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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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默放下电话，没与任何人打招呼，拿着外套急匆匆离开了公司，开车急忙赶往郊区的机场，电话里董事长交代说在机场汇合，程默一边开车，一边给妻子打了个电话，但他没有和妻子说实话，撒谎说公司成都业务出了点问题，急着要自己赶过去处理，告诉妻子不要担心。

　　这边他刚刚结束与妻子的通话，便收到了董事长发来的语音，程默点开语音，“点五十在停车场汇合！”

　　程默左手驾驶着汽车，右手拿着手机回了一句，“收到！”，语音发出之后，程默将手机丢到一边，猛然将车速提到200。

　　穆天朗坐在车上，眼神游离的窗外郊区的耕地上，已经入冬有些日子了，北方的气温变化很快，郊区的耕地上，遍布着秋收残余的玉米秸秆，但是穆天朗却没有心思去看这些，他的心里在想一些往事，他敢觉自己想在拍电影，那么不真实，先是凭空冒出一个亲生父亲，再者，母亲病重入院，至今情况不明，今年他才二十四岁，如此巨大的信息量，让他怎么能瞬间吸收。

　　穆天朗呆呆的将头靠在车窗上，回忆与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从山上的瓦房开始，他就一直与母亲生活在一起，那时候姥爷还活着，疾病使他丧失了劳动能力，年少的穆天朗，总以为姥爷偷懒故意赖床不起，经常跑到姥爷的床边，拉着他的手叫他起来玩，每次都搞得姥爷哭笑不得，直到后来姥爷永远闭上眼，沉沉睡去，穆天朗这才明白，姥爷根本就不是赖床，他是真的坐不起来，葬礼那天，五岁的穆天朗在姥爷的坟前守了一夜。

　　家里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人了，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母亲的肩上，那是天没亮，母亲就开始烧火做饭，然后送他去上学，全家所有的收入全靠山后面的那几亩山地，刚开始年景不错，勉强维持娘俩的生活，可是到了穆天朗上五年级的时候，那年的几场大雨，带走了大部分的收成，在穆天朗的记忆中，那是他们最难的一年，为了给他交学费，就算是微乎其微的粮食也被被吴芳拿去卖了，娘俩靠每天的一顿饱饭熬过了那年，来年穆天朗上六年级，眼看就要升入高中了，吴芳的压力倍增，她深知种地这点钱，估计连学费都凑不出来，正赶上山下发展，迎来一批手工艺制造商，急需大量刺绣工作者，工作时间地点不限，只要在约定时间内交活就可以，吴芳斟酌再三，决定下山接一些刺绣的活，就这样，吴芳白天忙活地理的活，晚上帮人刺绣，她算了算，如此一来，每月能多收入两三百块钱，一年下来，光刺绣就能把天朗的学费挣出来。

　　穆天朗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母亲坐在电灯下面，曲鼓着眼睛，一针一针的上上下下，时间一长，母亲的眼睛就出问题了，有几次，穆天朗半夜爬出来，发现母亲一个劲的揉眼睛，穆天朗知道，母亲是太想挣钱了，所以才会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记得那年自己12岁，他暗暗发誓，等自己挣钱以后，一定让母亲好好歇歇。现在他挣钱了，很快就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了，这个时候母亲却突然病危了，难道上帝就看不到这些年她受过的苦吗？穆天朗感觉天道不公，甚至怀疑上帝的公正性。

　　近来吴芳的身体都有不是很好，穆天朗走后的第二天，她就出现发热现象，当时也没在意，以为就是平常的头疼脑热，吃了点退烧药，然后就去上班了，晚上下班回到家中越发没有力气，测了测体温，温度已经上升到38.5°，隐隐伴随着腹痛，吴芳从床上挣扎起来，翻出来退烧药和胃药，就着热水一股脑吃下去，然后昏昏沉沉倒在床上，人在生病的时候最容易疲惫，这不，吴芳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开着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体温稍稍降了一点，却仍然围绕着38°上下浮动，虽然精神状态没怎么好转，但是腹痛感消失了，吴芳简单吃了点早饭，之后吃了点退烧药，像个正常人一样去工作，虽然工作之中有些吃力，但她的工作进度一点也没落下。中午在环卫站里休息了一会，到了下午两点钟，推着车开始下午的清扫工作。

　　成都的天气晴朗，微风吹动行人的衣领，吴芳骑着三轮车来到自己的路段，取出扫帚，沿着路边从西一点点向东推进，吴芳伸手取扫帚的时候，腹中突然有一种撕裂感，但是放下扫帚又没感觉了，吴芳也就没放在心上，沿着路边开始打扫，正午的阳光洒在路上，也落在吴芳的头上，吴芳低头认真劳动，扫着扫着，吴芳猛然发现自己的视力越来越模糊，并且恶化的相当迅速，与此同时，吴芳就感觉自己的肚子翻江倒海的绞痛，紧跟着扫帚就倒在地上，吴芳捂着肚子，顿感头晕目眩，脑袋一沉，朝路边摔倒过去，正巧旁边经过一个骑电动车的中年人，发现吴芳晕倒后，立马停下来，把电动车放在一旁，“大姐，大姐，醒醒！”中年人把左手垫在吴芳的身下，掐人中，打脸，不停的招呼吴芳，希望能把她叫醒。

　　就在中年人急救的时候，周围又聚集了几名好心市民，有的拨打急救电话，有的赶紧喊人帮忙，慌乱之中，有人挥手呼唤吴芳的同事，“哎~有个环卫大姐晕倒了！”

　　听到呼唤，有两个同事朝这边赶了过来，第一个跑来的是刘姐，刘姐一看是吴芳的路段，扔下扫帚，横穿马路就跑了过来，众人看她也穿着环卫的衣服，赶紧闪出条缝，让她进去，刘刘姐挤过人群，到跟前，发现吴芳头冲南躺在路边，边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个劲地叫她醒醒。

　　“怎么回事？”刘姐一边问中年人，一边蹲下身，抓起吴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中年人见她同事来了，把吴芳抱起来放到刘姐的怀里，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地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看来这个中年人是赶着去上班，所以把吴芳交给她的同事之后，汽车上电动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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