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融合协奏曲
灰色云层覆盖天空, 连带着海水都染成灰绿色。属于海风的一丝丝湿润打在人脸上，时间久了会产生一种脸上被覆盖上海水的窒息感。
被布鲁斯和托尼搭着肩膀的康娜，身上所有的特征都缓缓褪去, 此时的她容貌再也不是可娜，而是梦境世界里幻化出的模样。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红润，但嘴唇异常的苍白，就好像被抽取了很多力量一样。
整个人有点摇晃。
&撤回领域的瞬间，三人同时睁开眼睛。
康娜张开嘴狠狠地吸入了一口这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她就像落水的人，好不容易把脑袋浮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等她睁开眼睛时, 第一时间进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的两个父亲的样子, 他们的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 坚硬质地的盔甲和金属触感, 却格外让她感到安心和熟悉。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她的名字：“康娜。”
让她产生一种嚎啕大哭的冲动，只是下一秒她就有些犯难了，她……应该去抱谁。
清醒过来的脑子里闪过布鲁斯和托尼两次大打出手的场面。
于是, 她决定, 顺从了身体疲惫的状态，果断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布鲁斯一手捞住康娜, 让她不至于倒在地上。
因为战甲指令慢了一步的托尼斯塔克, 隐晦地瞪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回去他就升级战甲, 不就是指令延迟吗！他不信就解决不了。
“202，她怎么样了。”托尼询问那个系统。
&看到康娜倒下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扫描了一圈，感知到康娜只是有点虚脱并无大碍，至于为什么倒下……大概是她在装死吧。
“她没事，只是有点虚弱。”
紧张检查康娜身体的布鲁斯动作微微顿住, 他注意到她眼皮下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布鲁斯勾了勾嘴角。一个蝙蝠侠嫌少露出的笑容在绽开，昙花一现，想要认真去看时，却依旧是那个薄唇抿成直线的扑克脸。
奇异博士斯蒂芬操控着红色斗篷落到他们身边，他低头看到倒在蝙蝠侠怀里女孩的长相，挑了挑眉。“这里构成的法阵很牢固，我没办法打开传送门，这里对她没什么好处，我们先离开吧。这里的居民都被我和布鲁茜送出去了。”
“变戏法的，你能认出她？”托尼有些惊讶地问，他和布鲁斯都见过康娜的外貌是怎么变的，但这个变戏法的可没有。
斯蒂芬翻了个白眼：”我认人也不一定要靠脸，灵魂气息也是可以的。动作快点，就剩下你们了，布鲁茜好像受到了法阵的影响，我就叫她去外面等了。”
康娜的睫毛微微颤动，差点控制不住把眼睛睁开。
什么鬼？自己的尸体也跟来了，哦不是，是我的分魂也跟来了？
她们见面该不会和消消乐一样，一碰就互相消除了吧！毕竟连用自己尸体召唤自己的离谱操作就做过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悄悄在康娜脑海说道：“宿主……严格来说她已经算不上你的分魂了，因为你的灵魂已经修补完整了，你无法与她再次结合。”
听到202的解释，康娜总算松了口气。
离开前，大家还不忘把那个昏迷的小男孩一起带出去，至少从斯蒂芬的检查结果来看，他只是被附身了。
“幻境里发生什么？”托尼正飞在半空中用身上的检测仪扫描附近的情况查看是否有别的居民没有撤离，于是斯蒂芬选择问布鲁斯。
考虑到对方是专业人士，布鲁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事情发生的过程。
“事先说明，我是占主要功劳的那个，毕竟要不是我吸引了那个羊头人的注意力，你也不会那么轻松。”托尼在频道里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
“所以你们靠什么把她散落的灵魂收集起来？”斯蒂芬好奇地问。
托尼把头偏向那个只会摆着死人脸的家伙，哼了一声：“这就是问问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把吸尘器带着身上。这是准备随时打扫卫生吗？”
“小型空气过滤吸附装置。一般情况下用于净化小规模毒气或者驱散烟雾。”蝙蝠侠简单纠正了对方的说法。
而其实一直没搞清楚宿主到底是怎么进到自己领域里的202总算反应过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布鲁斯拦住托尼并站在他的前面，正好是保护罩的边缘，他的披风落在外面，而他在身后拿了一个吸附器，把康娜化身的雾气通过抽取的方式，引着它们自己的披风里。
布鲁斯观察到，灵魂化成的雾气之间是有粘合性的，只要一部分被吸引，另一部分会自动流过去。同时，因为托尼手上缠着一缕烟雾，他认为它们可以被气流带动。
而托尼明显是知情的，反应迅速的他马上配合布鲁斯演一场戏。
整个过程中，202试图劝架的行为进一步增加了他们吵架的真实性。
不过，托尼和布鲁斯那是演的，但202嘛……
&：我好像那个大傻子。这就是钢铁侠和蝙蝠侠吗？
……
距离预言既定时间只剩下半小时。
布鲁茜双手交叠，一把细剑被她握在手里，目光注视着在她眼中散发着血色光泽的护罩上，她的目光显得缥缈又冷清，海风吹起她的裙摆和羽翼，她能嗅到属于地狱特有的焦糊味，还有一种腥味。
在她的身后躺着昏迷的小镇居民，还有坐在地上把玩着树叶的约翰·康斯坦丁。
就在约翰已经百无聊赖到这边睡一觉时，面前原本一片平静的小镇场景突然波动起来，就像一块挂画，突然被重重击打了一样，剧烈震荡起来。
