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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过完年不久,“玉雕比鉴大会”又开幕了,今年的状元毫无异议地被傅丹墨的鱼跃龙门玉雕拿走了。

  一些玉行的老板开始打听这个“青空”到底是何人,爱玩堂回复说从没见过这个人,具体情况都不知道。

  也有苏州的商行暗中进行调查,可就连璇珏坊的人也说没见过本人。这个“青空”就像是凭空掉下来的一样,行踪渺渺、身份成谜。要不是璇珏坊拿出了四件“青空”所雕的玉器来卖,大家都要怀疑世上是不是有这么个人了。

  姜家的账房里,姜恒拿着一本春宫图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大雄走了过来。

  “爷,临清那边传话过来,小傅说想出门走走,大概要去半年。”

  “半年?他要去哪里?”

  “说是去旅行,想看看各个地方的雕刻,学习一下其他门派的技法什么的。其实就是出门散散心,修整一下。”

  “嗯,他一共做了几件东西出来了?”

  “到现在为止一共十七件,都已经拿去璇珏坊了。”

  “十七件?他做了这么多出来?”

  “是啊。想来是为了能出门好好玩儿,把今年的数也做了。”

  “嗯——”姜恒沉吟道:“你跟着他去,他要去哪儿都行,但入冬前一定要回来,知道了吗?”

  “爷,我走了,你怎么办?要不派别人去吧,我还是守着您好些。”

  “他现在可是璇珏坊的招牌,别人跟着我不放心。我这里你不用操心,在家里也不会有事,出门我会叫赤魅跟着。”

  “爷,您找谁不好,非要找那个赤魅,那也太……”

  “太什么?赤魅功夫好,比你强多了。还有,路上注意安全,要把人完完整整地给我带回来,记住了吗?”

  “是!爷,大雄记住了。那我先去收拾东西,这要大半年见不着您了,我会想您的。”

  “你不用老记挂着我,自己要多加小心。还有,多带点银子在身上,你饭量大可别饿着小傅了,想吃什么就自己买。”

  “知道了,爷。那我先去了,你自己可要好好保重。”

  姜恒点头,看着大雄离开,从怀里摸出那条小猪手链,轻轻抚摸起来。

  这条手链是去年玉雕比鉴大会时傅丹墨送给自己的,那时候还是他亲自戴上去的。自己回来以后虽然取了下来,但一直放在怀里,偶尔也会拿出来看看。

  “苗苗,他要是个女人的话就好了,说不定……”

  姜恒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一直摸着小猪的手链在那里坐了很久。

  三伏天,天气热得直叫人想泡到凉水里不起来。姜家的账房里,姜恒翻着布行的账本,旁边的凉榻上躺了一个头发赤红、高鼻深目的英俊男人正悠闲地吃着葡萄。

  “赤魅,你不在琳琅阁呆着,跑我这里来做什么?我今天不出门。”姜恒头也不抬地问着凉榻上的男人。

  “琳琅阁白天哪有生意做。再说,你这里凉快,我来避避暑。”赤魅抛起一颗葡萄用嘴接住,吃掉里面的果肉吐出皮来。

  “我这里哪儿凉快了,我都快热死了。”姜恒抱怨着。

  赤魅吃吃笑着:“俗话说心静自然凉。你那是心神不宁,暑热自生。要不,我陪你去洗个鸳鸯浴,出出汗就不热了。”说着还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姜恒白了他一眼:“鸳鸯都是一雄一雌的,你要想洗鸳鸯浴就去找个女人,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哼!都十几年了,还是这么不解风情,枉我一直使劲儿勾搭你。”说着,赤魅又拿起一个苹果伸出舌头从下往上慢慢舔。

  “我可不是店里的客人,你这招对我没用。那个苹果记得别再放进盘子里,我不想拿错了。”

  “算了,懒得理你。”赤魅不再舔苹果,张大嘴一口咬了下去。

  姜恒不再理他,继续看自己的账本。

  “爷!”门外传来一声呼叫。

  姜恒转头看了一眼凉榻,赤魅已不见了踪影,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还放在那里。

  姜恒回过头若无其事地说道:“进来。”

  一个男仆走了进来,躬身递上一张帖子:“爷,王爷又派人请爷过去饮酒消暑,说是新得了一坛西域的葡萄酒要请爷品鉴。”

  “哼!”姜恒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起头来:“去回王爷的话,我忙着替他打理王府的生意没空,让他自己慢慢喝吧。”

  男仆应了,退了下去。

  咔哧、咔哧,房里又想起了啃苹果的声音,赤魅不知道又从哪里钻出来接着吃着苹果。一边吃还一边说:“你这个王爷大哥啊,还真忙呢。一会儿要让你认祖归宗,一会儿要给你找媳妇儿,这次连西域葡萄酒都拿出来了,你也不给个脸、赏个光?”

