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合作
皇宫，延清殿。
着一袭明黄色中衣，披着一件月白色外套，头发微散，眉目锋利有些咄咄逼人之感，眉宇间有股散不开的威压，掩住了那份俊美的样貌，只让人觉得此人气势非凡。淡然的眼神前视，莫名有种睨天下人的感觉，这人便是现在的天子。
“你说那些是戚家和卞家那两个小家伙搞出来的？”他食指轻敲桌面。
“臣亲眼所见。”下首是一袭黑衣的暗卫。
“戚家小子我倒是知道，这卞家的女儿还真是不得了啊……”他有些自言自语道，眉间尽是些好奇。
“你回去叫上十六，你两负责暗中保护卞霖，随时盯住出现在她身边的可疑人物，另外每夜遣一个人回来与我报告近况，今日这种擅离职守的事不许再出现了。”皇帝扫了下首跪着的人一眼。
“是。”
“行了，回吧。”皇帝挥挥手。
已经熟睡在梦里，赚了很多银子，十里红妆把杜凛娶回来的卞霖是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落入了皇帝眼里了。不过，知道了，也并不能怎样。
而远在千里外的的杜凛丝毫不知他预定的未来媳妇儿正暗搓搓地要把自己“娶”回家。
十月初，京城里的百姓莫名发展城里多了许多认，还都是些穿金戴银一看就十分富贵的商人，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但是客栈，酒馆，饭馆甚至是街边小贩等地方的人却是笑开了花，这些可都是明晃晃的钱啊，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卞霖此时坐在闲酒家的二楼靠窗处，看着下面熙熙攘攘地人群，默默咋舌，她还是低估了帝制时代，作为皇家商业代表的戚家的号召力。
一直没什么底气的事，现在看着却是大有可为了。本来戚玮只说是办个集会，类似于叫上大家一块开个会的意思，耐不住卞霖觉得这样太过无聊了，突发奇想，想起来后世有钱人最经常搞的一项活动，拍卖！且不说慈善拍卖，艺术品拍卖等诸多形式，是一种集娱乐性和商业性为一体的大型活动，另外拍卖的东西从有形到无形多的很，以钱易物，以物易物形式也不同。并且价高者得这个方式也能引起有钱人的某些攀比心理，再拍卖会上经常见到一掷千金的场景，自然是那是的气氛烘托出来，东西往往能卖出比本身价值更高的价钱。
卞霖只是提出来，戚玮却是货真价实地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光是准备场地就耗了四个多月，而后两人分别准备可以用来拍卖的东西，毕竟是最刚开始起步，不得不说他们能拿出来地东西着实有些……寒酸。
不过场子是一等一的，后台也是一等一的，所以发出邀请，征收入场费什么的，他两倒也毫不手软。
就算是卖个面子，那些人也不敢不掏这个钱，毕竟戚家地名声和人脉摆在那儿，且不说这次卞霖还死乞白赖的求着她哥哥，甚至是壮着肥胆儿捋到她爹的胡须，愣是请了京城里数得上的名号的官员来捧场。
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卞霖万万预料不到的，这事情本来她没有求到她二哥头上，然而他二哥依旧是隐藏的最终大boss！听说妹妹头疼拍卖品的事，直接大大方方的给了她十张图纸，都是他平时无聊研究出来的不伤大雅的机械小玩意儿，杀伤力都不大，但是对于一些需要佣兵护卫的商队来说却是大大的管用。她当时捧着十张武器图纸，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当时她二哥就有被她强行报答了香吻一枚。
而后不甘落后的卞大爷肉疼地拿出了他多年攒下来的真迹，名画，名砚斟酌又斟酌挑出不那么喜欢的，甚至讨了他师父，也就是当今太傅的丹青送给了她。
