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没有选择的有选择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边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了，那条归来长长的车队也全部进入完毕。
车队带着一车车粮食和用品的资源补给，让整个城市都热闹起来了，许多像安启伦之前碰见的酒客那样怀抱小心思的人纷纷活络起来。
而资源补给最大的功臣，马。它们在夜幕降临后也离开了这座城市，安启伦透过城门口，看见了它们在夕阳下辽阔草原奔腾的影子。
霓虹灯下，安启伦有些茫然地在街道上行走，内心有很多想法，但归结起来，只有一个字，绝。
做好了破城的准备，又截断了所有了逃走的工具，来一场瓮中捉鳖。
奇怪的是，安启伦繁多的思绪里，愤怒只是占据了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是一种唇亡齿寒的想法。
假如这座城市被毁了，那么困在城市里的安启伦面临的下场是显而易见的。
踢踏，踢踏，马蹄声响起。
安启伦敏感地转头，两匹健美的骏马拉着一辆样式华丽的马车，在缓缓的行走。
“还有马？”
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在内心回荡，安启伦仿佛看到一丝希望。
霎时间，安启伦迈开了步伐，开始奔跑起来，在拥挤的人潮宛如一条灵活的小泥鳅那样扭动着身躯四处溜达。
一匹，两匹，三匹……
数量虽然不多，但马还是真切的存在于这座城市，而且每一匹仍存的马匹质量非常高，仿佛经过挑选了一样，高头大马浑身的每一个部分搭配都那么得当，每一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
“还好西尼还是有存在人性的。”安启伦心中压下的巨石终于掉落消失。
忽然，一道闪耀的光芒亮瞎了安启伦的双眼，定睛一看，是下午在酒馆休息的时候隔壁的两个油腻大叔，他们蹭光瓦亮的光头在灯光下反射的光线照到他的眼。
两个大叔的脸上泛着红光，眼神迷离，有点微微醉醺，两人互搂肩膀，低头接耳密语，不时还发出猥琐的笑声，两个糙汉子的基密行为，让人恶寒，享受了和安启伦同等的待遇，街上的行人自动的给他们让开一个空位。
鲜艳欲滴的红唇几乎紧贴了耳垂，吐息如兰。
“嘶！”安启伦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的视力太好了，好到现在都想插瞎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溜了溜了。
“你说的这次运来的货源上有那个地方的宝贝，是怎么样的，值多少。”
“我不知道。”
另一个大叔高兴的将搂住肩膀的手臂收紧，“哈哈。”
安启伦耳朵动了动，那个地方？对于这个词语，他有些敏感。刚来的时候，他对自己小镇就是用那个地方来称呼的，那时故作隐晦的询问别人是否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
安启伦失笑的摇摇头，一个普通的路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呢，他们估计指的是利一些益可得之地。
“喂。”被箍紧的大叔脸色通红，用力地拍拍同伴的手臂，“那个地方有这么多怪物守住，我怎么可能知道，但对我们来说肯定是件宝贝。”
那个地方，有很多怪物守住？安启伦微微一愣，停住了去其他方向的脚步，转身直接跟着他们身后。
那个地方是不是小镇，不确定，有可能是，但很大可能不是，不过他对小镇的事太敏感，所以想更具体的了解。
透明人也有透明人的好处，安启伦可以光明正大的近距离跟踪。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那件宝贝是关于禁忌类的。”
“禁忌？”糙汉子愣了一下，醉醺的眼神恢复一丝清醒，转而露出得意的笑容，“如果我们能够得到，嘿嘿。”
“那以后什么金钱美女就可以应有尽有。如果不是有这么的利益我会看得上？”
“那我就跟着你……”
安启伦微皱的眉头慢慢舒缓，一开始还觉得挺严肃的事情，但越听越怎么不对味，除了开始的两句是关于那个地方，后面的话基本上全是关于他们得到了所谓的禁忌宝贝后，开始的美好生活。
一句关于那个地方的消息都没有，不像是严肃真实，应该说是两个生活不如意的酒鬼不愿意付出努力，渴望一步登天，幻想美自己成功后的美好未来。
两个酒鬼大叔互楼着肩膀，在繁荣热闹的街道上迈着踉跄的步伐晃悠悠的走着，东倒西歪的渐渐走到了阴暗的小巷子里。
小巷没有设置路灯，两人高兴的高歌一曲，外面的街道嘈杂的声音仿佛被隔了一层纱布一样。
在阴暗的小巷口，安启伦停止了脚步，有些尴尬的挠挠脸皮，对于小镇的事他实在有些敏感了，哪怕只是不相关只是他自己创造的词汇都会小心的注意。
换位思考一下，或者扫把头少年当时跟踪他的时候也抱着和他一样的心思，将他拉入虚幻的世界，恰好听到了他内心的推理，听到颠倒的从者。
然后，他就遭殃了。
假如两个酒鬼大叔知道他心目中的那个地方，他们两个大概也会遭殃。
安启伦准备回去了，他的时间是有意义的，跟踪两个大叔太浪费了。转身与一个人影擦肩而过，阴暗中，看不见路人的身影。
安启伦也没在意，直接离开。
“呕，啊。”
突然，几声闷哼声从小巷的深处传来，这样的声音他很熟悉，是最原始的肉碰肉的搏斗。
嘀嗒，他还听见了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大概是呕泄物，也可能是血。
这些低沉的声音在热闹人海的街道中淹没。
“有意思。”
安启伦一步一步踏入阴暗的小巷里，心慌则乱，居然没有注意同时也有人在跟踪那两个酒鬼大叔。
“你们说的宝贝是什么东西？”
凭借街道上的一丝丝光芒，安启伦能看见一个体型肥大的人踩在两个大叔的身边，大概多肥大呢，手臂有他的腰那么粗。
难怪会无视避开他的透明化，狭窄的小巷能够并排他们两个人已经是非常的勉强。
“大哥，我只是在说笑而已，没有什么宝贝。”说话的大叔看来已经清醒了，话语没有那种醉朦的大舌头感觉。
“大哥，都是他告诉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拳拳到肉的闷哼声再次有节奏的奏乐着。
小巷口，光线可以直接传到小巷，那个位置上空无一人。
商店在街道两旁林立，商家精心设计的橱窗像一幅幅美丽好看的画展示给众人欣赏，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灯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
在这个慢节奏的和平美好的夜晚，有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在人潮中狂奔，人们默契的给青年让出了一条小小的空位。
跟踪者因为贪婪而逼迫两个或许拿到可能价值连城的东西而展现人性的险恶。
如果安启伦猜测的没有错，那么破城的危机在明天的早上或者下午开始，不会是现在，也不会半夜。
破城不是目的，复仇才是意义，没有观众的绝望意义就少了许多。
面对无法战胜的困难，弃城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肯定会有很多会做出离开的选择。
假如没有马，没有逃避的选择，那么都可以齐心协力，背水一战。
但现实不是没有，可是马只有一匹，可以骑乘的工具只剩下一部分，谁可以坐上去呢？选择谁？那就是我，所有人眼中的我。
边城将由内部迅速崩溃。
一开始，他们的有选择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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