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血斗台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一大早，夏言三人便乘坐着马车，向着余杭镇衙司处前去。
这几日，在夏言毫不手软的实战训练之下，李当心可谓是脱胎换骨。
境界上，李当心已将其彻底稳固在筑基七重天。
只是可惜李当心对筑基丹产生的抗药性也极强，所以夏言并没有再去浪费仅剩的那枚筑基丹，否则说不定还能再提升几分。
至于说武技方面，李当心已将夏言传授的拳法基本掌握，虽说还不大熟练，但比起三日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需一战来见证其特训的成果。
“阿姐，你放心吧，这次我赢定了。”马车中，李当心攥紧了拳头，对着小老板娘信心满满地说道。
“我相信你。”李开心拢了拢发丝，轻轻一笑。
这几日李当心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尽管李开心不懂修行，但也能感受到李当心巨大的提升。
“这还要多谢柏公子，若非柏公子相助，我们姐弟俩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稍稍一顿之后，李开心看向夏言，感激地说道。
李开心很清楚，若是没有夏言不遗余力的帮助，恐怕事情将真的会向坏的一面发展。
“老板娘你还是叫我柏延吧，就我现在这落魄样子，可不当不起公子之称。”夏言这几日对于李开心的敬称早感觉不自在，这次终于忍不住提了出来。
看着李开心脸上明显不认同的表情，夏言话语不停，又接着说道：
“此次我也只是尽一些绵薄之力，关键还是当心他自身悟性惊人。”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李开心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对于夏言的称呼不变，无奈之下，夏言也只好放弃。
三人在车厢中闲聊一番后，很快便来到了衙司处。
作为余杭镇的中枢之地，衙司之大自然远超其他建筑，其中划分成了数个区域，归属不同官员管辖。
而夏言等人要去的便是镇军下辖的血斗门。
血斗门名字虽然血腥霸气，但在衙司中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
往常数月也难得开启一次，皆因参加擂台比斗的规矩实在太过繁琐了，不但需要报备衙司，还需要经过上面层层阅览批准，有如此多的时间，那决斗二人恐怕早就私下解决了。
但一旦真正开启，那在血斗门中的比斗就将受到大秦律法的保护，无人可以干扰触犯，可以称得上是最公正的比斗之一。
夏言三人一至衙司，早早等候在此的几名衙役，便领着众人向血斗门走去。
不一会儿，雕刻着血斗门三字的巨大石墙便出现在夏言眼前。
在石墙下方，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通道，约莫有五六丈深，漆黑无比。
而在其两旁，则还有一个阶梯状的石道，通往巨墙上方。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禀报大人。”为首的一名衙役在夏言三人身上打量一会后，忽然冷冷地说道。
说完之后，毫不停留，沿着石道走去，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不见。
而在前方不远处，剩下来的三名衙役，则开始低声说笑起来，不时对着夏言这边指指点点。
夏言的听力虽然极好，但那三人的声音却实在太过轻微，夏言只能隐约听见几个词语。
“得罪……上官公子……”
“陆大人……下令……苦头吃……”
皱了皱眉头，夏言不由暗道了一声“果然”。
夏言早就察觉到事有蹊跷，现在看来，还真是上官飞越在幕后搞鬼。
“从李当心这环下手，那位上官少爷倒也不算愚蠢。”夏言很快便明白过来上官飞越的用意，不由为其夸赞了一声。
“可惜啊，擂台比斗终究还是要以实力说话，当心现在可未必会败。”夏言眉头舒展开来，默然一笑，恐怕上官飞越这次又得空手而归。
看着夏言脸上突然浮现的一丝笑意，李开心嘴唇微动，刚想出声询问，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石墙上头缓缓传来：
“开心姑娘，数日不见，还请上来一唔。”
听见这声音，除了夏言外，李开心姐弟俩面色皆是一变，声音的主人他们二人是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位上官大少爷。
