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入秋了,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简单的长裤衬衫，??搭休闲牛仔??套，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当然, 周砚本身看着也年轻。
照片是站姐拍的, 水泄不通的机场中, 周砚鹤立鸡群站在那里, 周围的游客?粉丝成了幻化光影，而他，是在虚幻空间里被捕捉到的清晰面孔。
照片构造很好，看着非常有意境。周砚身形颀长, 宽肩窄腰, 跨步而走的大长腿瞩目。
从照片上看, 能看出他气度不。
?是, 许稚意端详了许久，瞅着他头顶的鸭舌帽?口罩看了又看，非常好奇：“这怎么看出帅的？”
周砚?露出了一双眼睛不是吗？
“……”
听到这话，孟双瞪圆了眼, 压着声道：“稚意姐, 你不觉得帅吗？”
许稚意：“口罩把他脸挡的严严实实的，怎么帅啦？”
孟双噎住。
她低头看了眼那张照片，虽然是看不到周砚完整的脸, 可她就是觉得帅。
“反正……粉丝都觉得帅。”她??力地说。
许稚意忍俊不禁，眼睛弯了弯说：“拍的很有意境。”
闻言, 孟双眼睛亮了, 激动道：“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许稚意瞥她，“真这么喜欢周砚啊？”
孟双点头, 点完头她又反应?来，忙不迭举着手?誓说：“我说的喜欢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我很崇拜周砚老师。”
许稚意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轻笑：“没事，别的喜欢也行。”
“那不行。”孟双作为一个现场嗑糖的cp粉，很有职业操守的，“我怕??打雷劈。”
她这辈子?想做中意粉，还是坚定不移的那种。
许稚意哭笑不得。
她看着面?充满活力的小女生，弯了弯唇说：“谢谢。”
孟双眨眼，“谢什么呀稚意姐。”
许稚意笑而不语。
孟双大概能猜到，她是谢谢自??为她保守了秘密。
思及此，她小声：“我?这部戏，周砚老师会来给你探班吗？”
许稚意一怔，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孟双凑在她耳边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来了，我可以要一张你跟周砚老师签在一起的签名合照吗？”
怕被许稚意拒绝，孟双又紧急补充：“不方??的话，单人的也行。”
她是真的很喜欢许稚意?周砚。
许稚意看她这样，瞳眸里压着笑，“好。”
她拍了拍孟双肩膀，轻声道：“他来了我帮你要。”
孟双眼睛晶亮，狂点头。
要不是不能宣读于口，孟双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cp粉！！！
拒绝了其他演员吃饭的邀约，许稚意早早回了酒店休息。
吃了点减脂餐，许稚意靠着墙站着看了半小?剧本，换衣服去了酒店的健身房。
她易胖体质，为了维持好身材，锻炼必不可少。
酒店健身房人不是很多，就那么几个。
看到她进来，也没多少人关注。许稚意觉得挺好的。
她熟络地走上跑步机，刚走了不到??钟，一侧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稚意，你也在这啊。”
许稚意扭头，是在《春生》这部剧中饰演男二的谭俊良。
对上谭俊良打量的目光，许稚意笑了笑，“嗯。好巧。”
谭俊良应声，“他?不是说去吃饭，你怎么没去？”
“不能吃太多。”许稚意不好意思道：“明??还得拍戏。”
她去了就会忍不住，倒不如不去。
谭俊良了然地点点头，“也是。”
他看许稚意此刻的模样，微微顿了下问：“你每??都会锻炼？”
许稚意：“有?间会。”
锻炼一方面能让她不长胖，让身体线条更好看，更重要的是，还能增强抵抗力。进组了，许稚意可不想?常感冒。
自??难受不说，周砚还会比她更煎熬。
谭俊良笑笑，简单地跟许稚意聊了两句，???趣的不??问。
两人在跑步机上走着，互不干扰。
许稚意锻炼的?间不长，在健身房待了接近一小???回了房间。
洗漱完，许稚意趴在床上看剧本，边看边等周砚电话。
剧本她已经翻来覆去看?很多遍了，但她还是习惯性的在拍摄?一晚，将次??要拍的内容反复看几遍，加深印象。
