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妪
我不知道是，石英钟并没有停，秒针挣扎着想要履行使命，却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束缚了。
咚咚咚……
也不知道憋了多久，这一泡尿竟然持续了三十几秒，爽爽的从卫生间走出来，我正要回床上继续睡觉，突然一阵敲门声将我惊醒。
大半夜的，外面又下着雨，寂静无声的夜里突然响起敲门声，难不成是鬼叫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听了听，确实是我这里的敲门声，而且还有些急促。
我不知道是谁，拿起板砖走过去开门。
“妈呀……”
第十二章无良道士
我终于为我的鲁莽付出了代价，深更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这根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你……你干什么？”
我头皮发麻，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几乎都停了。本来脑子还有些迷糊，陡然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激灵灵瞬间清醒。
我愣怔的看着站在外面，曾经卖给我雄黄酒的老妪，真佩服我自己还能说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开门的那一刻，周围像是又冷了一些，而且这个老妪就像站在虚无里，毫无违和感。
我的房间是在二楼，开门应该可以看到楼梯，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了黑暗里。
“找你钱！”
老妪低着头，佝偻的身体比白天看到的时候更矮了一些。
也或许是我看错了，他的头发竟然多了些，低着头刚好遮住面容。
我不知道老妪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我只是想尽快让对方离开。
我的身体冰凉冰凉的，外面吹进来刺骨的寒风，我忍住打喷嚏的冲动，伸出手接过老妪递过来的钱，我清楚的看到，我的手再抖，不听使唤的抖。
我刚要说钱我拿到了，你可以走了。突然就感觉手中的钱不对劲，以往拿钱的时候，总会觉得滑滑的有些硬，可是如今我手里的钱软软的，还很粗糙。
我低头一看，我他娘的再一次差点被吓尿，手里花花绿绿的，不是一大把冥币，还会是什么。
我的双臂仿佛触电了一样，瞬间将手里的冥币抛了出去。
唰……
眨眼间，房间里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冥币从天而降。真像是有人去世后，撒在天空的纸钱，洋洋洒洒。
而且更他娘的操蛋，这些冥币永无休止，很快就在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还在继续。
我脑袋翁的一声，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我想不明白，这一天到底是怎么了。从遇到红妆开始，我每天遇到的这些人，怎么都是鬼。
我神经高度紧张，死死的盯着门口的老妪，浑然忘记了房间里急转而下的温度。
花花绿绿的冥币上出现了冰霜，甚至还渗出了血液。浓郁的血腥，如同忽然升起的雾气，笼罩了房间，将我死死包裹在里面。
“你怎么把钱丢了。”
我又不傻，从大到小不知听过多少鬼故事，知道一旦回答了鬼的话，很可能就被将魂勾走了。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寒气里尤为清晰。我只看到老妪的头发一缕缕掉下来，但我知道，头发落地是绝对不会发出声的。
我仔细看去，顿时吓的我魂都冒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妪身边竟然亮起了一盏灯，一盏绿色的灯。
绿油油的光芒下，老妪的头发逐渐掉光，从前额头到后脑裂开一道疤痕，像两条虫子在蠕动，拼命的要挣脱束缚。
我仔细看了一眼，顿时不寒而栗跳了起来，这根本不是疤痕，而是一张逐渐张开的大嘴，长在脑袋上的嘴。
咔嚓……
像是闭合了几万年的大门在缓缓开启，大嘴终于张开了，足有脸盆那么大，四外圈全是锋利密集的倒齿，而且不止一排。
我站的位置，完全可以看到有三四排，而且还绝对不止这些。
大嘴发出咔嘣咔嘣的声音，我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叼住了，一开一合中，我的骨骼和内脏尽碎，鲜血飞溅，碎肉横飞，就这样一点点被活活吞了。
我猛然浑身打了一个机灵，这才回过神来。结果我看到了一条舌头，很宽，和大嘴刚好相配，像是一匹布对我卷来。
都说回忆是美好的，可是如今的我却非常懊悔，如果当年不是初恋女友，我一定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怕是一泡童子尿过去，就算张华春亲临，也都让他魂飞湮灭。
“妈了个巴子，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大爷我劈了你！”
舌头不断向我卷来，我也只能踩着冥币后退，慌乱中，我撞在了桌子上。退不可退之际，豁然想到拍死了张华春女儿的两块板砖，拿回来后就被我丢在上面。
正所谓怒中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发誓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抓着板砖就冲了过去，啪啪就敲在老妪侧脑上，两块板砖也应声碎裂成灰。
我也知道，这两块板砖不能消灭老妪，只是让她让出了门口后，我卯足了劲，咻的就冲了出去。
后来想想，连我自己都佩服我急中生智的能力。
噔噔噔……
我拼命跑下楼梯，咬牙向客栈外面冲去，我不要命了，我疯了，我已经想好了，就算是张华春这一刻出现在门口，我也一头撞过去。
“你怎么连钱都丢！”
我横冲直撞冲出门口，什么事都没有，心中大喜，撒丫子就跑。老妪追出来，大嘴一开一合吐出来一个个让我胆战心惊的字。
跑了好一阵，我突然愣怔，汗流不止。周围怎么阴森森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我没穿鞋，察觉到脚下不是水泥路，分明就是泥土。
我害怕再跑到乱坟岗，甚至是跑到红妆的家，也不知道张华春还在不在。
我又不敢停，一旦被老妪追上，也决然好不到哪去。
我拼了命的跑，肺都快炸了也不敢停下休息。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黑暗中，又是一个鬼气森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正泛迷糊，突然我愣了，冷汗簌簌从额头掉了下来，噼啪噼啪淋了一路。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是张华春女儿的，还会是谁。
我无比后悔，早知道没将她弄死，就不要那么羞辱她了。这下好了，债主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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