卞霖也拖他两的福打通了思路，把自己关在了房里，马不停蹄地画出五套非常漂亮的饰品，遣了靠谱的金银匠打造出来，甚至处心积虑地给每套饰品都编了一个或凄美或甜蜜的故事，考虑到不同年龄段，她甚至专门设计了一套玉饰给年老的妇人。其实她还突发奇想画了别的，但是，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卞霖自己拿出的东西说实话都不大值钱，主要胜在奇趣，而戚玮准备的却是实打实的真货了。什么她听都没听说过的陶瓷大师的作品，什么她还是没听说过得哪个皇帝的手迹诸如此类的，她倒是不知道戚玮从哪里找到的。
两个人风风火火地倒也忙的心甘情愿，直至正式开张前五日。
卞霖已经是累瘫了，话都不想说回到卞府，就看到绿荷匆匆跑过来冲自己道：“主子，老爷找你！”
卞霖一听这话来了劲儿，要知道卞臻可实嫌弃卞霖嫌弃到天上去了，居然会主动找自己？她仔细回忆自己最近都干了什么事，最后百分百确定自己最近绝壁没惹事，所以这是为什么？
虽然心里疑惑，她也不敢耽搁，衣服都懒得换了，直接跑去主院，进了院子就看到她爹正陪着一个人说话，身后还站着两人，都抄着手恭敬地站在后面，那人看样子也是他爹一般年纪，穿着靛蓝色的常服，不知道是不是官员什么的，她暗自猜测着，倒是丰神俊朗，也气势十足。她越走近越犹豫，脚底下磨磨蹭蹭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大概也许应该先换一身装束再过来.....因为她明显看到她爹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了....卞霖内心哭唧唧，讲道理，不是你着急让我过来的吗！
卞臻眼角瞥见一抹蓝，回头刚准备呵斥谁不懂事，居然这时候进来，万一冲撞了贵人，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噎了回去，卞霖居然穿着一身藏蓝的男装就过来了，他立马差点儿背过气去，当下都管不上旁边人是谁了，伸着手直直戳向卞霖：“你怎么又穿男装！”
卞霖立马冲过去，又是讨巧又是卖乖，给卞臻捏肩捶背的：“爹，爹，冷静，冷静，我这不是着急吗，一着急就穿错了，回头就烧了它的，保证不碍你的眼！”
旁边人见父女两这架势，被逗得乐呵呵的，止不住笑意：“卞臻你这女儿倒是妙人儿！”
卞霖也没脸没皮地应了下来，主要最近心情好的飞起，她看谁都顺眼，故作谦虚地道：“过奖过奖！”
卞臻也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怠慢不起的，推开卞霖瞪她一眼：“抱歉，小女实在是不成体统，让大人见笑了！”
一直站在身后的那个人此时倒是扯出一个笑容，声音略尖：“相爷说的哪里话，令千金这是活泼随意，官家里也难得见到这种了。”
卞霖这才注意到后面的人，一个是个有些富态白白净净的胖子，眼睛有点儿小，但是看着却有精光，就是整体看着卞霖总觉得那里有些别扭，一时半会儿的她还说不上来；另一个则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看就是练家子，杵在那儿那气势直接让人矮一截，她不小心与他对视一下，都忍不住心里泛出一股子寒气。
卞霖一挑眉这几人感觉身份不简单啊，她扯开一个笑：“爹，这几位贵客是？”
卞臻闻言看了对方一眼，在接到对方无妨的示意后，便回头对卞霖故作轻松地道：“这便是当今圣上了，他身后是总管福大人，那位是御林军统领高大人。”他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存心不痛不痒地说着，就是想看看自家一向粗线条的女儿会是个什么反应，话毕，打开折扇，慢条斯理地扇了扇，掩在扇子背后的嘴角上扬，有丝幸灾乐祸在里面。他倒是不在意陛下会计较什么，相反，这陛下更喜欢被人在他面前随和一些。
卞霖.....
