡了一觉,今天她的精神就好了很多。所以你只要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让她更加迷恋你,说不定心魂就此安生了。”

  “这——”姜恒有些迟疑。

  大雄在一旁插了话:“那不行!就算他的心魂是个姑娘,可身子还是个男人,爷又没有断袖之癖,天天跟个男人腻在一起成什么样?你出点别的主意吧。”

  赤魅露出一脸狡猾的笑容:“你只要哄得她把皇上的差事儿做完就好,至于到时候她是死是活就不用管了。再说,这个小傅的年纪虽然有些大了,可看起来还算可口,到时候你要是觉得难办,扔给我就是了。”

  “不许胡说!”姜恒狠狠瞪了赤魅一眼,“青弟又不是那些狼心狗肺之人,我不会如此待他,你也不要对他说这样的话。”

  “哼!”赤魅别过了头,“还有,名字叫三年落地生根,这个总不难办吧?”

  “知道了。大雄,从现在起,你要改了称呼直接叫他的名字,让他尽快习惯。”

  “是的,爷。”大雄答应了一声。

  突然,赤魅抬头看向楼上傅丹墨睡觉的房间。

  “怎么了?”姜恒见他神色有异,连忙问道。

  “他从床上掉下来了。”说着赤魅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姜恒和大雄连忙跟着他上了楼,一进傅丹墨的房间就见他躺在地上,人都掉在地上了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大雄抢上前去抱起他放在了床上,拉过薄被替他盖好。

  “我以前听姜妈说青弟、不、是丹墨睡觉要踢被子。可他吃了你的定魂丹睡得极熟,还会踢被子?”

  赤魅眉头紧锁:“这不是踢被子,这是离魂之兆。服了药还这样,看来情况实在不好。他是什么时候受重伤变成现在这样的?”

  大雄想了一下:“应该是两年多以前的十月二十九,那天是小傅、不,是傅丹墨的生日。”

  赤魅深吸了一口气:“那么说今年十月二十九就是三年之期了,他要是翻不过这个坎,只怕……”

  “我立刻叫人去找懂法术的人来为他安魂。”傅丹墨看着赤魅说道。

  “哼!”赤魅冷哼了一声,“外面骗子那么多,你知道谁是真懂的?再说,这只有两个多月了,有道行的人那有那么容易被你找到。”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丹墨就这样离魂吧!?”姜恒急了。

  “我毕竟没正经学过,那知道怎么办才好。我要真会玄门术数,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用搜魂法把我师父找出来,看他还能不能把我扔下不理。”赤魅大叫了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姜恒面前发脾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姜恒道着歉,知道自己碰触到了赤魅心底的禁忌。

  赤魅平复着心绪,摇着头说:“没事儿,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你先上床陪他睡着,让他闻到你的味道,看能不能静下来。如果静的下来,说明至少这个法子有用。”

  顿了一下,赤魅又说:“最好别问他转生前的事,想不起来最好。在十月二十九之前,你别离开他半步。剩下的,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床上的傅丹墨身子又抽了一下,姜恒立即脱了鞋上床抱住他,就像母亲哄孩子睡觉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胸口。

  傅丹墨安静了下来,呼吸变得平缓、顺畅起来。

  赤魅见已经没什么可做的就下楼喝酒去了,大雄站在床边守着两人。

  “总喝鸡汤太单调了,你去弄点鱼来给丹墨熬汤喝。”

  姜恒躺下身子,对大雄交代着。

  大雄点头走了出去。

  傅丹墨又抽搐了一下,姜恒立刻侧过身子继续轻轻拍着他,过了好久傅丹墨都没有再抽搐了。姜恒还是一直拍着他,直到自己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晚上,大雄来叫醒姜恒,说是赤魅要他喂傅丹墨吃点东西。

  姜恒把傅丹墨扶起来靠在胸前,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丹墨!丹墨!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傅丹墨睡得踏实,一点都没醒。

  “爷,要不就让他睡吧,等醒了再吃。”

  “丹墨的身子弱,一定要吃东西。”

  说着,姜恒又轻摇傅丹墨:“丹墨,你醒醒,吃了饭再睡。丹墨!醒醒!”

  “呜嗯——”傅丹墨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了一点。

  “丹墨,快醒醒,吃饭了。”

  “嗯——”傅丹墨的眼睛又睁大了一点,但还是没有完全清醒。

  姜恒接过大雄手里的碗凑到他的嘴边说:“来,这是鱼汤,喝一点。”

  傅丹墨迷迷糊糊地喝了一碗鱼汤后又睡着了。

  姜恒陪着傅丹墨睡了一整天,连日来的疲惫已一扫而空。起了床吃完晚饭,姜恒毫无睡意,在庭院里慢慢踱着步,想着今后该如何与傅丹墨相处的事情。

  “爷,您今晚怕是睡不着了吧?”大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臂上挂着一个包袱,手里还拿着两个皮囊。

  “你拿的什么?”