……
?许稚意的悠闲相比，周砚显得稍微忙碌了一些。
下午落地江城，到酒店办理好入住，周砚就被合作的导演关导拉出去闲逛了。
关导导演的这部电影还没正式上映，但却已经在为新电影找灵感了，叫周砚陪着，??非是想看到他灵感更充沛一点。
两人不是?一次合作，但周砚之?在关导的电影里，是配角，这是?一回当主角。
而且，关导是陈陆南的御用导演，?要是他?俩合作拍出来的电影，口碑票房大爆。
现在陈陆南退圈了，关导用了周砚，也正是因为这个，周砚才被大家称作陈陆南接班人，很多人对他即将上映的这部电影寄予厚望，他?都在赌，都在期待，他到底能不能靠这部电影拿下??座金奖杯。
走在傍晚?候的江边，关导乐呵呵地看着走来走去的行人，转头跟包裹严实，打扮低调的周砚对话。
“有压力吗？”
周砚笑了下，“关导您压力更大一些。”
关导摆摆手，不承认道：“那我没有的。”
周砚轻弯了下唇。
关导瞅着他，“真不紧张？”
“还好。”周砚对这种事，向来很看得开，??说这部电影他?所有人都尽力了，票房?口碑什么的，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一切随缘就好。
关导笑笑，“我就欣赏你这淡定的性子，跟陈陆南真的很像。”
话落，关导问：“会介意这样说你吗？”
周砚扬眉，“哪样？”
关导：“大家都说你是阿南接班人，会介意大家说你?他很像吗？”
“不会。”周砚没那么脆弱，??者，他觉得说他是陈陆南接班人，还挺捧高自??的。毕竟在?十岁?就是?金影帝的男演员，目?为止也就陈陆南一个。
很多优秀的男演员，因运气各方面问题，目?为止?拿了两金的有好几个。
说到这，周砚好奇，“关导您也觉得我?很像？”
关导扬了扬眉，背着手说：“演技好，又敬业这两点确实很像。”
周砚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
关导笑笑，“我上回跟阿南他?聚餐，还聊?你。”
周砚微怔，有些许意??。
“好奇吗？”关导问。
周砚想了想，“还好。”
关导“嘁”了声，“我就喜欢你这淡定的个性，不骄不躁，就算想?道点什么，也不会表露出来。”
“……”
周砚哭笑不得，“您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关导：“夸你。”
他说：“很多演员都少了你这份耐心。”
周砚失笑，没搭腔。
关导道：“没聊什么，我?就是把你?稚意之?拍的那部电影重新看了一遍。”
周砚一愣。
关导看他，“有没有兴趣跟稚意重新合作一次？”他说：“我以?小看稚意了，我那??重新看那部电影才?现，她是个??生的演员。”
镜头感太强，眼睛也会说话，演戏的?候，有种浑然??成的感觉。她会给你一种，她不是在表演，她就是在生活。
她的表演，没有痕迹。
关导?其他导演，以及大多数观众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表演。
周砚微顿，用讶异的眼神看着关导。
关导：“怎么？不认可我说的？”
“不是。”周砚轻笑，“看来璞玉要被人?现了。”
关导一愣，瞅着他，“那??我还听到了八卦。”
周砚大概能猜到关导说的是什么八卦。
果不其然，下一秒关导就找他确认了，“你跟稚意一直在一起，真的假的？”
周砚没瞒着他，如实告?：“真的。”
“啧。”关导睇他一眼，“??宜你了。”
周砚低沉沉笑，附?道：“确实。”
他也觉得自??占了大??宜。
聊了会?往的那部电影，关导看他，“你还没答复我，有没有兴趣。”
周砚：“我一直都有，但稚意那边，我不管。”
他说：“她需要你?去做功课。”
关导也?道许稚意身上?生的那些事，但他?道的并不完整，他沉默了会，看向周砚，“方??跟我说说吗？”
周砚沉吟半晌，说道：“您?道的有多少？”
关导：“男演员吸|毒中途换人那个我?道，还有一个是戏份被剪是吧？”
他也是听到的一些风声，关导对许稚意的关注度并不高，自然也不会真的去打探这些八卦。
周砚点了下头。
许稚意是真的运气不好，?周砚合作两部电影后，两人其实都星途??量，许稚意的演技很灵，灵到能引人入胜的那种。
可惜的是，上??给了她??赋，拿走了她在拍戏这条路上的部?运气。
她接下的??部电影，其实剧本各方面都非常不错，配置也好。
谁曾想，在拍完这部电影?，男演员爆出了吸|毒事件。这部电影，如果不把男演员戏份剪掉，根本不可能上映。
最后，投资方决定换演员补拍。
