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发烧
最后是那个偷手机的男人顶不住，然后坦白他手机丢垃圾桶了，没丢河里，河图垂了根跳绳让他抓住，将他拉上来。
最后这个任务是以河图看着他翻了一晚上垃圾桶才找到手机结束的。
河图让偷手机的男人将手机拿他的外套包好，然后跑回学校将这手机扔给关系友好发展部落的副部长，这事在他这里就算结束，至于偷手机的男人最后怎么样他没去管。
河图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他洗了个澡后出来就看到用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跟自己下围棋，河图将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上，问他：“自己跟自己下棋，左右手对打？”
用九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回他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呵”，河图冷笑一声，“因为你让我上的那个破学校的破规定让我接的破任务。”
用九似乎弯了一下眼眸，他说：“就当成锻炼吧。”
河图又是一阵冷笑。
用九低声问他，“毕业之后有兴趣进关系建设局吗？”
河图用看“无良资本家就该去吊路灯”的眼神看着他，“破学校里的关系友好发展部落就有够神经的了，你还让我进去升级版的，给人类007打工？”
河图实打实地觉得用九想让他进去关系建设局是内心阴险的表现，“让我想想，你们常用的话术是为了三族生灵友好发展是吧，奉献自己的爱？”
他的语气变得无语，“别逗我，我今天这破任务还弄到凌晨一点，这是正常灵该有的正常作息吗？”
“没有能够工作两小时，摸鱼十小时的工作别来找我做。”河图走进卧室关上门。
用九似乎是觉得河图说话怪有意思的，他的眼睛晕染了笑意，而后他将围棋收起来也跟着去休息了。
河图之后的日子就是寻常的在三族学校里上课，学校里的课程有关于人妖灵区别的课；有植物相关的课，介绍现今存世的植物；有动物相关课，介绍现今存世的动物；还有关于人妖灵三族关系发展的历史课；有教导如何聚灵，如何修炼，如何建立属于自己使用灵力的方法体系的课……等等课程。
河图课余时间有时候会被分配任务，大多数都是些简单无聊的任务，因为得让学校里的学生能够有机会接触发展友好关系，所以请吃饭还不能拒绝，整个过程就是河图面无表情地说“不用谢”，面无表情地点了被杯牛奶喝完就走。
这样的生活大概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晚上睡觉时间他毫无预兆地惊醒，突然地就发了烧。
河图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他手掌放到额头上能感觉额头的温度，但是全身却在发冷，他一直发寒战，明明是月的天气，他却忍不住蜷缩在一起，将被子团成一团。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感觉口干舌燥的，想要起身去倒杯热水润润嗓子，但是他动一下都觉得身体肌肉酸痛，疲乏无力。
河图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嗑哒”的开门声，突然房间里的白炽灯亮起来，刺目地让他不禁把被子往上拉遮住自己的脸。
等到他感觉能够习惯这光亮时，他从被子里坐起身来，挣扎着睁开眼睛，“进来干什么？”，他问道，声音里带着生病的沙哑。
用九坐到他床边说道，“突然感应到你的灵力浮动很不正常，过来看看。”
用九清淡的声音让河图烦躁的心情稍稍冷静下来，“好像发烧了，灵也会发烧吗？”他摸着额头问用九。
“按常理说不会，灵的本质是一团拥有灵智的灵力，会生病要么是因为你被攻击了，要么是因为你修炼出差错了。就像人生病一是由于外来因素，病毒之类的，二是由于自身元素，比如功能失调。你手拿开下，我看看。”用九伸手摸河图的额头。
河图感受到用九手掌的温暖，一瞬间有些发怔，“为什么我的额头都这么烫了，还是能够感受到你手掌的温暖？”他低声喃喃。
河图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声，用九没能听清，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河图低垂下头，拂开用九的手，“没什么，我没事。”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用九起身走出河图的房间，顺手带上门。
河图将枕头垫在身后，靠着床头微仰起头，“修炼没有问题，是被攻击了吗？完全没察觉到啊。”他思考着。
没过一会儿，用九带来了一个药箱和毛巾，手里拿着一个水杯装着热水进来，他将热水递给河图。
河图顺势低垂下眉眼，视线移到用九举着水杯的右手上，用九的手清癯干瘦，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也很白皙，指甲修的干净整齐，他有些发愣地盯着用九的手看。
温暖的，他想。
