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篇·破碎

“今天的小蛇看起来没有睡意啊”童磨坐在被褥旁，而我躺在被中，我们俩就这样相互瞪着。不知为何，今天的我完全没有睡意，就连平时很管用的童磨催眠声线都不管用了，我也因此翻了还几次身“或许是因为最近白天睡太多了”我直愣愣的望着童磨，脑中回忆起了今天试完衣服后累趴在童磨怀里的画面。“教主大人，陪我说一会话吧，说不定我一会就睡着了”童磨听闻此话，点了点头，也认同我的话“那小蛇想聊些什么呢？”“嗯”这倒是把我问住了，毕竟以前都是童磨挑起话题，但片刻我就想到了些东西“如果可以的话，聊一聊教主大人小时候怎么样？”虽然语气和平常没有出入，但在心中我还是很好奇童磨的童年的，可童磨这回却难得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嗯可以是可以，但小时候的事我基本都不记得了呢”童磨说完顿了顿，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不过，小蛇你可以问些自己想问的问题哦，我尽量回答你。”原来真的会有人连小时候值得提的事情都忘了吗？看着童磨笑吟吟的样子，我沉思了起来“教主大人在小时候就是教主了吗？”“当然啦，我还记得那时我的父母还会在神台上摆满鲜花将我围在里面呢~”像是以此为骄傲，童磨的笑颜比以往还要夸张些，不过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自然，而且对于童磨父母的这种行为我真当觉得没有一丝可以炫耀的成分。我将目光转向了天花板，在我眼里，那天花板上就像有一簇黑漆漆的漩涡，导致我有些晕头转向，而就在我神智不清时，我突然想起了美姬，还有她颤抖着说出的话，她最后的朋友去了极乐吗极乐什么的真的存在吗？此刻我的脑中很乱，而且有些发闷，于是便想闭上眼放松，可童磨的声音却突然在我耳边像箭一样直射进了我的大脑“这个问题不是关于我小时候的呢”他的话就如炸雷般瞬间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坐直了身，瞪眼瞧着此时挂着浅淡微笑的童磨，难道我无意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那我又说了多少？他又听见了多少？我的心翻滚着，冷汗直接浸湿我的后背，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反应了过来，我犯了多愚蠢的错误，明明眼前的人是信奉神明的教主，但我却说出了不相信极乐的话语，这显然是我不忠的最好证明，不虔诚的信徒还会得到教主的爱戴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我咽了咽口水，身体紧绷着，不安的望着童磨，但童磨看起来却不太在意似得，脸上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戏谑“怎么了？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呢如果是因为刚才关于你说的话的话，我倒是认为小蛇你不用那么害怕呢，而且我很想听听小蛇是怎么看待极乐的哦。”看起来童磨确实没有生气，但为什么我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低下了头，尽量将脸埋在垂下的黑发里“抱歉教主夫人，一开始我就不相信有什么极乐。”话毕，我却平静了一些，这代表我已经放弃挣扎，默默等待着对我这个不虔诚信徒的惩罚。可出乎意料的是童磨没有对我这番大不敬的话动怒“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呢？我又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吃了小蛇。”我身子一颤，随即抬起了头，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对没有波澜的彩瞳，虽然我没有看出那里流露的情绪，可这也恰恰说明了它的主人没有在说谎，童磨根本就没有在意我不信极乐的事。突然间，我想明白了些什么，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是啊为什么我才注意到呢明明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在他身上的违和感，眼前这个男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人人憧憬的教主，他也和我一样，一直在编织谎言，将那些愚昧的人套进了里面，在那里，他就是最圣洁的存在，掌控着全局，而我也被他套进去过，不过现在我看清楚了，这个男人虚伪外壳下的面孔。如果这幅面孔被那些信徒知道了，他们可能会指着童磨的鼻子骂他是骗子吧，甚至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骚动。可我是不会那么做的，因为在想通这些的那一刻，我竟有些窃喜，窃喜我果然从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什么能听到神谕普度众生的教主我不信神明，只信童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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