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后悔亦无用
“喂，”眼睛还没有睁开，也没有看清是谁打来的，“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不睡没关系，关键是蔓月需要休息，她不能不睡饱。
“老……老板，”电话那边李助理被他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这都已经上午十点了，老板还没有来公司，换作平常的话，有什么事情他都会通知他的，今天格外的奇怪，他才会想着打电话确认一下的！
没想到……
“李助理？”秦勋儒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正是李助理的名字。
“额~老板，这里有几个特别重要的文件需要您的签字，我还是给您送过去吧。”李助理说话特别的小心翼翼，深怕在惹恼了他。
“好，我现在在医院里，正好你去我家一趟，帮我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来。”
“好的，老板。”
秦勋儒挂了电话，一回头便对上了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她幽怨的眼神望着他，美梦被他给打破了，醒来之后发现鸡腿不见了，她饿了。
“对不起，是我把你吵醒了吗？”他抱歉的对她说，
顾蔓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给他一个“你觉得呢”的表情。
他讪讪的笑着，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刚才没控制住说话训斥的声音有点儿大了。
“咕噜噜~”一阵天旋地转的声音响起来，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更显突兀。
她尴尬不已，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笑起来的表情，他也的确是忍不住笑了，只是没出声。
“那我去买吃的，你乖乖等我。”他交待了一句，转身走出了病房，甚至连个脸都没来得及洗，就那样毫无形象的出去了。
顾蔓月坐起来耸了耸肩，他乐意，她为什么要阻止呢。
秦氏集团，李助理在给秦勋儒打过电话之后，便拿着两份文件走出了公司的大楼，开着车直接去了秦家别墅，去帮他拿换洗的衣服。
秦家，李晴空也已经醒来了，经过了一番整理之后，她将自己锁进房间里，偷偷摸摸的先给沈老打了和电话，告诉了他秦奶奶十有八九变成了植物人。
电话这边沈老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李晴空之后，又看了看面前的伊若郡，起身走出客厅，接起了电话。
“是吗？秦家老夫人要变成植物人了？那个顾玉纯呢？她怎么样了？”沈老大笑了几声，觉得十分的过瘾，终于他扳倒了一把秦勋儒，让他也尝到了伤心欲绝的滋味儿。
不敢说秦家奶奶在秦勋儒心里的地位没有顾蔓月的重要，但是那也是他最亲近的亲人。自己的亲人不在了，他也会伤心难过。
“秦家老夫人？”伊若郡抱着儿子悄悄的跟在沈老的后面偷听着。如今的她对沈毅彻底的没了希望，到是经常带着她的儿子来沈老的宅子，也顺便从沈老这里打探消息。
伊若郡喃喃自语着，秦老夫人不就是秦勋儒的奶奶吗？顾玉纯不就是顾蔓月吗？
什么植物人？蔓月她……又怎么了？伊若郡竖着耳朵仔细的偷听着沈老打电话，脑子里快速的反应着所有的信息，拼凑起来。
“真是没想到，那个贱女人居然这么走运，就让她那么轻易的逃过去了。哼！”李晴空将秦勋儒告诉管家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沈老。
她很生气，但是事已至此，生再大的气也没有用，索性就不生气了，反正她还有接下来的计划。
“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你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就由他去消解好了。”沈老对着电话说着，露出一抹笑容来。
伊若郡躲在墙角，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说什么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这两个女人，会是谁和谁呢？难道是蔓月和李晴空？现在看来极有这个可能的。
伊若郡扶着自己的儿子假装在练习走路，走到了这里，正好碰到了沈老。
沈老挂了电话，一转身便看到了她的身影。微微皱着眉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如果他真的问出口，反倒是会让她以为，他做了什么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哎呦，我的小宝贝啊，”沈老走过去一把抱起了儿子，“改天呢，爸爸给你买个学步车，好不好？”
沈老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蛋儿，十分轻快的语气，所谓人生圆满，也不过是有一箩筐花不完的钱，一个讨人喜爱的儿子，一个会讨他喜欢的女人。
这三样沈老占了两样，而第三样儿对于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他拥有着成就感，所以归属感来的就比较薄弱。
伊若郡笑嘻嘻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同来到了客厅里，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她听到的事情。
