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前夜（四）
“这，这种地方，我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怎么去得？”辰景听闻之后更觉得眼前古老不是凡人，至少他的阅历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不然吹牛也不能吹得这么完美无缺。
是的，吹牛，辰景已经把古老的话当成吹牛了，他话中所形容的完全就是小说传记之中的仙境啊，只是他说得好似自己亲眼目睹一般，即使不是完全的真的，但也有五成的事物是准确的，否则没有参照物他也不能说得这么真切不是，可这就足够了，足够证明他以前确实是一个大人物了。
“我没说你现在去，以后，你有能力了，你总会去的，我会帮你的，你总是要去的。”古老说着声音渐低，有些落寞，眼睛中还有一丝痛苦，好像是针尖扎入了瞳孔最深处，那种拔之不出的苦痛，他眼中流露出那种痛苦是刻骨铭心的，好像是针扎，刀砍，斧劈诸般折磨一样，留下的伤痕不可磨灭，哪怕过了无数年，也只会愈是深刻，而不会淡去。
在古老出言的时候，那种属于他的痛苦就无法抑制地，淡淡的，慢慢的弥漫而出，漫过他的眼睛，辰景一直很擅长察言观色，不然即使有村里的人帮衬，他也无法独自带着辰颜长大，还供辰颜读了些书，存下嫁妆，随即在察觉到古老的痛苦后，辰景忙转移了话题:“可是我记得这个世界好像不止四个洲部吧。”
“你，是。”古老先是一惊，随后想到辰景可能看过了谁的记忆，淡淡说道:”这个世界确实不止四个洲部，除了我所说的四个，其实还有一个洲，名叫中天傲洲，但你要记住中天傲洲并不是我们世界的洲部，它不属于我们世界，我们的这一界只有四个洲部！不是我们的，永远也不能成为我们！”
不知为什么，古老在洲部的问题上格外强硬，不同于之前，他的语气虽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可那是他已经习惯的说话方式，但是对辰景说话时他总会刻意放低姿态，声音带着询问商量的意思，可在洲部的问题上却是不容置疑，无法抗拒的威严和强硬。
辰景早就过了明知道要满足自己好奇心，会因此而伤到别人的年纪了，未了不再看到那抹深入骨髓的痛吗，辰景得到答复后，虽然心里还有以后可也不问为什么，将话题再次岔开，回到正题说:“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第二件事。”古老低头，笑了一笑，随后很严肃地对辰景说:”活下去，还有珍惜眼前人。”
辰景没想到古老会这么说以为他是心情变好了随后笑着说道:“这可是两件事情了，这可不行，要不这样，第一件事是替你去一趟西洲的仙宫，第二件事是我好好活下去，第三件是珍惜眼前人？”
“那可不行。”古老摇了摇头，也笑了，他的笑透着威烈，坐在王座上他的腰也一直挺的笔直，像一把坚不可摧的剑。
“这样啊。”辰景装作失望的样子说道:”本来还以为能轻松解决呢。”
“如果活着和珍惜眼前人只能选一个，你选什么？”古老意味深长地问道。
“活着。”辰景不假思索的说道。
古老见辰景回答的如此迅速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啊，活着才能珍惜眼前人嘛，都死了还怎么珍惜？”辰景看着古老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
“呵，是啊。”古老微微一怔，随后无奈的笑着说道：“是啊，活着才能珍惜眼前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辰景闻言，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古老。
辰景觉得眼前之人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可实际上应该已经很老迈了，修行者能驻颜不老，可却不能让身体不老，寿元用尽，大限将至之时，即使是孩童模样也一样要化为尘土，古老听名字都是很觉得天荒地老，历尽沧桑了，有些健忘和脑子转不过弯是常事。
辰景为了不让古老提出什么古怪的要求，随即趁他还未老懵懂时继续问道:“那古老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第三件事，第三件......”古老唇齿张合，可辰景已经听不清楚了，他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拉着着他的神魂，将他从此处，从梦境中拖了出去。
“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可现在的天还算是天吗？天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有守着这些老旧，无意义的规矩，为了什么，为了这千疮百孔的天？还是......”辰景走后，古老对着四周大喊道，可话未说完，他顿时止了声，脸上苍白向是被什么勒住了脖子一样。
而四周，随着辰景的离开，四周的景象如破碎的琉璃一把褪去，一只透明的蝴蝶飞过，景象再次变化，不再是辰景所见的海天一色中的绿草花园，而是一片无边大海，以及大海上那漆黑的虚空，而古老不再是自己坐到王座之上，而是被锁链捆绑到王座之上的。
而古老的四肢，琵琶骨，各个可以活动的关节也有锁链贯穿而过，想必他先前的一举一动都未必是他的本意，而是被锁链所操控的，除了他的嘴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外，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不，可能古老适才所说的话都未必是他想说的，在他的脖颈上的那条锁链控制着他，一旦他说的话不符合锁链主人的心意，他就会拉紧锁链，让古老窒息无法言语，就如现在一样。。
“我不过暗示他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罢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的决定你也看到了。”古老红着眼看着盘膝坐于虚空中的黑袍人厉声说道:”你是希望他像我一样，像你一样经历那些，陷入无止尽的轮回？”
“意义在哪里？你比我清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了，为什么不让他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世呢？我们在挣扎什么？”古老笑着说，笑得眼中黯然失色，可虚空中的黑袍人依旧是一脸冷漠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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