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佈局
杨明凡进了家门还没看到奶奶人影，厨房传来奶奶烹煮晚餐的声音。
奶奶虽然老了，耳朵不像年轻时敏锐，但是她总是能听到杨明凡开门的声响，不管手边正在忙活什么，也会停下手边的活，出来迎接她的宝贝。
一如往常，奶奶立马从厨房端出饭菜，一边说：小凡，你回来啦？怎么回事？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杨明凡难为情的随便扯一个理由：刚刚运动完，我先去洗澡，全身都是汗。
说完杨明凡可不想等奶奶再问什么，他不喜欢说谎，尽管眼前这状况无伤大雅。
此时的他纵然多么聪慧，终究不过是乳臭未干，正逢青春期的小鬼头，他被李萍突如其来的要求，他的脑细胞已经不知道被轰炸多少。
他走进浴室，想到李萍的满脸红润，不禁吞吞口水，赶紧洗个冷水澡，被那些蠢蠢欲动的妄想随着冷水给浇熄掉。
走出浴室，饭桌上已经摆热腾腾的佳肴，奶奶随手摆上两副碗筷。
现在这看似普通人家的生活，对过去的他们多么遥不可及，彷彿以前那乞丐般的日子不过是他一场噩梦。
他可是绝对不想再过回那连喝口水，吃顿饱都是奢求的日子，那个数不尽的夜里，引来的只有饥饿和恐惧，没有任何希望的日子，好比生不如死。
摆在饭桌上，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杨明凡和奶奶可以动起筷子。
奶奶一边给杨明凡夹菜，一边忧心说：今天房东太太打电话过来，说是她想给这房子重新漆油漆，还有稍微翻新一下装潢，你说她是不是想要把房子收回去？还是想要卖掉？最近听左邻右舍说这低段的房子开始涨价，很多人家都决定趁机卖屋，你说如果房东太太真的要卖，那我们歹怎么好？
杨明凡看见忧心忡忡的奶奶，开口安慰道：我等等打电话问问她吧！你放心，就算这边真的要收回去，我们也是可以再找到其他地方住的。
奶奶点点头，她欲言又止。
这屋子给他们住，房东太太就已经是他们的贵人，虽然叫她房东太太，可是人家根本没有收他们多少房租，这房子就算她真的要收回去，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实在不能要求房东因为他们可怜，就强迫房东放弃自己的利益，这样就是道德绑架了。
可是好不容易，他们终于有安稳的日子，她实在怕她又带着明凡，跟她去过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
现在光是省下的房租，还有李萍他们常常送来的饭菜，他们根本是不愁吃和住，她就是怕这样的好日子剩下没多久，想到这她不由得叹口气，后来又多夹一只鸡腿到杨明凡碗里。
杨明凡自然明白奶奶在担心什么，他只是安静的把饭吃完，后来和奶奶收拾餐桌和厨房，安慰奶奶几句，便进房，打电话给房东太太。
他才刚拨通那头的电话，响了一声马上就被接起。
电话另外一端，对方声音听起来就是三四十的中年女子，反正端庄又严肃的畢恭畢敬的说：少爷。
杨明凡随即皱了一下眉头，不出声。
女子彷彿察觉到杨明凡的不开心，之后也改口说：杨同学，我就只是想跟你说声，我已经跟老爷……
她又清清喉咙说：我是说我们这边都已经打点好了，只是通知少爷……杨同学……一声。
电话那端的女子，快被这些称谓给搞疯了，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句话，她却要不断深思熟虑的，想着到底该怎么称呼，好歹她也是叱咤商场的女强人。
可是她现在这畏首畏尾的样子，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他们绝对会去扒出到底是谁能让她俯首。
杨明凡也了解她的难处，想快点结束这对话，不要让奶奶给听见什么才好。
尽管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他还是小心的演着戏，杨明凡笑着说：房东太太，你好，是，多谢你的照顾，那竟然你们都已经决定好了，我们会尽量配合的。
电话那端：那少爷……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或是要我传什么话给老爷呢？
杨明凡继续虚伪又客套的笑说：我们怎么敢在麻烦你们呢？剩下的我们自己处理就好，只希望你们能提前通知我们装修的时间，什么……你说明天早上8点，好的没问题。我会通知我奶奶的，那我想我们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就是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好的，谢谢，再见。
说完，杨明凡直接挂上电话，也省得两方都在那边假来假去，活妥妥跟唱戏的一样，真是比读书还要累人。
电话那端……
看来少爷的意思就是明天早上八点行动，他自己有计划，后来希望她不要打扰他们……。
她深深的叹口气，天啊，这种像是谍匪电影的情节，要去猜对方话中有话，还不能表明对方身份的日子，这真是比谈几千万的case都还要累。
杨明凡知道对方是聪明人，不然那个老傢伙怎么可能派她过来。