卞霖愣了起码有五秒，随后倒抽一口凉气，腿一软，好悬没跪下去，随后反应过来，不对，自己还是要跪下去的吧？是吧？
“民民民女，见过...皇，圣.....不对，陛下？”卞霖扑通一下就跪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脑子一乱，卧槽，这特么可是皇帝！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哒！老子真特么圆满了！但是.....她表示她不知道怎么参见皇上，上扬的尾音透出强烈的不确定，顿时娱乐了在座的几个人。
据说是当今圣上的那个人此刻抚掌大笑，连卞臻都是一脸的不忍直视，撇过头去，掩住有些翘得厉害的嘴角。
卞霖跪在下首，一开始的腿软退去，镇定了许多，胆儿也肥了，听着几个人一直在笑，心里乱七八糟的也去了大半，最后只剩下点儿哭笑不得，嘴角抽搐，内心默默掀桌，妈的智障，说好的威武霸气，高高在上不可直视呢？把人当猴耍有意思么？看我闹笑话儿有意思吗？我就问有意思么？！！！
虽然内心腹诽，但她还是只能扯出个笑脸赔笑，您开心就好！
“行了，起来吧！”皇帝抬抬手示意她起来，“朕今日就是来看看旧友，顺便放松一下，不用那么拘谨。”
卞霖点点头继续陪笑，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她爹后头一缩，安静如鸡地站在那儿，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皇上见她这样，心里更乐呵，他见过不少小辈在他面前吓得抖得跟筛糠似的，也见过不少强撑着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倒是没有一个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慌乱，还一点儿不讨人厌的。
“朕今天某种程度上可是慕名而来呢！”皇上敛了笑意，倒是恢复之前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可是听说卞臻三女儿是个经商的好料，奇思妙想多得很，最近还说正在筹备一个叫什么，阔金阁的地方是吗？”
卞霖愣了一下，虽然疑惑这是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了，但是也不敢怠慢：“民女只是在家里憋得慌了，图个乐子而已，让皇上见笑了。”
“是吗？”皇帝依旧是笑眼，倒是一点儿没有魄人的气势，这让卞霖居然有些许的......遗憾？
“朕对对着阔金阁可是好奇得很，你介意告诉我这店是准备做什么的吗？”皇上追问道。
卞霖哪敢说介意，不过，此刻她的心思倒是活络了起来，想起之前自己被七王爷不大不小的整了一次的经历，以及当初的不甘心和妥协，心里冒出个想法，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扑通扑通的却越来越大声，容不得她忽视。
她舔舔唇，理了理思绪，详细的冲皇帝解释自己和戚玮的想法，以及阔金阁的具体应用，甚至透露了她准备招股东的心思，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可是话开了头，她也不愿意刹住，倒是越说越溜，毫不犹豫地展望了自己和戚玮心目中未来的一个商业联盟的雏形以及此种办法可以带来的收益，带了些蛊惑性质着重阐述了这种制度的益处以及能带来的收益，甚至是暗示皇帝，自己还有许多新点子亟待施展。所以她做生意只会越来越顺溜。
皇帝听了倒是不出她意料的频频点头，眼里也是异彩纷呈，心里倒是对着卞家女儿更加赞赏起来，可是这话他却听着越来越有些别扭，他眼含深意地看了卞霖一眼。
卞霖舔舔唇：“.....所以，陛下，有没有兴趣再给国库添上一笔进项！”
皇帝挑眉，哟，原来是这个心思。
卞臻直接被卞霖的话吓了一跳立马喝道：“大胆！”
皇帝拦住卞臻的喝骂，有些兴味地道：“你且说说。”
“臣女也不敢要求陛下做什么，毕竟这笔银子在臣女看来是巨款，在陛下眼里就说不准了。陛下也听臣女说了，臣女提出的这种股份制是一种只需要投资就能坐等收钱的制度，所以陛下只需要投入一小部分银子，就可以坐等一笔不大但也绝对不小的收入了。”卞霖含笑道。
“哦？”皇帝出声道，“可是你也说了，朕并不缺这笔银子。所以朕为什么要去叼这点儿蚊子肉呢？”
“这么点儿蚊子肉怎么就敢扯陛下的大旗子，臣女献给陛下的可不是这些小利润，这些不过是臣女自己赚的零花钱罢了。”卞霖笑笑，自信满满地道，“臣女有三样东西想承给陛下，不如说是三种想法。”
“其一是一种笔，一种绝对能够取代毛笔的简易用笔，臣女称为钢笔；其二是一种代步工具，一种甚至可以在军事活动中起大作用的代步工具，臣女称之为自行车；其三便是一种用来阅读的东西，一种用得好甚至能够引导民意的纸质读物，臣女称之为报纸。”卞霖扯起嘴角，卖了个关子。
皇帝在听到第二种的时候就眼神不对了，卞霖暗自心喜，大鱼要上钩了!