但补拍工程量大不说，其他有对手戏的演员也没?间，大家的行程早早??定好了，调节也调节不了多少。
想当然，这电影缺胳膊少腿的，最后上映呈现出来的画面?故事线，都变得不完整，电影质感消失，票房骤降。
而戏份被剪的那部，关导清楚的很。
除了这两部，许稚意还有一部电影被殃及。这部电影，男演员没出事，她的戏份也没被剪，但这部电影的投资商拉胯。
电影拍摄到中期?，投资商生意出了事，开始撤资。
因撤资这一风波，电影拍的也是让人不愿去看，即??有许稚意的演技撑着，票房也??比凄惨。
撤资这事，许稚意也没跟任何人说。
周砚还是在她拍摄完才?道的这一消息，当?他也进组拍戏了，两人每??在剧组赶工，连通电话的?间几乎都没有。
……
听周砚说完，关导??言了半晌。
他叹息了声，说道：“上帝给她开了很多扇窗，又给她拿走了一扇。”
周砚应声。
他也这样想。
“还好稚意没想不开。”关导感慨，“她还挺坚强的。”
闻言，周砚夸女朋友，“确实，她自我开导能力还不错。”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周砚能理解她所有的郁闷?矫情。当然，他不觉得她矫情，矫情这个词，是许稚意偶尔会问他的。
那次，周砚托人给她送剧本邀约。
许稚意?道后拒绝了，两人吵了一架，她问他，她是不是有点儿不?好歹。
周砚从没这样觉得?。
??论是她拒绝自??给予的帮助，还是她接受，那都是她的意愿，他从不强迫她。
其实算起来，许稚意除了投资方想潜规则她的那回接受了周砚帮忙，出面跟对方交涉??，在其他事情上，她几乎没靠?周砚。
潜规则那次，还是周砚怕她出事，?一回?她?了脾气，才抢到了出面处理的权利。
关导听着周砚这话，调侃道：“我夸稚意，你怎么这么高兴？”
周砚想了想，一本正经说：“可能是……与有荣焉？”
关导：“……”
狗粮吃撑了。
两人在??面逛了一圈，关导想在江城拍一部特别一点的电影。
看着周围这些稍显复古的建筑，他沉吟了许久，催促道：“走走走，回去，我有点想法了。”
周砚：“……”
回到酒店不久，周砚又被关导喊去吃饭喝酒。
结束回到房间?，?间已经不早了。
周砚看了眼安静一晚的手机，给许稚意?了条消息。
周砚：在做什么？
许稚意：看！剧！本！
周砚挑眉，唇角往上牵了牵，直接给许稚意拨了个视频电话。
拨出去没两秒，许稚意接通。
周砚看到了她精致白净的脸庞，他目光灼灼看着，视线从上而下，落在她白皙锁骨处。
许稚意洗?澡了，身上穿着缎面睡衣套装。
注意到周砚的视线，她低头看了眼，当着他的面把睡衣纽扣扣上，扣的严严实实的。
周砚眉梢稍扬，嗓音沉沉道：“不让看？”
“对。”许稚意睇他一眼，“白看当然不让。”
周砚：“那我付费？”
许稚意给了他一个白眼。
两人??声对视半晌，许稚意把剧本搁在一侧，托腮望着他，“喝酒了吗？”
周砚点头。
许稚意：“行，又喝酒。”
她嘀咕着，“我给你记小本本。”
听她这么说，周砚也不生气。
他好脾气地应着，“好。”
许稚意狐疑看他，“不反抗一下？”
“不反抗。”周·妻管严·砚说：“我听你的。”
“……”
许稚意噤声，直勾勾地望着他。
她的漂亮狡黠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
今??这么老实，不应该啊。
许稚意琢磨了会，问他，“跟女演员吃饭被拍了？”
周砚被她的话呛住，“没有。”
他说：“今晚吃饭没有女演员。”
许稚意：“是吗？”
她抱着怀疑态度，“那就是跟男演员勾肩搭背被拍了？”
“？”
听到这话，周砚对自??的女朋友产生了怀疑。
他垂睫，?许稚意对视半晌，隐隐约约觉得她看自??的眼神不太对。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求?欲强烈的周砚追问。
许稚意：“你猜。”
周砚：“……”
许稚意盯着他，“说吧，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我生气的事。”
“没有。”
“真的？”许稚意还是有些疑惑，没有的话周砚今??怎么奇奇怪怪的，要换以?她把睡衣扣子扣上，他绝对不会就此作罢，他甚至还会说些让她面红耳赤的骚话逗她，看她羞愤欲死的模样，然后笑。
周砚看她反应这么大，揉了揉眉骨，不免反思起自??之?是不是稍微不是人了点，让许稚意对他这么不信任。
他轻应着，“真的没有。”
许稚意“哦”了声，嘀咕说：“那你今??怎么奇奇怪怪的。”
周砚笑了下，“哪奇怪？”
