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于公于私我该帮他
清晨，慕莘抱着远方报社的资料‘啃咬’，狼吞虎咽之后便踏入实战地。
“你好，我是E杂志的，今天约好来做采访，请问社长……”
慕莘一身正装长发束起淡妆红唇直立于前台，许新海轻瞟一眼便低头继续写稿，但余光还是看着她走进许博刚的办公室。
“昨日与黎总交谈的十分愉快，没想到E杂志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快，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这是我们远方应该学习的。你瞧我光顾着说了，来来来请坐。”
许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客套的官家话接连不断，慕莘只得微笑应承等他语毕才起身恭敬地说：“许社长您好，我是E杂志的慕莘，很高兴此次能与贵社合作，我今天来想做个了解，还望多多关照。”
许博刚立即握住慕莘的手说：“这是哪里话，本就应该是我要做的，客气客气。”
慕莘微微皱眉，这许博刚的咸猪手像是黏在慕莘手上，慕莘装作整理头发才将手抽出来，便立即离他远些坐下，听他没完没了的吹嘘。
昨日心事重重的晚睡导致此时慕莘昏昏欲睡，一个激灵慕莘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起身对许博刚说：“许社长，我先出去看看可以吧。”
“好好好，有事来找我。”
看着慕莘的背影，许博刚无比羡慕黎炎，心道：如此美娇娘黎炎真是好福气。
慕莘四下瞧望着无人便打着哈欠走进洗手间，拿出喷雾提提神，正想走出便听到门外的对话。
“这次又换成墨晖了？”
“谁知道呢，墨晖大概是得罪了谁吧！”
“我刚才还看见墨晖的人在主编办公室呢，这事儿啊，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能怎么解决，没有社长点头，怎么能行？再说了社长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那个许新海，看着像个老实人，其实他的花花肠子弯弯绕最多了，那些个文章绝大多数都是他写的，不地道啊。”
“嘘……别说了，我们还是当哑巴的好，快走吧，一会社长不见我们在工作又该扣工资了。”
慕莘皱起眉头理解着这段对话的内容，墨晖？社长？许新海？墨晖到底得罪了谁？
走出洗手间，慕莘在角落里找到那个叫做许新海的人，在他身旁站定，慕莘微笑说道：“你好，我是E杂志的人，想请你做个采访可以吗？”
许新海并未抬头，盯着电脑语气冷淡地说：“我只是个小职员，没什么好采访的，去找别人吧。”
慕莘见此不肯放弃继续诚恳说道：“我们就是要采访小人物，不如……”
“走走走，赶紧走，我们做的报道问心无愧，想告还是怎样，我们奉陪！”
“主编，您别这样说，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墨晖不怕查，但是这流言实在是……所以，您就发一篇澄清稿吧！”
“不可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请回吧！”
女人推搡着男人离开，紧闭的门将男人的话堵在喉间，于是叹气着黯然离开。这男人慕莘好似见过，应该是墨晖的人，可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杵在我这儿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许新海的不耐烦惹得慕莘更加好奇于是不依不饶问道：“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报道？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我不知道，你快走吧！”
饶是再厚颜，慕莘也不得不离开，在其他人那里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走出远方报社，慕莘的心头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当疑问多于答案时，心里或许便会产生烦闷之绪。走到一家报亭，慕莘拿起一份远方日报付过钱后在凉亭坐下翻阅起来。
一篇《墨晖广告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引得慕莘注意，她放下矿泉水瓶细细读来，然而越读越心惊。
“啪……”
慕莘慌张的右手碰倒水瓶，清水洒在报纸之上，黑白分明的字迹渐渐模糊，而慕莘却清楚地记得这内容。报上说，据知情人透露，墨晖的总经理被某企业大佬包养，而且沈梓楉在外还勾搭多家企业老总，公司账目大有文章，新晋项目策划更是游手好闲，墨晖内部乌烟瘴气。
慕莘将报纸和水瓶丢进垃圾桶，拿出手机拨通那人号码。“喂，梓杨，你有时间吗？报道……我看了，我想见你一面。”
——
傍晚时分，慕莘蹲在角落里，双目如同鹰眼注视着从楼里走出的男男女女，忽地，她双眸一动发现目标，悄步跟上那人。
