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假对错
由于我的稿子写得格外出色，这一月我的奖金有了保障，于是我准备请小李去吃饭。
小李和同乡在公司附近租着一个公寓。下班之后他急急忙忙回去换了件衣服，还让我在他家楼底下等。他不是不想请我上去，是他说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收拾屋子里，两个人的脏袜子加起来也有十四双了。我默默的脑补了一下画面。然后坚定的决定站在下面等他。
他收拾了十分钟就下来了。远远的就朝我笑。“苏苓啊，我刚刚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楼下等我。如果不是你的话，那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了。”
“也就是你哥们我等你，你什么时候收拾了你那十几条脏袜子再肖想别的女生吧。”
“我不生你气，看在你今晚请我吃大餐的份上。”
我们去的地方是一个高档餐厅。今天去那里是因为它店庆打折。我们定的位置在大厅，饭店很大，一共五层楼，一楼是自助，二楼以上就全是包厢里。他大概不知道我请客是在大厅。
等到了大厅里人满满的，他看见门外打折的条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然后开始念叨，嫌弃我小气。
“小气个腿，告诉你李大柱，老娘我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我请客吃饭的不超过十个手指头，你算沾光了。”
“不许你用这样猥琐的语气叫我的名字，你才李大柱呢，你全家都是李大柱。”他一脸怨气的走到座位上。我却忍俊不禁。李大柱。这名字好啊。
“行了，敞开肚皮吃啊。”
我站起来要去拿东西吃，电话却响起来了，是王君，我接起来，向小李示意，让他先吃。我走向靠近楼梯的僻静位置。
“王君，怎么了？”
我还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就先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哭声。她是我们四个中性格最温吞的，很少会大喜大怒，现在我听到她哭得很伤心。不知为何，我下意识的想到谢东，好像除了谢东，也没有别的理由了。情字伤人。
她一边抽噎一边说：“谢东和别的女人好了。”
“他甩了你吗？”
“没有，我还没有来的及表白。”她哭的更伤心了。
“那你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你不说他也不知道啊。”
“他不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我知道我该祝福他，可是我还是想哭。苏苓，我想减肥。我要变漂亮，漂亮了说不定他就会看见我。”
“行了，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美着呢！谢东是个腼腆的人，说不定他喜欢你，但是也不敢表白，所以阴差阳错了。”我不知道我哪句话打动了她，她渐渐止住了哭泣，说是有点饿了，要去吃点东西。我一脸无奈的挂了电话。
我回到座位的时候，小李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怎么了，怎么一副便秘的表情？”
“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我哪知道！”
“江乔！随行的还有几个美女帅哥。一群精英，直奔五楼了，我一直没有问你，江乔是你什么人啊，你又这么硬的后台来这里干啥呀，还有林清，我就想不通了，我要是个女人，我就在家让老公养。”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江乔也来这里了。随之坐下。他能干啥？还不是来吃喝玩乐的。
吃自助，不吃到撑不是我的性格。小李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吃下多他一倍的食物，痛心疾首。直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晚上我回去的早，我站在阳台吹风，看见一辆车停在楼下，江乔从车上走下来。车不是柳静的，另一个女生的，她下车和他拥抱告别，我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然后望向远方的灯火，璀璨通明。
江乔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一个综艺节目，吵吵嚷嚷的，他开门正好进到广告，我没说话，气氛有点冷淡尴尬。或许是我还没有做好伪装的准备，我也想努力回过头说，你回来了。但是我此时此刻做不到。有气无力的一股疲惫感。于是便任由这种寂静蔓延。
他先开口打破这沉默。“你今天和小李出去了？”
我点头。
“你为什么不问我？”
“柳静都没问，我问什么？”我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火药味，但是我无法掩藏自己的情绪。
“我和柳静已经分手了。”他依旧淡漠。
“是吗？那我更没有什么问的了。我对你们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遥控，然后把我的脸掰向他。目光好像一束光要看穿我，可惜我不怕，我正视他的目光。但我知道里面一定充满怨恨的光。
“我见了刘焱。”
“我管你见什么刘焱还是刘淼的……”我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后来灵光乍现想起来刘焱是谁？“你说的哪个刘焱？”
“还能有哪个刘焱？你还知道哪个刘焱？”
我哦摆脱他的桎梏，气得笑了。“行啊，江乔，在这里混的不错嘛，豪门权贵业界精英你认了个遍，我都怀疑是你在这里上了四年学还是我在这里上了四年学。刘焱，我写的那个小三是吧。”
“她不是小三。”我说了那么多，他只说了一句。
“她介入别人的家庭怎么不是小三了？”
“你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就写东西，你想过你写的东西会伤害到别人吗？”
他在质问我？或者他在谴责我？他在说我不负责任！突然我一句话都不想再辩解。我在他心目中一直就是唯利是图，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抛弃的女人，我猜他大概觉得我是为了拿钱所以写煽动性的文章，其实我在文章中连一个“第三者”这样的字眼都没有用，我只是写了写梁淼的爱情故事而已。今天小李拿着拿着那篇文章戏弄我的时候我还觉得脸火辣辣的，因为的确那就是一个小言故事罢了。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边退后一边笑。眼泪像洪水猛兽从眼睛里往出狂奔。“江乔，谢谢你这么看我，谢谢你总是在我迷失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让我清醒。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提醒着我。”我泪眼模糊，但是还是想要笑。他伸手过来，被我躲过。我哭是我难过，不知道难过什么，但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一波一波的袭来，几乎要让我窒息。我笑是笑我的痴心妄想。笑我的奢望，笑我的身不由己，笑我的病入膏肓，因为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影响已经如此之深。他的轻轻一句职责就让我委屈到不行，他的责难让我难受不已。
但是我庆幸这样的清醒是在现在，是我还没有豁出所有的时候，没有承认的感情，我就可以当做它不曾存在，即使以后对峙，我们也可以云淡风轻的说自己不曾受过对方伤害，在这样的不对等关系里不落下风。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我起床后江乔已经不在了，相反倒是覃棋来敲门，问我要不要去外面玩。我想了想答应了。
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你看上一个东西，你为它拼命的攒钱的时候它突然打折了，于是你觉得它越来越近，几乎就要握在手里，但是有一天你醒来它恢复了原价，你又一次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心痒难耐。直到你有一天突然意识到，这个东西是你穷其所有也无法买到的，于是你不在肖想，然后你就发现它也没有那么想要了。我现在就是如此。
谢东之于王君，江乔之于我，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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