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厉鬼寻仇单骑震一门
莫渊移伫立在一处寺庙前，准确地说，那里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一个勉强完整的庙门在风中摇摆。
庙门前放着一个香炉，上面只留一柱新香，莫渊移闭着眼睛，原地不动，空余恨则另取出一柱香，缓缓绕过莫渊移，放入香炉。
飒沧云与唐姳默立于二人身后，面对这莫名严肃的场面，两个年轻人都不敢大喘气。
“今年第一柱，没想到是他来点的。”莫渊移终于开口说话。
“哼，我猜他是攻打下古姗迟，顺路过来祭拜，就我们刚才那一逢，他虽只是抱以冷眼，却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样子。”空余恨幸灾乐祸地笑道：“三城主啊，说起来，你们现在可算是盟友关系。”
“啧，堂堂魔教护法怎么看得上我这类。”
“他们是在谈论刚才上山时遇到的那个怪人吗。”唐姳好奇道。
“看他们话里头，那人似乎是魔教护法！”飒沧云推测道。
可一个魔教护法为何也会来这处十一英雄冢呢？
“行了，你们两个，就跟大城主回去吧。”莫渊移忽然走向飒沧云和唐姳，背对着空余恨。
后者咬了咬牙，道：“你骗唐念这一次，他不会轻易原谅你。”
“怎么能是骗！”唐姳不快地走上前：“同莫叔这一行，确实让我学到许多，也见到了很多在东离未曾见的，虽然……”
唐姳不再说下去，飒沧云迅速走上前，按住唐姳的肩膀。
四人皆是一阵沉默，空余恨率先发声：“他已经不是武源城三城主，他做的事，和武源城没有任何关系，接下来谁再帮他做事，以共犯处理。”
“为何是接下来？而不是之前。”唐姳咬紧牙关，不再说话，一路走来，她只是尽力听从莫渊移调遣，可渐渐地她也发现莫渊移所布之局预要何为，与魔教有勾结，帮助南蛮攻下煜州，帮助东离联合上包围圈，以及楚家兄弟……若论共犯，她怎脱得了关系。
“小姳。”莫渊移轻声叫唤了一声，笑道：“陛下最近一直身体不适，恐有异变，你父亲一人忙不过来，听莫叔最后一次，回去。”
“那我呢？师父。”
许久未出声的飒沧云忽然问道。
“你跟我干嘛？”莫渊移皱起眉头，笑道：“你陪大城主一起走，之后的选择由你，反正不要跟着我就对了。”
“这就已经开始嫌弃你徒弟了？”飒沧云故作失望，将头垂下。
唐姳在一旁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偷笑。
“你师父是想给你历练的机会，等他需要你，自然就来找你。”空余恨大力拍了一下飒沧云的后背，笑道：“快点动身，再晚点，可就出不去这包围圈了。”
“说得对，得快点动身。”莫渊移轻轻缕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向三人告了别，便迅速下山，朝南蛮方向去了。
“我们先至河腰城，之后再从越化回东离，没问题吧？”
待莫渊移走远，空余恨适才问起背后这二人。
“大城主定，我们又不会瞎跑。”飒沧云笑道。
“嗯。”唐姳点了点头，一脸不信地看着飒沧云。
“走快点，搞不好战争就要延续到河腰了。”
……
夜幕降临，灯火皆熄，风尘峰陷入一片沉寂，李木心立于山门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树林中藏匿的黑色晶体。
根据乐灵修的情报，这是魔教卧底在鸿蒙中所释放的东西，但经过几天试探，关于卧底的身份依旧没有确定，而更关键的问题，这些晶体究竟有什么用处。
“对方手段很高明，藏匿得很好。”李木心停止运功，黄金眼散去：“但连黄金眼都无法看破的伪装，难道……”
“帝尊。”一道瘦长的身影好好从树林中走出，正是扶桑。
“查出来了吗。”李木心缓缓问道。
“这些晶体应当是某种阵法的媒介，按照帝尊给的标记，我觉得这些晶体应当是按八卦方位摆设，中间站阴阳者乃是风尘侧殿，若是发动，按照这个范围鸿蒙有一半门派要遭殃。”
李木心听罢，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那扶桑便继续解释道：“晶体已经在各方位就位，但要想发动这等魔功，在鸿蒙这样的灵脉上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后天是中元。”李木心扶着额头，细想了一番，又朝着扶桑叮嘱一番：
“我心里已经有数，此事不必和长庚他们提及，还有，照顾好千城和那个丫头。”
“遵命。”扶桑没有多嘴，行完礼，便遁入传送门去了。
李木心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站阴阳者为侧殿，而风尘峰侧殿正是新入弟子的居所，先不说仙居里有没有卧底，单论这风尘峰，就必有端倪。而后天中元节，到时灵脉势弱，魔教阵法得以启动，留给鸿蒙的时间不多了。”
……
中元节前日，河腰城内。
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众，这些人大都是收拾着自家东西，拖家带口准备离开这里的百姓，毕竟魔教出世的消息已经蔓延开来，加上河腰处于包围圈内，离煜州最近，明眼人都知道魔教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绕过人群，只见三人从人群中挤出，进到一家未曾停业的酒楼。
那小二是一脸赔笑，凑上来对着领头那人道：“客官，不好意思啊，恰逢这城里纷乱，一路走过来不容易吧。”