男子的背影清瘦，并不高大的身躯在夕阳下如同灵珠，飘落在地表之上。慕莘跟着男人七拐八拐走进巷子，耳边回响起的是方才她与沈梓杨的对话。
沈梓杨跑到咖啡厅拿起慕莘面前的柠檬水饮入肚中，在慕莘惊愕的神情下急急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回去，你应该也知道了，这次的报道对墨晖来说影响有些大。如若处理不好，那么与E杂志的合作恐怕……”
慕莘听闻心中焦急，拿起杯子将剩下的柠檬水一饮而尽，这次惊讶的人变成沈梓杨，慕莘伸手擦过唇边水珠坚定地对沈梓杨说：“我一定帮你查出前因后果！”
此时，慕莘抬眼望去便是巷尾，男人还在专注地望着脚下的石板，慕莘心里发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到底还要跟多久？”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慕莘，她第一次正面瞧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脸、直挺的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在那之下是黑珠明眸、黑色的碎发飘于风中连带着将他的衬衫也吹起。慕莘只觉得他过于消瘦，心中的不安渐渐压下，浅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来，不然你也不会引我至此。”
许新海侧身面向残缺的墙面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见他走进一间小屋，慕莘记好位置转身离开，如若这么说那便只差些持之以恒的功夫了。
——
回到E杂志时空空荡荡，只有一间屋子闪着微光，慕莘敲门而入。
“你现在是来去自如了啊，敲门不等请示就进来了，出去不做请示便走了，我现在倒觉得你是我的上司。”
慕莘坐到黎炎对面不理会他的调戏撑着脑袋说：“怎么办，墨晖摊上事了。”
“很简单，终止合作。”
慕莘倏地抬头看向黎炎，他的神情淡淡好似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就像在说今天的阴雨连绵视线不佳，那摘掉墨镜不就好了。
“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就是这样打算的。今天开会时也说了这个问题，不管墨晖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现下对墨晖的负面影响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如果继续合作那得不偿失的便是我们。”
黎炎的话使慕莘无法反驳，可她心有不甘，替墨晖也替沈梓杨，但如何才能真正走出这个局呢？
“离发布会只剩一周时间，上哪儿去找新的广告公司做策划，如今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是帮墨晖走出这次风波，这个恩情他们一定会记得，日后的合作我们再讨要回来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用说一周，三天就足够。”
“这样急匆匆赶制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同意！”
黎炎起身弯腰手撑桌子离那张因争执而恼红的脸不足一尺，他邪然一笑道：“慕莘，别忘了你是E杂志的策划，该听谁的还不知道吗？怎么总是帮着外人说话！”
如若是往日慕莘一定会别开脸不去从他的眸中探得柔情蜜意，而此刻慕莘迎上那双透着诱惑的明眸坚定不移地说：“我很清楚我应该做什么，既然你说三天足够请一个新的广告公司，那给我四天时间，我定查个水落石出。”
语毕，慕莘收起锋利眼眸起身走向门外，黎炎的拳头因她的话紧紧攥着，在她即将踏入她的正义之中时，黎炎淡淡开口问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沈梓杨吗？”
慕莘停住脚步字字如钉般回：“于公于私，我都应该这么做。”
你要这么做？我该如何做？
——
第二天，慕莘同昨日一样，白天对远方报社的人进行采访，下了班便跟随许新海走上他回家的路。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身旁窃窃私语的人愈来愈多，本该擦肩而过没有交集的行人大半停下脚步对着慕莘指指点点。慕莘深感疑惑，只得安慰自己或许他们是在瞧别人也说不准。而大胆的人总是义无反顾，一年轻貌美的女人拉住慕莘的胳膊便破口大骂：“你这个三心二意不要脸的臭女人！我今天一定要为民除害！”
说着那小手便向着慕莘迷惑不解的脸庞扇下去，慕莘始料未及根本无暇做出反应，只看着那只手停在空中。女人的手腕被清瘦男人抓住，趁着她发愣的空档，许新海甩掉女人的手，拉着慕莘匆匆离开，留下不知作何反应的一众人。
不多时人群散去，只是这留言会随之消散吗？只怕会愈见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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