“怎么了？”见河图迟迟不接过水杯，用九摇晃了一下水杯问他道。
河图回过神，接过水杯，“没事，有点烧迷糊了，脑子转不太过来，大概成了浆糊了。”
用九清清淡淡地笑了下，“还能调侃自己，看来还可以。”
河图喝了一口热水解了自己喉咙的干燥之后，双手捧着水杯置于被子上，他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道：“我有点难受。”
“身体吗？”，用九坐在河图房间里的椅子上，闻言问道。
“不，不是。”河图的双手感受着水杯的热度，热水蒸腾上来，逐渐模糊了他的面容。
用九沉默着看了河图几秒，突然问道：“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
“嗯”，河图感觉很疲累，他微闭上眼睛，“大概是修炼出差错了。”
“等一下睡”，用九打开药箱，拿出体温计拿给河图让他放到腋下，“先测一测。”
河图照着用九的话将温度计放到腋下测，过了几分钟拿出来看，“384度”。
“中烧”，用九皱眉，“多喝点水。”
河图并不是很想喝水，他的嘴巴现在又干涩又没滋没味的，他举起杯子沾了一下唇就放下。
用九从药箱中拿出酒精倒在毛巾上，将毛巾打湿之后，他凑过来将毛巾递给河图，“用这个擦一擦身体。”
用九微弯着腰，灯光照耀下，他的影子垂下来几乎覆盖了河图整个人。
河图恍惚间似乎能感受到用九凑近的体温和呼吸，他伸出的手顿了片刻，然后接过毛巾。
河图用毛巾擦身体，“感觉有点冷”，他说道。
用九：“因为是酒精，物理降个温。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是修炼出了差错还是得你自己顺一下自己的灵力。”
擦了大概三回，用九将酒精放回药箱，临走前他停在门口，他关了白炽灯，夜灯幽幽地亮着，橘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用九的眉骨突出，鼻梁高挺，大概是因为角度问题，落下的阴影将他的脸切割成两半，一半明亮，一半落于黑暗中。
“你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他说。
发烧发得河图整个人昏沉沉地没力气，他半坐着将脸埋进曲起的膝盖上，闻言低低地回了一句“嗯”。
“早点睡。”用九带上门离开。
河图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窝里，他难受得睡不着，可能是因为今晚的突然发烧，迷迷糊糊间他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又想起了以前他还没有身体时跟在洛书身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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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垃圾的老奶奶将洛书带回家之后给她煮了些热粥和热了些菜叫她吃点。
洛书捧着陶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她感受着热粥滑下食道，心底倏然一动。
老人的家位于破败的城中村，进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墙体上的裂缝，大概因为下雨，墙壁开始渗出水来。
老人弄好饭菜之后就开始收拾屋子，洛书放下碗想帮她一起收拾，老人放下扫帚将她拉回饭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别别别，你吃你的，我一会儿就好。”
洛书捧起碗喝粥，看着老人忙碌的身影，又开始疑惑起来，“我不明白。”她轻声呢喃。
等到洛书吃完的时候，老人收拾饭桌，她凑过去想帮忙洗碗，被老人拉开，“我洗我洗就好，姑娘，待会我带你去警察局怎么样？”
洛书垂眸看了下自己被老人拉过的手，她突然说道，“我是黑户。”
老人愣住，洗碗的手停住动作。
洛书继续说道，“我知道可以去警察局说明自己的情况或者可以上报社区，但是这两种我都不想做，您可以送我回公园那吗？我有些不认路。我在等人找我，他们能解决我的情况。”
老人用布擦了擦手走出厨房，她神情有些挣扎地看向洛书，她其实对“黑户”有些害怕，毕竟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但是她看着面前乖巧站着的洛书，想着自己已经是个孤寡老人，也没几年好活了，一时心软了，她说道：“要不你先留在我家？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住，你先留着，把这当家，等你想通了我带你去警局那边说明情况？”
家？
洛书很复杂地看了面前的老人一眼，然后右手摸上自己有些堵住的喉咙。
真奇怪，她想。要在这待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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