自从他爸过世时，奶奶在那群没良心的亲戚自告奋勇的要扶养他。
那年他10岁，他就注意到，自己身边总是会有些奇怪的人出现，起先他不在意，只是觉得奇怪。
比如：在那种穷乡僻壤，怎么会有这么多穿西装的人走动？
那群奇怪的人，没几天后，也意识到他们服装多么突出，所以他们也换其他装扮。
有的当农夫，餐馆老板，火车司机……等等，他们尽管服装改变，可是他们身上还是有独特的气质，而且体格都特别的强壮。
杨明凡的记忆力特好，明明前几天还是杂货店老板，过没几天，却成了他上学的警卫？
他原本搞不明白这群人的用意，他还是格外小心谨慎，可是经由他的观察，发现这些人，好像只是出现在他的周围，新搬来的邻居，学校的警卫，他们家附近的商店老板，等等……他们并不会特别去做什么事情，由于他的童年经历，他对周围环境尤其敏感，他知道这群人是有目的的出现在他周围。
童年被虐待的经验，他可以轻易的辨别对方脸上的表情，知道对方对他有没有恶意，会不会攻击自己，但是这群人好像也在观察他，有时还会偷偷给予他和奶奶帮助。
比如他跟奶奶捡回收过日子时，他们会得到商店和餐馆的帮助，玻璃，紙箱，总是被整理整齐的交给他们，那老板们明明上星期还是一对小夫妻，这星期就换成这几个彪形大汉，
那些彪形大汉有时候会给他们饭菜，总说是已经快要烂掉的，如果奶奶不要也是浪费。
当奶奶回收被坏心老板骗钱压榨时，当天夜里就听说，那坏心老板在夜里喝醉，跟流氓打架，还被对方勒索，最后被狠狠敲了竹竿，后来隔天他出门上学就捡到一包大钞，可是奶奶偏偏要送去警局。
在学校里，当他被其他学生嘲笑和欺负时，那个新来的警卫，就会把那群欺负他的小孩们带去某个角落劝说，那些小孩隔天看到他，就好像看到鬼一样，头也不回的跑走。
他渐渐知道这些人是来帮助他的，可是不直接给他钱，就只是安静的和他生活在同样的社区。
一天，他鼓足勇气，直接走向警卫，问他：你们到底想干嘛？
警卫原本还想装傻，可是他傻，杨明凡可不傻，三两句就被对方套出所以然。
杨明凡那时候说：我不会跟你们走的，跟他说放弃吧！当初不要我，现在这样干嘛？
杨明凡那时候只是想随便套话。
没想到那警卫马上松开：不是的，小少爷，老爷没有不要你，我们一直在找你……
小少爷？老爷？
警卫看着杨明凡的表情，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也明白杨明凡年纪虽小，脑筋可灵活的，不然他就不会说你！而是你们！
表示杨明凡他早知道他们这群人一直安插在他身边。
警卫尴尬的笑着说：这事情重大，小少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详情，但是你要知道老爷他是有苦衷的，你这样吧！不如我打给电话。
杨明凡那时接过电话，只听到对方声音浓厚低音，但是感觉丹田有力，声音应该大过警卫叔叔，警卫大叔看起来应该像是三十几岁。
电话那有力宏亮的声音说道：小鬼，不错嘛！竟然可以察觉到这些人，不算太差，怎样？有没有兴趣回来当我的接班人？
杨明凡因为年纪小，声音还是有点奶，但是很酷的说：没兴趣！
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也是，现在就算你有兴趣，也还不够格，你如果回来，没几天马上就被其他人给弄死了，不如不要回来！
杨明凡顿时不悅，他想把电话扔回去给警卫，又听到那头继续说：小鬼，你很不甘心吧！
杨明凡顿时脑中的某个按钮被触发。
电话那头继续说：不甘心能怎么办？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能不能从现在的泥沼爬到我这，之后你不只有食物，有房子，有新衣服，你要什么都有，说吧！你要什么？
警卫在一旁听着默默流冷汗，不是老爷，小孩不是应该用哄的吗？这是哄孩子吗？吓孩子还差不多。
杨明凡说：房子，衣服，食物，我自己可以。
电话那头继续笑：口气不小，但是如果有了我的帮助，你会更快得到你要的！还有不只钱，还有权力！
杨明凡奶声奶气问：权力是什么？
电话那头：权力就是你可以告诉别人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但是别人不能要求你！
杨明凡继续追问：那我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吗？
电话那头静默一下，之后继续说：当然！怎么样？你要加入这个遊戏吗？但是你一旦加入，可是连命都可能没有的唷！
一旁的警卫已经开始觉得头晕，正常小孩光是听到这种语调可能都吓哭了，怎么可能会说好，老爷到底不是一般人啊！
杨明凡想了片刻就说：好的，老头，我答应你！
警卫连忙纠正说：是老爷！不是老头！
杨明凡继续说：老头，你可别反悔！
电话那断继续爽朗的笑着：小崽子，可要活着到我面前！
杨明凡不甘示弱的说：在我去找你前，你才别死！
电话那断又同样停下来，但是随后是那种开怀的大笑。
此时的杨明凡想着，从那时候到现在都已经6年了，自己还好好的呢！老头！你也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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