“嚯，原来是火毒宗的店铺，怪不得没有停业。”领头人小声嘀咕一声，心想这小二态度不错，便也笑着回应：“这位朋友，来点茶水就行。”
“明白。”小二微微俯身，便迅速退开吩咐去了。
那三人环顾酒馆四周，依旧有许多人在此喝酒，然而扫过一周，清一色都是练武修道之人。
原来如此。
那三人找了空位坐下，小二很快将茶端了过来。
“问一下。”那领头的叫住小二：“你们宗主呢？”
“宗主正在备战，打算与魔教死战到底，恐怕道友想寻他有点……”小二无奈地摊着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不，没事了。”
小二离去，那三人各自举杯饮茶，彼此没有言语。
“秦怀云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此三人正是空余恨一行，飒沧云与唐姳一路斗嘴，到了河腰嗓子都哑了，适才如此少言语。
空余恨打量着酒馆的人，笑道：“秦怀云知道魔教出击突然，鸿蒙不可能这么快给予支援，单靠他火毒宗不能撑得起，便让手下酒馆好生招待江湖侠士，留住他们共退魔教。”
“这般他就能保留火毒宗的根基，等前线给他争取时间撤退，回头巴结上鸿蒙，自然就安全得多。”唐姳顶着哑了的嗓子，接着空余恨的话继续讲道：“可惜了这些没有门派的散修。”
“好算计，但他低估了魔教的进军速度。”飒沧云压低声音，尽量不让自己沙哑的声音滑稽起来：“仔细听城外。”
“什么？”唐姳疑惑道。
“大军到了。”飒沧云解释道。
“耳朵还是那么灵啊小子。”空余恨站起身，将钱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刚要出门，见一名火毒宗弟子急匆匆跑进来，对小二喊道：“魔教攻过来了！”
“这么快！”震惊的不止店小二，酒馆中大多数人全都站起身，看向城门方向，确实有许多士兵往那边支援去了。
“可知领头者？”小二问道。
来人报告道：“那头领一身红衣，身披狼皮，赤手空拳立于城门前，张嘴一吼，就直接将站在前排的几个弓箭手吼死了。”
“这类手段，是伏狼府的人嘛。”空余恨扬嘴一笑，看向飒沧云和唐姳，道：“走，先去观战一波，见见世面。”
“你说了算。”两人顶着沙哑的声音回答，听起来很不情愿。
……
火毒宗门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前，怒气冲冲地盯着门内的众弟子。
火毒宗上下堵在那里，谁也不敢踏出门口一步。
“谁，与我一战？”那人冷声问道。
那些弟子皆是被吓里一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无言。
“废物！”那人怒吼一声，那些弟子随之一颤。
城外魔教来临，士兵与侠士正在苦战，而作为河腰城最大势力的火毒宗，此时的战力却是一步难移。
挡再他们面前的，乃是魔教六大护法之一，鬼雄护法。
那护法面相生得凶恶，又是面色苍白，独长一角，看起来像地狱恶鬼，尤为吓人，没有出手，仅是靠那气魄，便震住了整个火毒宗。
“秦怀云！莫要躲了。”鬼雄护法大声叫嚣道：“定要我灭了一门，你才肯现身！”
“别，别，我师父真的不在。”一位弟子颤巍巍地解释道。
“哈哈，说谎在我这没用，你不出来，那我就一个一个杀，杀到你出来为止！”那护法说罢，凶相显露，猛地冲向那正前方的弟子。
“住手！”此时却是一声吆喝，那秦怀云还是按耐不住，自众人后方蹦出，一掌轰来，将那护法击退出去。
“好，比你年轻时有胆。”鬼雄护法冷笑一声，架势摆好：“来吧，使出你的绝学，我一招，要你的狗命！”
“手下败将，别欺人太甚。”秦怀云怒指着那护法，随即催动功法，火毒功迅速运起，秦怀云全身皆是紫红色火焰。
“战！”秦怀云怒喝一声，率先冲上前，连续出拳，却皆是被那护法闪过，后者也没有含糊，手上魔功运起，猛地一招手刃：
“幽冥斩，破势！”
一斩砍下，那秦怀云仗着火毒附身，却还是被击飞出去。
那护法手段伶俐，根本没给留情，杀招便出：“易骨手，碎颅！”
那秦怀云急忙运功，绝学上手：
“火毒功，赤沙之海！”
只见门后众弟子皆是默契运功，将火毒传输给自己师父，而秦怀云绝招上手，轰出一记能量巨大的招式，那火毒如流星般朝鬼雄护法打过去。
“还是如此卑鄙。”鬼雄护法收起架势，朝天吼了一声，忽是将手一撑，护法实力展现：
“易骨手!百骨哭魂!”
一招抵住，那火毒居然瞬间胆怯，众弟子兼秦怀云合力撑住，却见那护法如魔鬼般大笑了一声，随后又是强招：
“易骨手!侵蚀之殇!”
杀招展现，易骨手瞬间占优，迅速压制火毒，秦怀云倾尽全力，愣是没用，只听一声爆裂，火毒散去，那百骨哭魂猛轰过来，打在门上，将那门连同弟子们全部炸飞出去。
秦怀云此时预要转身逃走，却是被护法抢先一步按住。
“你们虽是多人运功，却是心性不一，各怀鬼胎，害怕的，想逃的，不敢出力的，这等合招，形同虚设，如何败我!”
“护法大人，我把能给的都给你，鸿蒙的情报，还有……”
秦怀云还要求饶，却见那护法一双冷眼直勾勾盯住他。
“当初我逃至此处求援，你们亦是冷眼相对，可还记得吗，你当初如何对我！”
那护法凶狠地撇了他一眼，易骨手运起，一掌拍在秦怀云额头上，那秦怀云全身骨头错位，只发出一声凄凉的惨叫，便瘫在地上，断气了。
“哼。”那护法不屑地将尸体踢到一边，将手背在身后，霸气转身，背对着那其余弟子：“今日之事，是个人私仇，其余人等，欲参加对抗魔教者，来战，无关人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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