“陛下，容臣女让侍女去取些东西来。”卞霖弯弯腰。
皇帝挥挥手，不再言语，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一时间没人说话。
说实话这三样东西其实是自己闷在屋里想着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去拍卖的时候，画出来的，可是她后期认真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东西真的是不能拿出去见人啊！首先说自行车吧，她直觉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绝对不是能只用来代步的东西，就它的方便性和隐蔽性，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用到战场上，这东西可是相当烫手的东西，真拿出去如果出了大事，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用。再说报纸，这个就不用自己说了，这种东西，她怎么敢卖，一个不小心就出问题了行吗！钢笔倒是可以，但是钢笔的笔头生锈问题她就解决不了，到哪儿找的到不生锈的铁质代替品她可是愁的要死，于是这三个想法都被搁置了。
这个自己撞上来的大鱼，简直完美解决了她的问题，她可以成功让这三种东西问世，而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另外她还不信倾全国之力还找不到代替易生锈的铁质钢笔头的材料！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抱上皇帝这条金大腿，说不准自己还能赚上一大笔。
等到绿荷把东西拿过来，呈到皇帝面前时，皇帝仔细看了看，经过卞霖仔细地解说，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震惊地，这三样东西，能带给自己的利润说真的，真的可不就是蚊子肉了，这块肉可是一定要吃到嘴的大餐！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大赞道：“好！好！好！”
卞霖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盈盈地站在下首：“陛下，可满意臣女的上供？”
皇帝收起喜色，看看卞霖：“自然是满意的。”
说完，便不再开口，卞霖默默腹诽，所以呢？赏呢！
“卞臻啊，你可不只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啊！”他悠悠地道，“行了。你说吧，你要什么赏？”
卞霖心里一喜，小心地开口道：“臣女只希望陛下能够成为第一家和阔金阁的后台，毕竟是在京城做生意，总有些龃龉，臣女只想能够一心一意赚钱，不受外界干扰。另外两家的收入臣女可以抽出三成捐给国库，肉虽少好歹是臣女一份心意。还有，臣女斗胆能不能得到钢笔利润的一成利润。”
皇帝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有些好笑，故意摇摇头，皱眉道：“这不行。”
卞霖一愣，卧槽....这都不行吗....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皇帝一笑：“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可不是这么简单能够打发的。”
“咦？！”卞霖吃惊的睁大眼睛。
“这样如何，朕也出五万两金进阔金阁，顺便我私库里也有些稀奇东西倒是可以提供给你们拍卖。钢笔的利润分给你两成，另外，朕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这个要求等你想到的时候再告诉朕，要好好考虑哦，但是朕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太离谱了，朕可是不会答应的。”皇帝笑笑道。
卞臻似有深意地看了皇帝一眼，这恐怕不是因为卞霖献上的这些，怕是还有之前她带过来的“天启录”的原因在里面。他见卞霖还呆呆的立着，顿时没好气地道：“傻着干什么！还不谢恩！”唉，麻烦都被自己自己担了，恩惠倒是都落在这丫头身上了，虽然心里抱怨，但卞臻嘴角的笑意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了。
卞霖连忙跪下来，大喜道：“谢主隆恩！”
另外一边的戚玮可不知道卞霖给他准备了一个多大的惊喜，他这边倒是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辛公子.....”戚玮迟疑的搁下酒杯，“你的意思是你想加盟我们的阔金阁？”
“对。”对面的辛千依旧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淡淡含情的桃花眼此时却是蓄满认真的。
“辛公子怕是理解错请柬的意思了。”戚玮掸掸衣服，“我们所说的加盟只是第一家旗下一些产品的加盟权，并不是阔金阁....”
“不，我今天和戚公子谈的就是阔金阁的加盟问题。”辛千淡淡地道。
戚玮皱起眉毛，不过也只是瞬间，随后舒展笑容：“那这就抱歉了，阔金阁只是我和边兄弟的私产，是不......”
“我提供十万两金只买一成红利。”辛千淡淡扔下一句话，“戚兄也知道，我初来乍到，站不住脚，并非抱着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是想早日立足在京城罢了。”
戚玮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还是艰难的开口道：“额，我觉得.....”
“十五万两金，再加上我私藏的深海红珊瑚，价值两万两金，一盒黑珍珠价值三万两金。”辛千继续加码。
戚玮一本正经道：“欢迎加入！”
辛千挑眉，嗯，很好：“谢谢。”
而现在已经穷的吃不起饭，还欠了父亲一屁股债的戚玮暗自想到，当初说好了出主意和出少部分钱的卞霖占五成股，剩余五成都是自己的，自己送出一份应该当不得什么。
当初于是阔金阁两个股东都莫名其妙的把手里的股份送了出去，真是皆大欢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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