  “怎么,想喝葡萄酒了?你不是正在吃葡萄么?”姜恒避重就轻地说道。

  “欸,听说上次王爷特意找了一个女人给你,有七八分像你的心上人吴大小姐,你都没动心?”

  姜恒放开账册,头向后仰,用手揉着眉心没说话。

  赤魅啃完了苹果,接着又说:“吴大小姐走了也有十三年了,你还想着她?就算她还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记得你了,你就把她忘了吧。”

  “婧云……”姜恒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想忘了她,也不想她忘了我。”

  “可她早就不在了!”赤魅大声说着,翻了个身躺平,“都一样,说走就走,想忘就忘,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从来就不把人放在心上。”

  “赤魅!”姜恒叫了一声就沉默了。

  “啊——”赤魅跳了起来,“别管什么生意了,出去玩吧!都要热死了,我们也出去玩玩,去哪儿都好!现在就走!”

  “呼——”姜恒长出了一口去,“也好,大雄跟小傅都不知道玩到哪里去了,我们就去临清,省的待在家里老被人烦。”

  “好!我回去交代一下,等我。”说完,人影一闪,房里已不见赤魅的踪影。

  二人说走就走,当天就搭上了一艘去临清的货船。

  除了跟姜恒单独在一起,赤魅在人前从不现身,也不知他躲在哪里,只要姜恒有事他就会突然冒出来。只不过这几年,姜恒想要铲除的人已经铲除了,除了一些不长眼的小贼,被人刺杀这样的事再也没发生过了,能让赤魅出手的机会不多。

  到了临清,姜恒一个人走进了琼琚斋,姜氏夫妇见姜恒来了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来:“爷!您来啦?太好了,您的房间一直都给您备着,还以为您今年又不来了呢。”

  姜恒笑道:“还是这里好,没人知道,可以安安静静的歇上几日。对了,赤魅也来了,给他准备一间房。”

  “赤魅也来了?”姜妈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他跟来做什么啊?”

  “大雄不在,我出门自然是赤魅跟着,你别老是这么不待见他。”

  “那个赤魅神出鬼没的,总是冷不丁的冒出来吓人。也就您当他是个宝,由着他骑在您的头上作威作福,您也不管管。”

  “他虽说也算是我的护卫,可当初说好的平等论交,我不能当他是下属,你们对他也应该客气一些。”

  “这个我们也知道,可他毕竟是那种人,爷跟他在一起总叫人不放心。”姜妈还在嘟嘟囔囔,姜叔干咳了一下:“好了,你就别再啰嗦了!赤魅跟着爷都多少年了,单论武功比十个大雄都强。爷出门,他不跟着怎么成?快收拾屋子去吧。”

  姜妈哼了一声沉着脸扭头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着。

  “这老婆子真是!爷,您别见怪,她就是担心您,没别的意思。”姜叔替老婆辩解着。

  “我知道,可是这些年要是没有赤魅,我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有他在我心里也要踏实些。”

  “爷,”姜叔压低了声音,“这个赤魅毕竟喜好众道,他武功高,对您又一直抱持好感,要是他突然对您用强,那可怎么办啊?”

  “呵,”姜恒轻笑了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赤魅自有他的痴情所在,我不是他要的那个人,他只是嘴上说说,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爷,要不您把琳琅阁关了吧,这小倌馆毕竟不是好营生。说不定就是因为开了那个琳琅阁,您才总是吸引一些像赤魅一样的人。”

  “我身边除了赤魅之外那还有其他众道中人,琳琅阁里的小倌儿我可从来没碰过。再说,琳琅阁是我答应给赤魅的,他只要还愿意待在那里,我就不会关。”

  “爷对赤魅那是讲情义、守信诺,可您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别,姜叔,你可别说这话。我就是为了躲这个才来这里的,你就让我喘口气吧。”

  “王爷又给您说亲啦?其实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爷也该放下了,好好找个姑娘成亲生孩子,姜家还等着您传宗接代呢。”

