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血气方刚的男人
沈卿笑了。
艾伦珊愣愣的坐在那里，望着刘芸慧。
她有点懵，“姐，你朋友啊？”
“不是，我跟她不熟。”沈卿听着刘芸慧这番话，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觉得可笑。
人，怎么可以这么没眼力劲？
人，又怎么可以自我感觉良好到这种程度？
艾伦珊皱了皱眉，“我就说嘛，你交友的目光，哪能差到宇宙了啊。”
刘芸慧听着他们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呵，沈卿，你去批发商场买衣服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何必在被我看到了，就这么对我不屑一顾呢。”刘芸慧讥笑道：“我可是看在大家相识一场，好心好意的想要让你捡点便宜，你就算是不识好歹，也不该用这种态度对我吧。”
“我说这位大姐，批发商场买衣服确实是不丢脸，但是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沈姐姐去批发商场买衣服，就是丢脸的呢？”艾伦珊扫了她一眼，“你好歹也是个卖衣服的，就认不出我姐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也是要几千块的吗？要你打折？呵，我艾森集团的所有品牌，还可以白送给她穿呢。”
刘芸慧被她怼得面红耳赤。
她刚才说什么？
我艾森集团……
这个小女生，是艾森集团的？
“对了，你以后要去艾森集团旗下的品牌服装买衣服，可以报我沈姐姐的名字，我让他们给你打折。”艾伦珊冷睨着她，一脸的嘲讽。
“行了。我跟她不熟，别随便给人折扣。做生意，要赚钱的。你要是这么随便给人打折，你哥不得心痛死。”沈卿给她倒了一小杯果酒，“不过你说的，你们的那些品牌服装，要白送给我的。”
艾伦珊豪气一摆，“没问题！只要你愿意，你这毕生的衣服，我包干了。”
沈卿笑了。
他们完全把刘芸慧晾在那里。
刘芸慧的脸发烫，卖衣服的，自然是知道艾森集团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卿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艾森集团的人。
这……
她是想来羞辱沈卿的，没想到最后，自己却是被侮辱的那一个。
“姐，她走了。”艾伦珊看着刘芸慧离开，呵呵一笑，“为什么现在的人，总是想在别人面前刷存在感呢？”
“缺什么，才想找补点什么。”沈卿说：“不用理。”
“嗯。”
几个人坐了一会儿，沈卿和艾伦珊聊着，容元佑倒是和许昂聊了起来。
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看得出来容元佑是真的很想去当赛车手。
沈卿没有再给任何建议。
都是二十好几岁的人了，有些决定自己能做。
说起来，容元佑都还要比她大一点。
所以，她更不可能再去说什么。
田中野一直等着沈卿跟艾伦珊提订单的事。
好家伙，愣是没听她一个字。
“沈姿！”田中野往外面一瞟，就看到沈姿冲了进来。
她目光锁定沈卿，面带怒意。
同桌的人都看了过去，只见沈姿冲过来站在沈卿的面前，指着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把爸爸逼上绝路吗？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
除了田中野，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酒吧热闹，知道这边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但也听不见内容。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有闹事的也很正常。
倒是刘芸慧那一桌人，扯着脖子往这边看。
“今天是怎么了？我是犯小人了吗？”沈卿很不悦的挖了挖耳朵，已经露出了厌烦，“才走了一只花枝招展的鸡，现在又来了一条没打针的狗？”
要是没有刘芸慧来这么一出，她还能好好跟沈姿说话。
现在，真的是没有任何耐心来一个个的说教了。
“你骂我！”沈姿一肚子的火，被她这么明着骂，更是把最近受到的所有委屈都给刺激出来了。
她直接拿起桌上酒杯，往沈卿脸上泼。
她没泼到沈卿身上，而是泼到了追着她来的沈洋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沈姿看清了面前的人，怒不可遏。
沈洋看了眼已经被打湿的衣服，很淡漠的望着沈姿，“姐，你这个样子，真丑。”
沈姿：“……”
这是她的亲弟弟啊。
她从小宠到大的亲弟弟。
怎么能对她说这样的话？
沈卿拧着眉头，看着挡着她面前男孩。
起身将他拉开，他穿着白衣服，胸前已经被酒渍打湿。
这大概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变数。
“中野，你送沈洋回去。”沈卿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田中野有点担心她，但想着还有容元佑在，他们肯定不会让沈卿受到欺负的。
便去拉沈洋，“走吧。”
“我不走。”沈洋甩开田中野，盯着沈姿，“不管爸跟卿姐怎么样，那都跟你无关。你也别像个讨债的，你没有资格。”
沈姿实在是气不过，直接扬起手，一巴掌就落在了沈洋的脸上。
沈洋偏头，躲都没躲。
“你到底是谁的弟弟？你怎么就偏着她呢？”沈姿气得眼睛都红了。
“明明是我们对不起她，你怎么就不能谦虚一点？”沈洋也红了眼，冲着她吼，“你要是安分一点，有这么多事吗？”
沈姿大口喘气，指着沈洋，嘴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卿拉过沈洋，他的脸红了一个巴掌印。
脸色已经冷沉下来。
她一把抓住沈姿的手，将她往来拖。