  “这是今日下午我趁您午睡下山买的酒,虽比不上家里的酒好,可比这里的好多了。爷要喝点儿不?”

  “也好,今日白天睡得多,这会儿也没事可做,叫上赤魅一块儿吧。”

  “爷,赤魅白天都喝了好多了,这会儿怕是喝不下了吧。”

  “谁说我喝不下了?”赤魅忽然出现在大雄的身后,大雄吓了一跳,差点就把手里的酒囊丢了出去。

  赤魅向大雄伸出了右手,大雄无可奈何地递了一个酒囊过去,赤魅打开来就着囊口就喝了一口。

  “赤魅,别喝那么急,你今天也喝得不少了。”姜恒劝到。

  “就这种淡酒,你再拿十袋八袋来我也喝得下。”赤魅满不在乎地又喝了一口。

  “赤魅大爷,我们爷也是担心你。”说着从手臂上取下包袱,里面是一只烤鸭,还有些酱牛肉。“我还买了些下酒菜,你们慢慢吃吧。”

  大雄把酒菜都放在了桌子上,安顿好姜恒就要出去。

  “你去哪里?一起喝酒吧。”姜恒叫住了他。

  “爷,明日就要走了,我去检查一下马车,再把东西归置一下。”

  “好吧,你们的那辆马车用来放东西,我们的那辆马车收拾一下给丹墨用。”

  “知道了,爷。我今天也给他准备了些点心,明天可以在路上吃。”

  “很好,你快去吧。”

  “是,爷。”大雄走了出去。

  赤魅依靠着栏杆,一口一口喝着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赤魅,你说我要和丹墨如何相处才好?”

  “陪着他、看着他,靠近了就抱抱他。至于要不要更进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更进一步?要如何更进一步?”

  “不是吧?”赤魅斜眼看着姜恒,“你虽不好男色,但毕竟也是琳琅阁的幕后老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做啊。”

  “真要做到那个地步?”姜恒有些迷茫。

  “你讨厌傅丹墨吗?”

  姜恒摇头,赤魅又问:“抱着他你会恶心吗?”

  姜恒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其实啊,你对他比对我好。”

  “啊?没有啊,我对他和对你没什么不一样的。”

  “还说呢,只不过是你自己没发现罢了。”

  赤魅走到姜恒面前坐下,将身子依偎了过去,姜恒不由自主往后一仰。

  赤魅也没有真的要靠过去,只是做了个样子,见姜恒后仰便说道:“你看,我靠你近点你自己就会躲开。我可没见那个傅丹墨什么时候主动跑到你怀里过,每次都是你自己对他搂啊、抱的,你自己没发现?”

  “有吗?”姜恒细想和傅丹墨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傅丹墨虽然会靠近自己,但确实没有主动碰触过。而自己呢,看见他脸上脏了会替他擦脸,头发乱了会给他梳好,喂过他吃东西,陪着他睡觉。虽说睡觉是为了给他安魂,可自己并没有勉强之意,抱着他也从来没有觉得恶心过。

  “丹墨的年纪跟我那没缘分的弟弟差不多,我对丹墨那是兄弟之情。”

  “好吧,就算你是兄弟之情好了,可他不是。傅丹墨对你怀有的是爱慕之情。本来嘛,他一个女人,喜欢你一个男人也是天经地义的,这很正常。”

  “是啊,如果他从里到外都是女人的话,我也不会这么为难了。”

  “唉——”赤魅叹了一口气,“一个有着男人身子的女人要怎么办?叫他去娶妻生子吗?就像要你去抱一个男人一样,他做不到去抱一个女人吧?除非他本来就喜欢女人。”

  “是啊。说不定这就是他出了门就没有再回家的原因吧。”

  “他娘一定也发现自己的儿子不对劲了吧?听大雄说,他娘很关心她,可从没叫他回过家。”

  “我不太清楚,我想傅老夫人是有些怀疑的,但是他们母子俩也没有说清楚吧。”

  “你也别烦了,反正先哄着他过了十月二十九再说。这个坎不过,说什么都是白搭。”

  “赤魅,这个坎他过得了吗?你有几分把握?”

  “别问我,我不知道。”

  “唉——”姜恒重重地叹了口气,仰头喝了一杯酒。

  “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赤魅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就不再开口,默默喝起了酒。

  姜恒想起自己失去的爱人与亲人,觉得这句话就像细针一样扎得心口生疼,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喝酒一直喝到深夜,不仅把大雄买回来的酒全喝完了,还喝了一坛子旅店里的劣酒。赤魅从白天就开始喝酒,喝到这会儿只是脸孔有些发红,竟然半点没醉。姜恒比不过他,喝得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大雄扶着姜恒回房睡觉,本来想另外开一个房间的,但姜恒放心不下傅丹墨,还是回了他的房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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