  “姜叔!”姜恒沉下了脸。

  姜叔立刻躬身说道:“老奴僭越,请爷责罚。”

  姜恒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累了,先回房了,你也下去吧。”

  姜叔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回到房间,姜恒褪下了外衫,倒了一杯茶。

  “姜叔说的人是谁啊?”赤魅的身影出现在凉榻上,懒懒地问道。

  “谁?你在问谁?”姜恒不解。

  “姜叔说你老是吸引一些像我一样的人,那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也是这条道上的?”赤魅紧咬不放。

  姜恒顿了一下才说:“姜叔误会了,没这么回事。”

  “哼!不说就算了,早晚我都会知道,到时候我可要看看是什么人也对你感兴趣。”赤魅话一说完人就不见了。

  姜恒也不在意,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次来临清也是因为傅丹墨不在,可毕竟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姜恒知道自己也有些想他。

  第一次见到傅丹墨,姜恒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那副害羞的表情。后来见识过他的才气,姜恒对傅丹墨更是赞赏有加。就连姜恒自己也没发觉,傅丹墨是自赤魅之后第一个让他真正有些挂心的人。

  知道傅丹墨对自己存了爱慕之意后,姜恒偶尔也会想,在傅丹墨的心里自己是怎样的存在,是不是也会像赤魅那样想着爱慕之人发泄自己的□□。

  对于众道姜恒要比别人清楚得多,毕竟琳琅阁在苏州也是顶尖儿的小倌馆,里面的小倌都是清一色的美男子。赤魅顶着老板的名头打理着琳琅阁,偶尔遇见喜欢的自己也会出手,但谁都不能让赤魅真正动心。

  虽说姜恒是琳琅阁的幕后大老板,可琳琅阁内部的事务他是不会去碰的。记得有一次姜恒不小心看见赤魅在□□新人,那阵阵□□让他恶心了好久,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踏进琳琅阁半步。

  赤魅虽然常常说些挑逗自己的话,可这十几年相处下来,他却从未真正对自己出过手。这不单是因为姜恒不是此道中人,更重要的是赤魅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不论赤魅跟谁在一起,那个人都稳稳地占据着赤魅的全部身心。

  当年姜恒在竹林初见赤魅的时候,他浑身□□、满身脏污,表情空洞地躺在那里。虽然还在呼吸,可就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了无生意。

  当时,姜恒的心上人吴婧芸轻生而死,他见到赤魅也是一副一心求死的表情,不知怎地就突然生起气来。

  他拖着赤魅到水沟里清洗干净,然后对他说:你既然不想要这个身子了,就给我吧。你的心你自己留着,只要人活着,想念也好、伤心也罢,就算一辈子都不能再高兴起来,可也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强。因为除了你之外,已经没人会记得这些让你伤心的事,你一死这些让你刻骨铭心的事情就都烟消云散,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赤魅听了这些话,慢慢转过了头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过了好一会儿才嚎啕大哭起来,一直哭到嗓子都哑了。

  姜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陪着他,直到赤魅哑着嗓子说要姜恒答应他一件事,他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他。

  赤魅要求姜恒为他开一间小倌馆,自己来做老板,只要这样就他不会去求死了。

  姜恒被赤魅这个古怪的要求吓了一跳,那种男人找男人寻欢作乐的事情他光是想想就快吐了。可是赤魅就那么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自己只要开一间男妓院就能留下他,就能让他不去寻死,那就开吧,反正自己做过的出格的事也不少,再多做一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年后,琳琅阁开张了,赤魅是明面上的老板,姜恒自己躲在幕后提供资金,琳琅阁的所有营运和管理都由赤魅打理。

  想起那晚傅丹墨躺在自己怀里说的那句“我喜欢你”,姜恒有些烦躁地站了起来,在房里来回踱步。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是傅丹墨毕竟是个男人,姜恒自认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心意。他从怀里取出那只小猪手链,摸着那圆润的屁股,眼前似乎出现了傅丹墨躺在自己怀里娇声喘息的样子,那全身的肌肤也像这只小猪一样莹润光滑。

  “啊!”姜恒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大跳,差点脱手把小猪手链丢了出去,幸好及时抓住了绳子,这才保住了小猪。

  姜恒大大地喘了几口气,自言自语道:“苗苗要是摔坏了,青弟怕是要生气了。”

  说着,姜恒把小猪苗苗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不敢再多想,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姜恒快到中午了才起床,姜妈把午饭照他的吩咐放到了院子里,姜恒洗漱完毕后坐下来吃饭。

  吃了几口饭,不经意间姜恒看到了傅丹墨所住的南厢房,不由得停下了筷子。

  “爷,怎么了?”