“你放开我！你带我去哪里？放开！”沈姿被她抓得突然，等想甩开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怎么办？要不要去看一下？”艾伦珊急了。
田中野摇头，“别去。她能解决的。”
这个时候，容元佑给容恒打了个电话。
……
沈卿把沈姿拽到大街上，这才甩开她。
这个时候，车来车往的，外面一片喧嚣。
对她们俩个女人之间的硝烟并没有人在意。
“你想怎么样？”沈姿怒瞪着沈卿，“你蛊惑了我弟弟，还用了奸计把工厂骗到手，你这是想独揽大权吗？沈卿，你有这个本事吗？”
沈卿冷眼看着她，没回应她。
忽然抬头看着天，喃喃的说了一句：“今晚的夜色，很美啊。”
沈姿拧着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感慨起夜色了。
只听她又说：“月黑风高，杀人夜。”
沈姿心头“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有了画面感。
她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盯着她，“你想做什么？”她左右看了看，这车来车往，还有行人，她不应该害怕的。
可是她刚刚那表情，邪魅得很。
那一句轻飘飘的感叹，却似无数密密麻麻的针，泛着明晃晃的光，朝她飞过来。
“我能做什么？”沈卿轻笑，眼神冷冰冰的，望着她，一步步靠近她。
沈姿心脏都揪紧了。
她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紧一分。
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心头一直在颤抖，“你别再过来了。我告诉你，这么多人，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的话，别人都会知道的。”
“你在怕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你想多了。”沈卿再次靠近她，“别再退了，再退就退到马路上去了。车来车往的，要是被车子给撞到了，那可不关我的事啊。”
沈姿一听，立刻停了下来。
是，她这么逼她，就是想让她发生意外。
到时掉出去了，被车撞了，就跟她无关了。
她不能着了她的道。
“沈卿，咱们也不要再装了。我告诉你，思凡不可能只是你的。这里面，也有我爸的心血。你想一个人独吞，那是不可能的。”沈姿盯着她。
她的愤怒，在沈卿看起来就是一只在她面前叫嚣的疯狗，很可笑。
“是啊。别装了。装来装去，思凡也不可能是你的。管它是谁的心血，现在都只是我的。所以啊，沈姿，你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以后，你爸的生活费都是我给。哪天我要是不高兴了，我可能就反悔了。你呢，最好还是去找份正经工作。实在是不想去工作，那就叫梁雪音给你找个有钱人，管他是当正室还是跟你妈一样去当情人，总归也算是有个着落。对吧。”
沈姿气得脸都白了。
她指着沈卿，“你……”
“现实就是这样的。沈姿，这个社会会教会你，别想着依附于别人，因为那不是你的，你做再多，都不是你的。”沈卿走向她，眼睛里带着笑意，“沈家的一切，只要我想要，你一样也留不住。”
沈姿整个人都绷紧了。
她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沈卿带来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每一步，都是堵死了她的后路，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她快支撑不住了。
沈卿停了下来，看到她苍白哆嗦的嘴唇，毫不掩饰的嘲笑着，“就你这样，配跟我玩吗？你的那些手段，讲真，我都没有看在眼里。留着你，其实就是想看看你还能怎么蹦跶。就像你妈也是一样。”
沈姿一直倒吸着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绷多久。
“别惹我，真的。你在我这里积的债，已经够多了。保不齐下一次，我可能就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沈卿说完，对她露出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
这个笑容，在后面的几个晚上，都成了沈姿的梦魇。
……
“姐，你是不是很恨我们？”回去的路上，沈洋坐在车里，有些不敢去看沈卿。
沈卿开着车，“破坏了我原本完整的家庭，要说不恨，那是假的。”
沈洋低下了头，一直抠着手指。
“这事，其实与你无关。错误是你妈和我爸犯下的，最恨的，是他们。”她看到男孩那自责又悔恨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忍心。
这个家里，也就只有沈洋，能让她不去计较了。
“可我，也是他们的孩子，也是这个错误中的一部分。你就算是恨我，也是很正常的。”
“傻小子。其实有些错误，是可以弥补的。比如你，对我好，就是让我把这份恨意，变成了一种温暖。又比如沈姿，她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对她越来越没有好感。”沈卿跟他说了些心里话。
沈洋早已经懂人情世故了。
他很明白，这个家里存在着什么样的问题。
“姐，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对你做出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你遵从你自己的内心，不用再忍。”沈洋侧着身子，认真的看着她，“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恨你。”
沈卿有一点点动容。
其实对乔妍丽和沈姿的容忍，又何尝不是看在沈洋的面子上。
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