下一秒，一个裂口从小到大，在这幅壁画的下端撕开。露出里面的场景。
一行人正从里面冲出，正是布鲁斯和托尼等人。
他们才跑出那片区域，这巨大的幕布就瞬间变得赤红了起来，里面的场景变了，变成千里赤地，火光夹杂着灰烬朝着一群人就卷来。
斯蒂芬双手在胸前一撑，由金色线条勾勒的法阵在他面前展开。
双手朝前一推，法阵瞬间分出好几层，不断振动试图通过卸力的方式，挡住这扑面而来的灰烬。
只是这一下就好像一记重锤，不到两秒，法阵就崩裂开来。
斯蒂芬整个人都被击飞出去，那些灰烬化作一只大手，朝着布鲁斯怀里的康娜和托尼带着的小男孩抓来。
两位超级英雄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有斯蒂芬的阻拦为他们争取时间。
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又迅速地往前蹿出了好几米，刚好躲过这一抓。
但巨手依旧对他们紧追不舍，再次朝着他们头顶砸下。
蝙蝠侠和钢铁侠几乎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把手里的孩子丢出去，回身双手上撑，他们要为两个孩子争取时间。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一把剑化作一道银光，从巨手的手掌下方刺出，顺着力道往上，把它一分为二，斩作两半。
布鲁茜手持着细剑，在没有扇动翅膀的情况下，依旧轻轻漂浮在两人面前，羽翼挡去所有化作烟雾要从她身边卷过的灰烬。
她原本蓝色的眼眸已经变成赤金，璀璨夺目。原本如同鸟儿的翅膀上居然长出了尖角。
“撒旦，你过界了。”古老又拗口的语言从她嘴里吐出。
蝙蝠侠接着布鲁茜的帮助暴退出去，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漂浮着的天使，这不对劲，这个绝对不是布鲁茜。
被蝙蝠侠丢出去的康娜睁开了眼睛，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前身体上，目光先是警惕，在看清楚后瞬间变得无奈。
在布鲁茜背后是她无比熟悉的光影，一只蓝色大蝙蝠，它对着康娜挺了挺胸脯。
是世界意识。
康娜想和明显很凝重把她挡在背后的布鲁斯和托尼说，张了张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她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哑巴。
收到讯号的202马上在通讯器内用机械声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但没等他们问上一问。
一个大概有十几层楼高的身影出现在这仿佛幕布的阵法上，羊头黄色混杂眼睛，赤红有鳞片的巨大人类身体，双手呈现羊蹄的形状，恐怖且诡异。
正是撒旦。
“你不能阻止我，这是越界！我拥有权柄的一部分，只要我想这个世界随时都会毁灭，我最多不动你那两个眷顾者，我要那个女孩，只要那个女孩我就离开。”撒旦明显对布鲁茜有着忌惮，或者说是对她背后的世界意识。
作为融合大世界的世界意识，1号的强悍毋庸置疑。
但撒旦也没有说错，1号的行为本身就是越界，因为它现在还不是三号世界的主宰，康娜作为3号世界的居民，掌握权柄的撒旦拥有处置权。
被撒旦点出的布鲁斯和托尼脸上阴沉，从202和布鲁茜那知道一些信息的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所谓的眷顾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闭嘴吧，羊头人，再说我就把你做出烤全羊。”托尼开口就怼。
布鲁斯也果断拒绝。“我不可以把她送给你。”
这是对撒旦说的，也是对那个附身在布鲁茜身上的世界意识说的。
世界意识保持了沉默，撒旦有些得意地说：“你知道的，你要是出手你的世界也会面临危机不是吗。嘿那些什么英雄们，你是选你手里那个小家伙还是选择这个世界呢？”
&沉声在频道里说：“他说的是真的，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尝试打开通道直接带宿主走，他已经限制不了我。”
布鲁斯和托尼都一愣，他们转过头看向后面的女孩，她呆呆地站在那，明显也被这突如其来要分别的话给冲击到了。
她张嘴说：“可是我们才刚见面啊。”
没有声音，但他们却能读出她的唇语。
是啊，他们才刚见面啊……
托尼声音有些干涩，他问：“没有其他办法吗？”
一片沉默中，这无声的确认却更让人难以呼吸。
布鲁斯突然上前伸出手按住康娜的脑袋，他温柔地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我为你骄傲，我的孩子。”
托尼伸手摸着她的脸，擦掉她那不自觉落下的泪，语气带着些哽咽。“我在幻境中说的，都是真心话。”
康娜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他们两个，无声的泪水落在战甲上，滴落在地上，
她其实还不想走。
&看着宿主难过的样子，有些不忍。但还是把要离开的消息发给了世界意识。
布鲁茜转过身看向那拥抱的三人，背后的大蝙蝠扇了扇翅膀。
她对撒旦说：“你只是想要权柄，而不是那个女孩，我有办法可以剥离她身上的权柄。只要我想，我可以丢了都不给你。”
“来跟我打个赌怎么样？就赌你在某方面你打不过他们三个，我来选定主题。”
撒旦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不屑，即便他不小心把那个小家伙放跑了，但他并不认为他比不上这几只蝼蚁，那个小家伙或许可以勉强伤害到他一点，其他两个除了那虚无的所谓眷顾外，横看竖看也不过凡人，也不知道怎么被世界意识看上的。
“比什么？”
世界意识附体的布鲁茜眼中闪过狡黠：“我们比恐惧，智慧，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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