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今天操场上的气氛肉眼可见的不太好，布满学生间的窃窃私语。李医生等人没有禁止学生传播有东西吃了废墟下同学脑子，而且会攻击学生的消息，加上这些小道消息一直传得很快，很多同学都担心起来。
中午休息的时候，刘波语速飞快的说着现在流传的谣言，一件比一件骇人听闻。
学生们人心惶惶，作为学生领头人的赵建国教授也焦头烂额，食物，饮用水，医疗物资让他担心不已，近小一千人（其中还有近三成的人在躺着）的吃喝拉撒睡让他疲惫不堪。
此时这位在危难时刻把学生们组织起来的教授嘴里发苦，前一波来找他的霍东岭和赵锐翰给他扔下个炸弹炸得他满脸愤怒，对面一看就来找他的张大山和李医生又是一脸的问题。
“刘教授，我听李医生说这儿有老鼠会吃人的脑子？”
刘建国教授沉吟片刻，“这个问题，我想有个人比我更清楚，他叫陈景，老鼠的事也是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说完，他犹豫的补充一句，“你看，你要不忙的话，我晚上带你去找他。”
“不用，教授，现在我们的大后方都压在你身上，您忙您的，我们自己去找。”
“你们就找现在长得最白的那个就成，大概率就是他。”
陈景坐在树荫下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头，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李医生和并排走过来的张大山朝他挥手。
起身走出树荫，热浪一波一波的朝脸上扑来，像走进了一个蒸笼里，他深深的呼吸一口，似乎肺部都在灼烧，很奇怪的是他很快的适应了这种灼热的环境，就像鱼儿天生会在水里呼吸一样。
相比其他人满头大汗，他汗水也流得少。这些变化是一点一滴的形成的，但他久久不关注，现在猛然走出阴凉，这种改变就很明显。
张大山带着他走到另一边的树荫下，请他再详细说说具体的那天晚上的事情。
对那天的“救救我事件”以及“老鼠咬人事件”“人脑被吃事件”这三个最近发生的事情，陈景平铺直叙的说完，最后他定定的看着张大山的眼睛强调：“我并没有看见老鼠吃人的经过，也没有亲耳听见老鼠嘴里发出人的声音，但一连串的事件表明这个真相，有东西在地下吃了我们同学的脑子，还在不断地攻击我们，而且它们还越来越不怕人。”它们的攻击从晚上变成了白天，从引诱猎物变成了主动攻击。
张大山和李医生一脸凝重的来，又更加凝重的回去。
他再三思虑之后，又分别和李医生，其他的队友交流了自己的看法，最后他们一致得出一个结论。
晚上，他召集了中大的刘建国教授，程校长赵梅老师以及华大的霍东岭，以及一个居民代表人，说明他们小队的建议。
“什么？撤离？”刘建国教授惊讶的站起来，他看着张大山等人，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灾后的救援工作一般会持续到一个月，现在还没过一半就要走了？
张大山点头，补充道：“并不是全部人都走，也不是放弃废墟下还在坚持的同学，是先让一部分人先走，只需要留下一部分人和我们一起挖掘就行。
这是出于多方面考虑：首先，是老、弱、病、残、伤，这些人急需先到b市接受治疗，现在医疗设备、人手都不够，只有去那里才有希望；
其次，老鼠吃人脑事件让救援多了很多危险因素，救援用不上这些人，还有，两个学校外加校外的居民如果整体迁移的话，人数太多，我们人太少，顾不过来，最后还是得分批次走。
还有就是瘟疫，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以前有人专门清理尸体，做防护，现在我们没有这么多人手药物，万一等真的，”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能走一批是一批。”
刘建国教授叹了一口气，“理是这么个理，但这些老弱病残伤，说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出门四件事，衣食住行，样样都不容易，更别提这么多伤患一起走，“这么多人，沿路上又没有现成的吃的、睡的，药物，不得现在先找好一部分。这里到b市一千多公里的路，车又开不过去，起码得走一个月。现在找了也吃不到b市，路上还得派人护送、沿路找吃的，不然还没走到一半人就饿没了；
而且，物资也要人去找，一下子分这么多人出去……”