  “青弟走了也快半年了吧?”

  “是啊,二月初十走的,足足半年了。”

  “青弟没给你们写过信来?”

  “是啊,这孩子一出门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初大雄说他只是出去半年,这时间都满了,两个人还没回来,大雄也没有传消息给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怎么样了?”

  “爷!”姜妈有些呐呐地说不出口。

  “怎么了?有事就说吧。”姜恒继续吃起了饭。

  “你说小傅会不会不回来了?”

  “嗯?为什么?”姜恒又停下了筷子。

  “小傅走之前做个一个东西,就放在他房里,好像不是玉雕。”

  “不是玉雕?那是什么?”

  “老头子说是泥塑,那件东西我们看了一次,就没敢再看第二次了。”

  “什么东西这么可怕,让你们都不敢再看了?”

  “爷,不是可怕的东西,可就是让人看了心里难过,我……”姜妈眼眶红了起来,说不下去了。

  姜恒站起身来,轻拍姜妈的肩头:“姜妈,我去看看,你就在这里吧。”

  姜恒推开南厢房的门走了进去,傅丹墨不在,姜妈已经把里面收拾得整齐又干净,一块用白布盖住的东西静静地待在房间的一角。

  姜恒走过去掀起白布,一个雕塑现了出来。这个一个一家三口的雕塑,妈妈在搅着大锅里的东西,爸爸擦着桌子,夫妻俩都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正在吃饭的小女孩,小女孩吃着饭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望着自己的父母。这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日常生活,整个雕塑充满着慈爱与欢欣,可看久了就会让人泛起一阵心酸,忍不住伤心难过。

  姜恒伸手摸着雕塑中小女孩的头,他已经知道姜氏夫妇为什么不敢再看第二次,这个雕塑定是让他们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儿。

  这样温馨的家庭生活在姜恒很小的时候也有过,爹爹年纪虽大,对娘却爱护有加,对自己更是视如己出。后来娘难产而亡,爹爹伤心不已,虽然一样的疼爱自己,可家里那份美满温馨却一去不返。

  正是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失去后才会觉得心痛难当,想起过往种种姜恒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忽然,姜恒发现在雕塑的下面露出一角纸片,他轻轻抽了出来,上面用炭笔写了一句话:想要爱,想要被爱,就算只有一次,死也甘心。

  会用炭笔写字的人只有一个,字写得这么丑的人也只有一个,现在这个人不在这里,姜恒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件让人看了伤心的东西出来。

  “羡慕。”赤魅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轻声说道。

  “什么?”姜恒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这里,写着羡慕两个字。”赤魅伸手指着雕塑的一角,上面确实雕着‘羡慕’二字。

  “羡慕啊?原来他在做这件东西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情啊!”姜恒低叹,把手里的纸折了起来放进怀里。

  “爷!”门外传来姜叔的叫声,姜恒回过身时赤魅又不见了踪影。

  “什么事?”

  “京里的姜根总管派人传话来了,现在人就在院子里。”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姜恒又看了一眼那个雕塑,拿起白布盖了起来,走出了傅丹墨的房间。

  “爷!”一名仆役躬身禀报,“姜根大总管派小的来传讯,请爷尽快进京一次,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还要我亲自去一趟?”姜恒已没了吃饭的心情,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大总管说,皇上在西山新修了一座猎宫,想在花园里放一匹马的雕像,官造玉行进献了好几匹皇上都不满意,马公公推举了咱们璇珏坊,请爷进京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官造玉行进献的马皇上都不满意?那皇上是想要什么样的马?”

  “小的不知。大总管说官造玉行的马其实都做的很好,可不知为什么皇上就是觉得不满意,一件都没要。马公公未曾与大总管商量就推举了咱们璇珏坊,大总管要小的禀报爷知道,此事若处理得不好,不仅马公公会受到牵连,咱们璇珏坊怕也难逃厄运。大总管不敢造次,只好请爷亲自进京处理此事。”

  “皇上一向好大喜功,这次怕是出了什么难题,官造玉行才无功而返。马公公想利用我们来争功,谁知道却摊上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此事耽搁不得,我马上进京!”

  姜恒立刻叫人准备快马,带上赤魅与传信的仆役,直奔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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