沈老看出了她眼睛里的犹豫，转而间想到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暴露身份的话，也就不在意，毕竟秦老夫人住院了，他得知这个消息并不奇怪，而且他也应该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的。
伊若郡看着他和儿子玩儿在一起特别的欢乐，摇摇头不再去想了，大不了她自己打听就好。
秦家别墅里，李晴空打完电话走出房间正巧碰到了前来给秦勋儒拿东西的李助理。
“李助理？是勋儒他回来了吗？”李晴空惊讶的看向了李助理，脱口而出的话连她自己也被吓到了，她明明知道昨晚他留在了医院里过夜，却又期待他回家。
哼！可笑至极。
然而李助理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连他家老板好端端的为什么住院他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昨晚发生的变故，秦老夫人和顾蔓月双双车祸住院的事情。
反倒是对李晴空这么一问，引起了好奇心，是啊，老板怎么会住院呢？“请问你知道老板他出了什么事吗？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住院？”
“啊？”李晴空闪躲着目光，很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是，车祸。”
她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个，可是在李助理看来确实完全不同的含义，不过好在他已经和老板通过电话，知道他已经没事儿了。
李助理看了看她，觉得在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径直走过去来到了主卧室，在佣人的帮助下，顺利拿到了换洗的衣服。
李助理走后，她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子离去的影子，她之所以不解释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清楚，而且本来她也不应该知道些什么，毕竟这些事情又不是她做的。
一路上李助理都充满了疑惑，他的老板的开车技术可是一个可以参加赛车的人，怎么会出车祸呢？他怎么都想不通。
医院里秦勋儒看着她吃完了最后一口粥，才心满意足的接过了空空如也的碗，顺势还要再盛一些给她。顾蔓月并没有介意，她现在胃口大的很，还可以吃很多。
秦勋儒端着碗坐过来，拿起勺子想要喂她，可是却被她一口拒绝了，“不用了，我伤的又不是手脚，我自己可以吃饭。”
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和没有表情的面无表情，这样的她让他不禁有几分忌惮，为了不让她更加的生气，他果断选择将碗交到她的手上。
他在她的面前，已经沦落为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反正她做什么事情不需要他的帮忙，洗脸刷牙甚至是梳头，她全部都是一个人做完。
快到中午的时间才吃完早饭，早饭就当午饭吃了，吃过饭之后，顾蔓月觉得身上有了力气，不再那么虚弱无力了。她便向他提出要去看奶奶的要求。
秦勋儒听着他话语里的坚决，明白他不答应是不行的，无声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向病房外。
她穿好鞋子站稳了之后，甩开了他扶着她的手，自己强撑着走出去。
面对她无时不有的小情绪，他是彻底的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有了他的搀扶，她走起路来并不稳当，摇摇晃晃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了一般。
他只能无声的跟在她的身后，以防她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医院走廊里，透过窗户有温暖柔和的阳光照进来，带着微醺的金黄色，这个世界处处都是美景，而她的人生处处充满了黑暗。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心里的痛苦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眼泪涌上来，冲酸了鼻尖儿，红了眼眶。
她只能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面前的那块小小的方玻璃就是她和奶奶唯一的联系。
透过那块玻璃，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奶奶，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因为车祸的缘故只是安静的躺着，安静的睡着了。
比起承认她是和植物人，她更愿意相信奶奶只是太累了，为了她的事情心力交瘁的累了。
“不要太担心了，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秦勋儒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这一次她没有在拒绝，任由他揽着她，现在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她后悔了。
后悔想都没想的就跑出来，后悔没有注意到那辆冲过来的车，更后悔推开她的人是奶奶。
然而后悔莫及，亦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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