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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生人


  桂圆、招娣随医官走后,周嬷嬷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奴婢还是护着殿下去前殿里坐着吧。”

  望月点点头,刚欲折身,便清楚地感觉到背后风响,周嬷嬷应声倒地。望月在来人手未至后背时,将一股劲力挡在颈后,那人手到时,便装着“嘤咛”一声,晕了过去。

  望月察觉到,那人劲力甚大。风风火火地将她搬回了曲水轩正房的最西间,毫不怜惜的往床榻上一扔,又折向屋中西侧,似乎是打开了箱柜之类的东西,窸窸窣窣。一阵动静。望月听得是年轻男子的□□之声,心中无奈地想,是经典到俗气的捉奸在床啊。

  等那人将似乎神志不清的年轻男子叠放在她身上,一股扑面而来的“男人味”充塞了她的口鼻,似乎还有花香、果香。

  望月尽力忽略因此人覆在身上而升起的焦虑感,此情此景也由不得多想。待那人出门去之后,赶紧从怀中拿出一个写着“清心丹”的竹制丹筒,取出两颗都塞进了男子口中,连忙将丹筒装好。仍在床上躺好,装作昏死过去的样子,按捺着年轻男子在她身上乱蹭乱摸时的异样感受,正好借着他身躯的掩饰将右臂上袖箭的保险拉开了。

  不一会儿,那人将周嬷嬷搬进来,在正堂里放下,复又走进来站了片刻。听得远近间隔的咔哒声,似乎在外面给门窗上锁。

  望月将鞋子褪下,蹑手蹑脚跨过年轻男子的身体,钻进桌子底下,借着桌帷半掩住身体,屏气凝神地留心着窗外流水的异响。

  终于她双目一凝,窗扇被从下往上推了半开。那人往床榻上探看时,望月迅速将手臂伸向窗外的黑影,猛地一按时,窗扇也陡然被人松手撂下,望月见铜箭恰巧顺利穿过即将合实窗扇,“噗”地一声入肉,然后是男子闷哼之声。

  望月连忙拿起一张绣墩,使出最大的力气向窗棱砸了过去,“梆”地一声重响,绣墩被反力撞在地上,望月不禁愕然,这窗棱难不成还是金属做的?不对,有一种铁力木,木质沉重,坚韧耐研磨,不比钢铁性差。

  望月如今功力还不够强,虽然那箭头上浸了麻药,她也不敢贸然推窗探看,怕自己反应不及,反而受挫。

  静静地听着外面声响,那人似乎明白中招,不敢再迁延久待,踏着水一脚轻一脚重似要离去。

  静待许久,确定外面再无其他援手,望月将床榻上尚自朦胧的男子,狠狠地拽下床榻,任由他摔在地上。

  想起他适才在她身上乱摸乱揉,忍不住胃里一阵酸涩翻涌。越想时,越是难以忍耐,不由三两步向北蹿,趴在窗舷上呕吐不止。呕完了才心悸——她不该把头伸出去。

  望月不停地深呼吸,手抚胸口。一遍一遍地做心里建设:此男子绝不能久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她将心里厌恶引起的生理反应稍稍压下。

  用穿着白袜的脚,杵了杵地上男子的脸颊,男子渐渐醒转过来。望月蹲下身体,扯着男子的前襟将他拽起身,盯着他道:“听着,你现在必须离开,否则,你就成了玷污公主的奸人,而本宫则成了背夫与人通奸的□□。”

  望月说着,从柜中翻找出此人的袍衫鞋袜,一股脑塞进他怀里。这时一抬头,才发现此人身量颇高,打量他面貌,依稀在上元朝会里见过。不过,此时此地也不是回想旧闻的时机。

  望月一定神,见此人好整以暇,瞅着她忙活,似乎还颇有兴味。不禁怒目圆睁,低喝道:“怎么还不走?”