即使没说完，众人都知道他的未尽之言。不论华大和居民楼那边，就中大四个年级的学生外加研究生、博士、老师教授等，一共三万人，但现在还坐在操场上逃出来的只有一千人左右。一两万被还在废墟下面埋着，获救时间越晚，活下来的几率越小。
程校长左右看看，大家都不说话，他故作伤感的叹了一声，“但现在拖着也不是办法啊，你们看医务处那边，一共就4个医生，每天都有进进出出这么多伤员，医疗物资不够，他们也等不起啊，早去b市一天，就多一分……”
“噗嗤~”一声嗤笑声响起，打断了程校长接下来的话。霍东岭在一边打一个哈欠，手伸拿一旁的桌子腿戳了戳火堆，百无聊奈的听着几个人悲天悯人的语言，等听到程校长的叹息声后，他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声叹息莫名戳中了他的笑点。
几双眼睛都沉沉的看着他，他放下桌子腿，双手举起来做一个投降状，嘴里说着没诚意的话：“抱歉，诸位，我不是有意的，我很努力的忍了，只是没忍住。”然后他转头看向程校长，眼里都是没收回去的笑意，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副校长，不好意思了。”
程校长脸上的横肉扭曲了一瞬，然后恢复常态，这大爷有些背景惹不起，他嘿嘿一笑，脸上老实，像是个被地主压榨的民工：“没事儿没事儿。”说完，他心理又有些不爽，他试探的问道:“怎么华大劳烦您来开会？他们老师校长呢？就一个人都不管。”
“喔，你说他们啊，可能都躺在废墟下面等着人去救吧，他们住得离学校远。”说完，他思索一下，“好像是来过一个说得上话的。”
程校长下意思问道：“那位老师是在？”
霍东岭嘴角上扬，盯着程校长，满眼都是戏谑：“被学生打翻了，正躺着。”
“什、什么？”程校长结结巴巴的问，除了刘建国教授外其他人也震惊的看着他。
霍东岭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你们居然不知道？几年前，华大和中大翻新……”
“等等——”程校长蓦然惊醒，打断霍东岭的话，他一脸冷汗，努力的扯起笑脸：“咱们不是在说撤离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来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吧。”
霍东岭没接话，看程校长就像在看一只铺到蜘蛛网上的蚊子，被直视的人脸色刷白，转头避过他的眼神。
张大山等人一脸不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们是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但没头没脑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建国教授接过话题，“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吧，这也是前不久霍同学告诉我的。”
中大和华大相隔不远，华大作为百年老校底气十足等，中大却是专升本上来的。几年前，两所学校一个是因为建筑老旧需要翻新，一个要扩大校区要新修建筑，两个学校就请了同一个工程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总之，三方一合计，工程款少了一半，两所学校都是豆腐渣工程，整个建筑体钢筋建材都缺斤少两。
“平时看不出什么，到了紧要关头就不行，地震一来，都碎成渣了。”刘建国教授说完，场面安静下来。
“挪用工程款的人里有程校长？”
“不不不，不是我，”程校长连忙摆手，他满头大汗，“这是没有证据的，是污蔑——张队长，刘教授，你们要相信我啊。”
“污蔑你？”赵梅一直和程校长不合，前两天才和他吵过架，这次完全是幸灾乐祸了，“那刚刚霍同学要说的时候你为什么转移话题？我看就是做贼心虚，老天没把你收了，真是瞎了眼。”
“赵梅——你凭什么这么说，凡事要讲证据的——”
“够了——”刘建国教授打断他们，眼睛看向张大山等人，询问怎么处理。如果平时，管他三七二十一，扭送公安局，让法律说话。
“现在虽然是特殊时期，程校长也算是嫌疑犯，这几天我们都搭把手看着他，等这一批的出发了，一起去b市，那边有得是人能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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