把沈洋送到家门口，沈卿就调头回了东桥郡府。
她打开门，灯亮了。
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惊奇，“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了要走几天吗？
容恒把她从头到脚的扫了一眼，确定她无恙，才说：“不放心。”
“嗯？不放心我？”沈卿戏谑的走过去。
“家里有贵重的东西，不放心。”
“……”沈卿撇嘴，“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哈。”
容恒起身，解着衬衣扣子，上楼。
沈卿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就想到前天晚上的那个差点实现的吻。
瞬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再这么住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擦枪走火。
不能再这么想了。
她也赶紧上了楼，这一次聪明的把门反锁了。
这男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谁能保证他不会又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呢。
……
容恒洗完澡走出来，站在落地窗前。
他接到容元佑的电话就立刻赶回来了。
虽然心里知道她可能不会受别人的欺负，但就是不太放心。
家里的贵重物品，其实……是她。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想要逃避，但事实就是，他对她已经产生了一些不该产生的感情。
那个差一点失控的吻，就是最好的证明。
……
次日。
沈卿下楼，不见容恒。
“你家二爷呢？”沈卿问程哲。
“二爷还没起呢。”程哲也觉得奇怪，二爷极少这么晚起。
沈卿看了眼楼上，“他是太累了吧。”
“嗯。昨天一接到容少的电话，就赶紧回来了。”程哲把早餐端上桌。
“容元佑的电话？”
“嗯。容少说，你好像遇上麻烦了。”
沈卿皱起了眉。
难怪他那么快回来，是因为她吗？
“你没事吧。”程哲昨晚把二爷送回来，就出去办事了，没有见着她。
“没事。”沈卿摇头，“我去看看他。”
程哲点点头，“也好。二爷再累，也从来没有赖过床。”
沈卿上了三楼，站在容恒的房间外，敲门，“容恒，你醒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
以他的敏捷程度，不应该对敲门的声音没反应。
“容恒，你不说话，我进来喽。”沈卿又试探的问了一句，还是没人应。
她犹豫了片刻，拧动着门把。
门开了。
她这算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吧。
里面布置的很简约，黑白灰为主调，除了一张大床，一个大衣柜，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的目光一下子捕捉到床上的男人，他平躺着，紧闭着眼睛。
“容恒！”她冲过去，看到男人的脸红得很不正常，额头还有细汗。
“程哲，你快上来！”她赶紧大声喊程哲。
程哲一上来看了眼情况，就立刻打电话叫医生。
医生做了一翻检查，才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着凉了，退烧了就好了。”
沈卿和程哲相视一眼，“着凉？”
这还没有入秋呢。
怎么就着凉了？
医生看了眼沈卿，略有些不太好开口，“沈小姐是二爷的未婚妻吧。”
“啊。”沈卿点头，“怎么了？”
容恒着凉，跟她是不是他未婚妻有什么关系吗？
医生说：“二爷血气方刚，若是处理不当，会伤身子的。”
沈卿瞪圆了眼睛：“……”
程哲惊得微微张了嘴：“……”
……
程哲送医生出去，沈卿一个人在容恒的卧室。
她脑子里还是医生说的那句话。
血气方刚……
这话，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想啊。
她站在床边，看着还没醒的男人，慢慢地挪过去，试探着把手伸到他的额头，去试一下有不有退烧。
还是有点烫。
这家伙，昨晚是冲了多少冷水澡？
至于吗？
二十多年来没有那么回事，不也这么过来了嘛。
现在怎么着，跟吃不到鱼的猫，还急了呢。
她正要缩回手，忽然就被抓住。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男人还没有睁眼。
是做梦了吧。
她挣扎。
那手劲却是大得出奇。
这确定是睡着后的人有的力度？
“喂，你松手啊。”沈卿拍着他的手背，用力的在他的手中求生存。
忽然，那只手一发力，往下一拉，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扑了上去。
“二爷怎么……”程哲推开门进来，就立刻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他靠着墙，拍着胸口，安抚着那颗怦怦跳的小心脏。
沈卿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趁着二爷生病，无力反抗的时候生扑上去。
也太猛了吧。
他应该去阻止的。
但是想到前两天他撞破他们正要啵啵的场景，就打断了这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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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哲学聪明了，也误会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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