  那人干脆将怀中衣物往桌上一扔,老神在在择了一个绣墩闲坐下来,慵懒道:“若是捉了奸,正好你我配成一对,也省得你去嫁个只会依靠祖荫的纨绔子,也打消那些人算计本王亲事的心思。”

  望月坐于榻上,将鞋穿好,心中已明了此人的身份。心思一转,基本已猜出最可能的幕后黑手。

  望月将手轻轻搭在胸口,静静地数次深呼吸,试图缓和胸口处尖锐的翳痛及腹下阵阵绞痛——葵水将至。

  望月深吸一口气,温柔笑道:“太子既甘愿为本宫夫婿,本宫葵水将至,无奈只能劳动太子,为本宫寻些柔软绢棉细布,已备不时之需。”

  西炎太子闻言,像是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样,下意识地做了个仰身后退的自我保护动作,瞠目结舌地指了望月片刻,旋即又换了一副“很荣幸为您效劳”的做派。

  这人一转过身,里间、外间上下翻找起来。不一会儿,那西炎太子果真拿来一沓轻薄的暗纹细绫布,手上还托了一个硕大的富贵不断头织锦大包袱。

  行至望月近前,将细绫布向望月怀里一丢,兴致盎然地将织锦包袱皮放在床榻上,边开解边笑得暧昧:“你们中原女子真是娇弱得可怜,不过是见不得人的晦事,既要用柔软贵重的料子,还要塞进棉絮衬垫,一个月不知要消耗多少钱粮。我大炎国的马背女儿,不过拿些粗布麻巾裹了草木灰来用,倒比你们都健壮。”

  望月满脑袋黑线,被雷得阵阵欢脱,面上却挑眉揶揄道:“未料太子殿下如此精熟女子隐秘之事。”

  见他解开的包袱皮是皓白如雪的一小堆棉絮,眼中忍不住笑意涟涟,“真是善解人意的紧,我中原男儿竟无一个比得上你细心,你我将来成婚了,本宫指定被你照顾的妥贴。”

  西炎太子似施施然笑得自在,皎洁如梨花、净润似玉脂的绝美面庞上,却悄悄地爬上两道红晕。

  他眼波流转之间,殷殷邪色似墨玉浸红汁,令人惧怕又忍不住纵欲沉沦,滟滟媚意如曼花晕清露,让人贪恋也不妨有几丝疼惜。

  望月好奇地打量此人,此时才意识到此子的惑人姿色、妖娆情态。

  奇异地将之前对他的厌恶之心减去几分。不及想,胸口一阵刺痛,忍不住又欲作呕,然后腹下一阵暖流,望月暗暗苦恼,真是糟糕透顶。

  她恼怒地冲西炎太子吼道:“你在房中,本宫如何换洗。”西炎太子站起身,抱臂站在她身前,促狭地俯视望月:“总要□□相见,我便帮你收拾收拾也不碍着谁。”

  望月闻言,情绪躁动着,便觉心口疼痛难当,顿时捂住胸口忍耐。西炎太子俯身扶住她肩膀,旋即挤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死死地半揽在怀里。

  他不理会望月恶狠狠地瞪视,笑盈盈道:“西炎国姓是丘居,我名那屹扎,汉人夫子与我取了个汉名,唤丘伯屹,”说着死死地握住望月的小脸,在她泛紫的双唇上,狠狠地碾了一阵才放开。

  丘伯屹瞅着望月,见她气喘吁吁、双眼似火,说道:“你身体如此不济,在床上可满足不了我,我让别人伺候,你可不要嫉妒——”

  正说时,猛觉眼前身影晃动,裆上就狠狠挨了一脚。他惊痛之下,忍不住蜷缩在地上等待疼痛缓解。

  可此时,冷不丁地背上又被尖锐器物刺入,紧接着拳脚便如雨点子一样,乱糟糟地落在身上。

  丘伯屹心知,这公主今日不会让他好过,再勉强留下来僵持,只怕在大陈皇帝面前,一丝情面也没有了。

  想时迟,那时快,一个兔蹬腿,蹿出一丈多,“梆”地撞在坚硬如铁的窗棱上,直撞撞得眼冒金星、头皮发炸耳听得背后轻笑,也顾不得其他,使劲推开窗扇,跳了出去。

  望月将丘伯屹未曾带走的男子衣物鞋履收起来,躲在一个各处视线都无法触及的柜中死角,将衣物都扔进了自己的鸡肋空间里。

  待将悬着的心放下,望月强自遏制着将双唇抓烂的冲动。

  走到桌前,将壶里的水倒了半杯,拿起来送到嘴边漱口,看了看窗格,摇摇头,回将一手执壶、一手握杯,就着破盆,将茶水洗用尽了,还觉得不尽意。望月觉得身下甚不自在,可那绫布又是不吸水的。罢了,还有棉絮呢,权且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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