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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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姐，你儿子毕业了吧，找工作了吗？”环卫站一位姓刘的大姐操着浓郁的东北口音问道，她是跟丈夫一起来的成都，丈夫在工地做木匠。

　　“毕业了，两个月前打电话说正在找工作呢！”吴芳收拾好清洁工具，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你这当妈的，一点也不关心孩子，唉！”刘大姐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硬被咽回去。

　　吴芳脸上没什么反应，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天朗两个月没来电话，做母亲的怎么不担心，前些日子还好些，最近几天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刘大姐这么一说，刚不踏实了，扔下东西骑车就往家赶。

　　吴芳扔下车子，迈大步进屋，一把拿起手机，当她决定拨出号码的一瞬间，她犹豫了，迅速挂断电话，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是没有天朗的消息，她很不踏实，或者可以说，听不到儿子的声音，吴芳连最基本的生存技巧都忘记了，做饭时，忘记放水，差点发生意外。

　　高压锅严重变形，晚饭再做已经没有时间了，吴芳低着头丢了魂似的坐在床边，目光频繁的看向手机，一闪一闪，僵持了半个小时，她迅速拿起手机，再没迟疑，拨通天朗的电话，十秒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优雅的声音，一个女人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随后就是一段中式英文。

　　吴芳没有听到天朗的声音，握着手机一遍一遍收听客服的普通话，或许客服讲的，就是儿子想说的。他大概是休息了！最终她选择放弃，没有吃饭，抱着手机就休息了。

　　穆天朗手机关机，说到底还是因为袁白，她打开手机时，手机发出电量过低的警报，然而她的操作，迫使手机濒临关机，手机放入包内的瞬间就自动关机了，只是袁白不清楚罢了，难怪吴芳打不通电话。

　　已经没有新鲜事物供自己解闷了，袁白的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有了困意。望着周围艰苦的睡眠环境，袁白的心一阵绞痛，平时这个点自己早就舒舒服服躺在粉色的席梦思上睡着了，现在，只剩下看护病人的凳子，舒达床垫都比它舒服！袁白突然比较起来，除了凳子，剩下的就是四面大白墙，靠着墙做觉主，袁白自认为能力有限，欣然接受凳子，衣服扣紧，趴在床边睡觉。

　　时间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有些我们曾经认为根本没有的，后来发现它确确实实存在，有些我们深信不疑的，后来却明白根本就没有。最后我们是相遇了，或许丘比特是故意，或许我该庆幸，万分之一的意外，和你傻傻与他比较，而我居然不知道，其实那就是你！我居然哭了，是流舟还是你，看湿了我的眼睛！

　　------袁白

　　穆天朗睡了十个小时，凌晨四点，缓缓波动的眼皮下，一双眼睛打开，模糊的界面让他感觉非常不好，他喜欢清晰的世界与不公平的社会角落。偏偏越想看清越吃力，他的头很重，除了上方一团云雾，什么也看不清，整个身体像失去了联系，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命令。

　　既然看不清界面，穆天朗觉得不现实，宁愿相信这是梦！他一贯这样，脆弱的不相信眼睛，躲在梦里，总认为睡一觉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昊轩的飞机刚落地就收到程默的信息，穆天朗已经脱离危险！算是个比较好的消息，心情大好的他电话里对程默大肆赞扬，并且扬言，程默升职有望！

　　楚昊轩改变了行程，搭上飞往成都的飞机，他还没有直面天朗的勇气，怎么说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不知道如何做一名父亲，亏欠二十多年的父爱，自己的一句抱歉真的可以抵消吗？

　　程默很早就出现在天浪出版社的办公室内，其他员工都还在上班的路上，天晓得他抽什么疯，闹铃出问题了吗！打扮的像新郎，感觉年轻了十岁，走路呼呼挂风，大家都认为程主编该吃药了！

　　大家怎么说怎么想，程默根本就不关心，也没工夫搭理，自己穷乐呵。追寻二十几年的集团接班人，昨天瓜熟蒂落，早上楚董事长的一番表扬，让他充分看到仕途的光明，说不定某个清香的早晨，自己就高升了。程默自信的哼起小曲，幻想自己已经坐在大三倍的办公室里，喝着秘书亲手泡的咖啡，这个时候再来个足底按摩，那简直完美！

　　程默的精神严重出轨，甚至是灵魂出窍！难怪路钢叫他半天都没回音！

　　今儿我就暴脾气了！几次呼唤无果，路钢把右手举过头顶，脆响中，手掌与桌面合奏一曲，打击乐里掺杂路钢喉咙爆发的高声部，导致大厦电压瞬间出现偏差，所有电器同一时间不同程度发生短路。

　　好在，程默在短路中率先恢复，及时制止了风暴中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路钢，怎么又是你”程默真的够了！

　　再看路钢，五官都挪位了，高声部的破坏力，已经证明了，他其实是用力过猛。

　　“主编，我以为你入定了！怕叫不醒你，动静是不是大了！”路钢厚着脸皮，说着违心的话，其实心里早就把程默骂个遍。

　　“你又有什么事？”对于路钢找事，这不是第一次，但是一天三次谁受得了？但是路钢最清楚程默的软肋，那就是最见不得别人奉承他，稍微抬高点，程默马上就忘乎所以。

　　“主编，你今天咋这帅呢！”路钢操着浓郁的东北口音，从程默的身上开始下手，真的有效果，程默不再沉着脸，好像被路钢逗笑了！

　　“你少来，说吧，找我什么事！”程默严肃的回应着路钢的奉承，同时内心深处无数次肯定了路钢所说的，是的，我今天很帅！

　　“穆天朗的小说咱们是做专刊还是板块？”闹归闹，工作还是正事。

　　“都不做，我打算独资出版！近期你就矫稿，尽快完成出版。”

　　“什么？”路钢没想到报社这次力度这么大！乖乖，独资出版！路钢猜到故事的开始，却没料到结局，凭穆天朗与程默的关系，通过一定没问题，但是也不至于直接出版吧！他突然想到一句古语：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了自己的前途，一定要搞好与天朗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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