“不要担心，有我在！”夏言轻笑着说道，眸子中波澜不惊。
在夏言的话语下，李开心二人很快便平静下来，仿佛找到了定心骨。
这段时日以来夏言的所作所为，皆好似奇迹一般，带来他们巨大的信心，令他们不由得便对其信服。
深吸了口气，李开心率先便向着石道走去，夏言与李当心紧随其后。
在登上石墙后，夏言的视野瞬间开阔，在石墙的另一面下方，一座足有百米长宽的巨大石台顿时映入眼帘。
石台并不平整，坑坑洼洼，每隔几丈便有一处不小的石坑。
同时，在石台大部分地面上，都布着一层暗红色的血渍，那些血渍早已风干，然而痕迹还是不可磨灭，甚是骇人。
这都是以往参加擂台比斗的武者留下的痕迹，数十年积累下来，便就成了这样。
稍一扫视后，夏言便将目光移开，转而打量石墙上那虎视眈眈的一群人。
站在那群人最前方的，除了上官飞越外，还有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
那人身穿一袭绿色官袍，袍上绣着奔腾骏马，若无意外，便是主持此次比斗的判决之人。
看到那位中年人之后，夏言瞳孔微微一缩，他能感觉到，那位中年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还要远在上官飞越之上！
“开心姑娘，听说令弟要参加擂台比斗，我有些担心，便一早赶过来了。”上官飞越一看见李开心，顿时眸子一亮，笑着说道。
不同于在客栈中的那等装扮，今日李开心身着一条素雅的青色长裙，虽还是荆钗布裙，不施粉黛，但看上去，却如出水睡莲，淡雅而绝美。
“小弟顽劣，有劳上官少爷担心。”对于上官飞越的无耻话语，李开心不由气急反笑。
事到如今，若李开心还发觉不了此事是上官飞越所为，那她这几个月的客栈也是白经营了。
“可惜这是擂台比斗，否则我倒是可以插手一二。”上官飞越先是摇了摇头，随后看着李开心，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就不劳烦上官少爷了。”李当心上前一步，挡在小老板娘身前，毫不避让地说道。
“希望如此吧。”上官飞越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后，便不再言语。
在他眼中，李当心不过是一小孩，实在没什么值得他多说的，一会儿比斗就将开始，届时便可看其信心是否还像现在这般满满。
“陆大人，既然人已到齐，那比斗应该可以开始了吧？”上官飞越转过头去，对着其身旁那位绿袍中年问道。
“嗯。”陆大人微微颔首，随即语气一沉，低声喝道：“陆江，李当心出列！”
在陆大人的威严语音下，李当心不自觉地便踏出了一步，与此同时，一直恭敬侍立在上官飞越与陆大人身后的陆江也站了出来。
“尔等二人既已定下比斗，那便现在入场吧，一登血斗台，生死勿论，直至一方倒下，本官才会终止比斗。”
这便是擂台比斗的规矩，不接受弱者的投降，只有当一方真正重伤倒下后，才能结束。
当然，当一方失去抵抗能力后，另一方是不能再出手的，否则会被主持比斗之人直接制止，严重的当场格杀都不为过，不过看那位陆大人与上官飞越沆瀣一气的模样，显然对其是不能指望的。
“喏！”李当心二人行了一礼后，便各自向着石墙下走去。
很快，二人便从那狭小通道中走了出来，跃到了血斗台上。
“比斗开始！”陆大人运转真元，随着声音传出去，嗓音如雷。
在得到陆大人的命令后，李当心二人同时脚步一蹬，激射而出，交起手来。
石墙上，李开心纤细小手攥得紧紧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方，看其神情，恐怕在场之人加起来都还要紧张几分。
而夏言却显得好整以暇，李当心是他亲手教出来，对其实力是再了解不过，真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上官飞越，更是显得惬意自在，在他心中，李当心还是筑基五重的小喽啰，根本不可能是陆江的对手。
众人心思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的目光，皆是盯着血斗台。
就在这时，一道厚重的脚步声却突然从石道处传来，声音沉重，仿佛击打在众人的心头。
“咳咳，我武馆中的两位弟子比斗，老夫却至今才得到消息，陆大人，你是瞧不起我这个快入土老的头子么？”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一股苍老肃穆的声音蓦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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