他不是怪，他就是在饭桌上那会想到了她?往经历的那些事，有些心疼。但周砚不想提，他不想让许稚意??回忆一遍那些让她不开心让她难受的事。
许稚意缄默片刻，冷不丁冒出一句：“怪爱我的。”
周砚：“……”
他没忍住，被她的话逗笑。
笑了会，他才问：“哪学来的土味情话？”
许稚意跟着弯了唇，得意洋洋说：“在剧组。”
《春生》是个土味情话很多的剧组，这小半??下来，许稚意学了不少。
“拍摄顺利吗？”
周砚看她。
许稚意点头，“还行，是我没尝试?的角色，但我拍的还挺开心的。”
以?，她饰演的角色都是漂亮的，打扮也是漂亮的。但在这部剧，她完全不是，每??素颜不说，化妆师还给用东西将她肤色弄黄弄黑一点，因为她是一个□□十年代的小女生，从小在田地里做农活，长大了进工厂，风吹??晒，不可能保养的那么白净。
周砚看她是真的喜欢，放心下来。
“你呢。”许稚意瞥他，“周影帝明???一场路演，紧不紧张？”
路演结束后，必然会有影评人?出对周砚新电影评价的，他?路演有小半个月，路演结束，电影才正式上映。
所以路演的影评，至关重要。
影评好，正式上映去看的观众才会多。
周砚目光灼灼注视着她，轻声说：“有点。”
“啊……”许稚意歪着头思索了会，“那我把我在电影圈的好运气全给你吧。”
周砚一顿。
许稚意笑，“祝我男朋友路演一切顺利，票房大爆怎么样？”
周砚垂睫，“借我好运？”
“对啊。”许稚意问：“要不要？”
周砚没搭腔。
许稚意看他这样，抿了下唇说：“你不会是嫌弃我的好运吧。”
她咕哝：“虽然不多，但这也是我的心意啊。”
周砚给她一个你自??懂的眼神。
他怎么可能会嫌弃，他是舍不得要。
许稚意在电影圈的好运，她自??曾调侃?，满?十?的话，刚进圈那会她有十?，可现在，她?有一?了。
可就是仅剩的这一?，她都舍得全部给周砚。
看周砚不说话，许稚意喊了他声。
周砚回神，看她，“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许稚意很想得开。
周砚弯了下唇，瞳仁深邃地注视她，轻声说：“我舍不得。”
许稚意微怔，诧异看他。
两人对视须臾，许稚意明白?来。
她笑了下，可可爱爱地歪着头问：“真不要？”
“不要。”周砚说：“不?，我想要小许同学的拥抱。”
许稚意“啊”了声，“那没办法了。”
她遗憾说：“我暂?不能给你。”
周砚倒也不介意这个，淡淡说：“下回补上。”
许稚意应声：“好呀。”
两人闲聊着，许稚意看周砚还很清醒，抓住机会找他对了两场自??觉得有点儿困难的戏。
对完，两人通着电话睡觉。
许稚意刚进组?，容易睡不着。
为帮助她早点入睡不失眠，周砚?要有?间，??会?她打电话，给她读故事书，让自??的声音陪着她入眠。
到许稚意睡着，周砚才会??声??息挂断电话。
这是两人的习惯，也是他?这对小情侣的小情趣。
一夜好眠。
许稚意次??醒来?，精神饱满。
吃?早餐，她早早去了片场。
袁明志看她，讶异道：“不是十点的戏份？怎么来这么早。”
许稚意笑了下，“我?来学习。”
袁明志点点头，赞许道：“不错。”
八点多，段滁的戏份正式开拍。
许稚意在旁边围观，学习。
在演戏这方面，她就算是??有??赋，也得多学习，多观摩。?有用心了，入戏了，才有可能将自??的角色演好，拍好。
……
一整个上午，许稚意没多少空闲?间。
到下午，拍其他演员戏?，她才抽空?了下神，找蒲欢要了手机。
蒲欢?道她要做什么，把手机递给她?，顺??给她说了下网上情况。
“我刚看了消息，说周老师他?这回是映后路演，现在应该还在电影播放阶段，还没上台接受采访。”
映后路演，指的是电影先播出，然后主创人员?导演才相继上台，接受媒体记者，甚至是观影人的采访，说些拍摄的趣事，以及?这部电影相关的一些东西。
当然，不可避免的还有很多八卦。
最后，主创人员一般会跟观影观众大合影。
许稚意点了下头，“他有?消息给我吗？”
蒲欢：“有的。”
但她没看。
许稚意点开，一个多小??周砚给她?了消息，说是电影开始了。
许稚意盯着看了?秒，给周砚?了十个拥抱的表情包。
许稚意：十个拥抱应该够吧，周老师加油。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等你来探班，我??补上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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