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乱世

赶回庙里，已经十二点多了。

进门就给林若澈吓了一跳，大家四仰八叉的趴了一地。看见林若澈回来，胖天官痛哭流涕。

胖天官：姑爷，你总算回来了！

三叔：你再不回来，这些人就给饿死了。

林若澈一看自己爸那眼神，刚到嘴的骚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讪讪道：不至于吧，一顿饭。

三叔：今天家里出了事，大家都没怎么吃。

林若澈放下菜。胖天官屁颠屁颠跑去做饭了。

林若澈吃过，累了一天了，早早地睡了。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不知道多久，林若澈听见些响动，睁开眼，楚艺进来了。

林若澈：干啥？

楚艺有些无语，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让我来这屋睡觉。

林若澈：谁？

楚艺无奈的摊手：是……所有人。

林若澈：你还没给解释清楚吗？

楚艺：其他人都好说，你爸……

林若澈：不着急，你慢慢解释，这段时间你就睡地下吧。

林若澈扔了个枕头，棉絮喝褥子。楚艺脸都气黑。

楚艺：我？睡地下？

林若澈：不然呢？你他喵的还想睡我啊？

楚艺：凭什么不是你睡地下？

林若澈：不然你哪里来的动力去好好解释，我建议你还是快点睡吧，梦里啥都有。

林若澈被子一盖，继续睡了。还不忘叮嘱楚艺：记得早点起来，把被子复原。

任凭楚艺把房间弄得咚咚响，林若澈困劲上来了，根本不受干扰。

第二天一早，林若澈睡得正香，突然有人钻被子。

林若澈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是楚艺钻了进来。

林若澈：你这是要劫色？

楚艺：长得丑，想的倒挺美，赶紧给我闭嘴。

门外传来敲门声，林爸：小艺，吃早饭了。阿澈你也出来吃口。

楚艺装出一副还没醒的嗓音：哎，好，我马上来。

等脚步声走远，楚艺才从床上起来。

林若澈小声嘟囔：也出来吃口？他喵的，我才是亲儿子好吗？

楚艺站在一边憋笑，林若澈忍一时越想越气。

林若澈：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楚艺没把林若澈的威胁放在心上，自己自幼习武，大不了没被子没褥子呗，蹲在角落睡觉对一个习武的人来说，不算难事。

林若澈也起床了，仅仅过了一宿，庙里就安排的井井有条了。

烧水，做饭，打扫，楚家人都给包办了，连后院的花草，也被楚天泽和三叔修葺了一番。

楚天泽坐着个新坐的躺椅，嘎吱嘎吱的在院子里摇着，没事还砸吧几口茶水。三叔带着个白发天官在那做木匠活。估计还想多倒腾出几把椅子来。

胖天官眼尖，拎着个刚杀的肥鱼，打眼就看见了林若澈：姑爷，您吃红烧的还是豆腐炖的？

胖天官甩了甩手里的鱼。

林若澈也有心报复这个胖子，阴恻恻的笑了笑：你最好今天也多休息休息，晚上有你忙的。

胖天官一脸懵逼。

林若澈说完去找月老商量鬼怪相亲大会的事了。这年头，看起来不太平。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月老眯缝着眼，坐在大厅里喝茶。

林若澈：天天就这么坐着，亏你也坐的住。

月老：我都快一千岁了，一两个月在我眼里，和睡个午觉没区别。

林若澈：我晚上打算组织一下鬼怪相亲的事。但是感觉这庙装不下那么多鬼。

月老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分批次来吧，天道反馈你感受不到，得我来帮你。但我不能出去。

林若澈：谁那么牛哇，敢抓你？

月老哈哈大笑：天庭。

林若澈：得，别说了，我可惹不起。这小破庙居然能躲过天庭得追查，有点东西啊。

月老神秘兮兮得喝了口茶：这小庙，东西可比你想象的多，世间万灵，都欠他一个人情呐。

林若澈：这么吊？谁啊？

月老：别问我，去问青萍，她家的庙。

月老闭口不谈，林若澈也不好追问，只能继续和月老敲定了晚上相亲大会的细则。

吃完晚饭，林若澈就匆匆的出发了。

林若澈先去各个地方把自己认识的鬼和妖怪都叫了过来。一时间，小庙附近阴风大作。

不叫不知道，一叫吓一跳，这么些年认识的怨魂有好几百个。

有些还带着朋友来的，相亲嘛，没听说过，大家都觉得挺新鲜，毕竟以往都是三书六聘。

鬼一多他就不好管，林若澈也没啥办法，幸好这是片荒野，没有人过来，林若澈找了几个年纪大点的鬼，给附近布置了一个鬼打墙，才稍微安心点。

正筹划着怎么张罗相亲的事呢，胖天官又过来告诉林若澈，昨天买的菜吃完了。

得，又得去买菜。得多买点，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搬不过来。

林若澈：内……叫啥来着，内胖子。

胖天官：姑爷，我叫楚怀德，行六。和小姐平辈，您叫我德子就行。

林若澈：行，德子，跟我去买点菜。

怀德把围裙一扔，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好嘞，姑爷。

嘱咐这群鬼怪别闹事，两人出了门。

林若澈打算先去采购了一大堆的菜。够吃个七八天的。

哎，自己居然变苦力了，不行，晚上得找三叔敲诈点幸苦费。

林若澈慢悠悠的在路上踩着单车，心里却盘算着让楚家人怎么出力，这么多鬼，自己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

非诚勿扰二十多个人还配仨主持人呢，自己这百来个，楚家那点人还真不一定够。

林若澈七拐八拐的走上了一条小路。很快就来到大街上。

林若澈买完一堆菜，还让怀德买了个小三轮，那么多人，总不能天天跑吧，不得累死啊。

买完菜，楚怀德载着堆起来二百多斤的东西，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别看是个逗比，手里还真有点家伙。

林若澈倒也落得轻松。

两人正在回去的小路上。

突然，林若澈看见路上一些常见的鬼魂，突然集体往前，跟逃命一样。

林若澈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拐，刚升起躲避的念头，背后就像呗液压锤正面撞上了一样。

林若澈飞起六七米，虽然背后剧痛，但是林若澈却异常的清醒，就像时间被放慢了一样。

林若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哦豁，这下完了。

当，林若澈只觉得天旋地转，地下被自己砸出一个浅坑。

嗯？我这是……不对啊，痛死了，我没死啊？

林若澈尝试着站了起来。虽然很疼，但是居然身体没事。这不科学啊，这一下，跟大货车在高速上撞过来一样，自己居然除了疼，没有其他感觉。

对了，这是青萍给的身体，有一说一，挺猛。

怀德懵了：姑爷！

怀德放下菜，跑到林若澈身边，林若澈龇牙咧嘴的直蹦跶，搞得楚怀德一脸崇拜。

楚怀德：不愧是姑爷，真是……抗揍。

林若澈：你他喵的不会拍马屁就闭嘴！

楚怀德讪讪的不说话了，身后叶长语带着几十个人，悄无声息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有一说一，挺有东西的，这么多人，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叶长语：找你们可不容易。

叶长语一脸深不可测的微笑。

林若澈撇嘴：派人在菜市场蹲了个点，说的跟破译天机一样，装还是你能装。

叶长语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但仍然保持着大少爷的风度。

叶长语：我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楚天泽在哪？

楚怀德急了，挺有骨气的挺了挺胸：要杀要剐你随便，我是不会说的！

林若澈白了楚怀德一眼：你有病吧，为什么不说？喂，你，跟我们来……我带你们去找楚天泽。

楚怀德一下没反应过来：哎？姑爷，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没有骨气？

林若澈：肯定会啊，骨气这玩意儿有啥用啊，不能吃不能穿的。

叶长语有些绷不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哎？喂！你……

林若澈回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叶长语。

叶长语：你想耍什么花招？

叶长语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要不是一时间被林若澈的干脆搞懵了，想不出什么好台词，叶长语打死都不会说这么白痴的话。

林若澈：你们不是跟着我们吗？

叶长语沉吟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自己懵逼的思绪。

叶长语：啊？啊，对啊。

林若澈：我们不好好带路，你再宰了我们不就行了？

叶长语想了半天，愣是没找出什么逻辑漏洞来。叶长语身边一个黑色西装的人上前来。

西装男：少爷，小心为妙。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叶长语：多叫点人来。

林若澈百无聊赖的等叶长语找齐了人，三个穿着大褂的白发老人，带着一大片人，连叶长声也只能跟在老人后面，看来叶家是动真格了。

林若澈早就不耐烦了，这大夏天的野地里，蚊子又多，差点没给自己抽干了。

叶长语刚想说话，等的不耐烦的林若澈先开口了。

林若澈：现在行了吧？

叶长语差点没给气死，他喵的，谁挟持谁呢！报复，必须狠狠的报复！

叶长语上去就是一脚：谁让你说话了？滚起来好好带路！

楚怀德急眼了：你打我家姑爷干嘛！这不正要带路的吗？

叶长语照着楚怀德也是一脚：我让你说话了？

楚怀德：你咋欺负人呢？

叶长语：我们人多，欺负你有问题吗？

叶长语又变回了那副拽拽的样子，看楚怀德还想说话，林若澈有点看不下去了，赶紧捂住楚怀德的嘴：闭嘴吧你，挨揍没个够啊？

林若澈老老实实的带路，楚怀德的死心眼又犯了。

楚怀德：买的菜我们也要带走。

叶长语终于找回了久违的掌控感，伸腿一脚就给小三轮给踹翻了。

叶长语：现在没了，请吧。

楚怀德像疯了一样，扑到路边的水沟里，一点一点的往回捞东西。说他傻吧，他还知道挑肉捞。

叶长语被惹毛了，之前因为楚家的事，受到了处罚，好不容易有了转机，还遇上个白痴。

叶长语一脚踢在楚怀德的肚子上，眼神里净是阴翳：喜欢臭水沟？

捂着肚子的楚怀德还死死的抱住肉。

叶长语踩着楚怀德的脖颈，往水里按：来，不是很喜欢吗？多喝点！

就这样，楚怀德都没有松手，林若澈有些看不下去了。

林若澈：差不多行了，带块肉也不影响带路不是？

叶长语回头照着林若澈就是一脚，不愧是练过的，踹的是真疼，林若澈冷汗直冒。

叶长语：我让你说话了？

林若澈：冤有头债有主，我说，我带你去踹楚天泽行不？我们几个小虾米，哪值得你亲自动手呢？踹楚天泽的时候，让你手下顺带收拾我们不就行了？

叶长语也终于出了这么久的怨气，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身边的西装男感觉有些不对劲。

西装男：少爷，感觉不太对，不会有诈吧？

大褂老人摆摆手：一个楚天泽而已，以前还能让我们忌惮，现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叶长语为了楚怀德这死心眼，也没继续说话，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不去惹叶长语。

叶长语满意的踢了林若澈一脚：带路。

林若澈拉起楚怀德，楚怀德有些歉疚：对不起，姑爷，我……

林若澈：你快闭嘴吧，别又给我招顿打。

林若澈闷头走路，楚怀德心中极度歉疚，抱着一大块猪肉，跟在林若澈后面。

终于，来到了破庙前，楚天泽带着楚家的人，正给鬼魂们登记基本信息呢，没想到乌泱乌泱的，来了百来号人。

叶长语：楚天泽，挺能躲啊？

楚天泽有些愕然。三叔看见鼻青脸肿的林若澈和楚怀德。脑血上涌。

三叔：我特么砍死你们这帮杂碎！

三叔拿着菜刀就冲了过来。毫不意外，被三个大褂老人直接踢了回去。

三叔这才看清三个大褂老人，大惊失色：是你们！叶家好大的手笔！

楚天泽看着一身污水，还抱着一块猪肉的楚怀德。还有鼻青脸肿的林若澈。

楚天泽：咋回事这是？按小澈的性格，不太可能挨一顿啊。

林若澈：这傻子，非要回去捡菜。害我也挨了一顿。

楚天泽：别怪他，这孩子命苦，是我捡回来的，小时候挨过饿。

楚怀德抱着猪肉嘟囔：俺爷到死都没吃上口肉，咋能浪费呢。

林若澈叹口气，对楚怀德的火也下去了大半。但是火总得找地方出吧？

叶长语轻笑：楚天泽，别想那没用的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死的体面一点。

林若澈拍了拍身上的土，嘿，这不现成的吗？找上来了还。

林若澈也笑了：喜欢比人多是吧？那你可找对人了，兄弟们，出来吧。

一时间，荒野里长云蔽月，阴风呼号。

各式各样的怨魂张牙舞爪的显露在叶家人眼前。足足几百号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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