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拳头才是硬道理
被打了？打了回去便是。
在长陵的很多时候，汉律不起作用，拳头才是王法。
这是王匡在见识了大汉的残酷，长陵的杂乱无序后，得到的启示。
世界上也从未有谁欠谁的说法，如果是王家庄子的少年先惹祸，那只能吃一堑长一智，若是另一方面，则需另当别论。
显然，在听了闵泽的叙述，看了夏戊的沉默后，王家庄子的少年们没有错。
“小郎，事情就是刚才那样的，我们只是按照您的要求租一间带住所的门面房，哪知他们的要价是那么离谱，比长安城里的要价还要高上十倍，戊哥儿气不过才那样……”
这件事是典型的强买强卖，在王匡看来说是抢劫更为妥当，他知道的不算太晚，距离发生才过去了一个时辰。
“你刚刚说他们是胡二汉的人？”王新想起了什么，面色凝重的问道。
闵泽点了点头，经过刚刚的介绍，他已经知道这是小郎的弟弟，看对方的表情，难道是他们惹上了大祸？
但看小郎平静的样子，问题应该不大才对……
王匡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当时在朝会上，是尚书令极力推荐他成为长陵的农监，主管农业事宜，父亲当时虽有踌躇，但并未反对。
现在看起来，里面的猫腻或许不少。
尚书令姚大人是想恶心下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父亲王莽将计就计，看看自己的能力。
“姚白有个好爹，我有个坑爹。”
王匡目有所思，不动声色道：“这胡二汉莫非有官府的撑腰？”
王新指着眼前的城池，带着几分无奈道：“不光胡二汉，能在长陵活下去的势力，或多或少都有人撑腰的，而胡二汉据说是当朝尚书令姚大人的外甥，他还有哥哥胡大汉管着妓院和酒楼，弟弟胡四汉在长陵为官。”
呵呵，果然啊！
“没有胡三汉吗？”王匡来了兴趣。
“当然有，胡三汉据说入了兵营，去了北边就再也没有回来。”
王匡有些失望，讲道理，他还真的想要看看这胡三汉是否真的如同影视里的那样。
但王新接下来的话却让人有些意外，他有些落寞道：“先父当年尚未病故时，我便和家人住在长陵胡三汉正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
“他本名胡喜，待人温和，从不仗势欺人，可能最后受不了家中环境，两年前从军了，之后便也从未有过联系。”
这胡三还真是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王匡头脑中的胡三汉形象，在大汉慢慢被刷新了。
入了长陵的城门往左边拐，可以看见人潮涌动的市场，短短几百米的距离，随处可见打架斗殴者。
很少看见管辖的官吏，即使遇见了，也不过露个面，他们似乎很放心把市场交给游侠和泼皮管理。
不过长陵市场的庞大，远远出乎了王匡的预料，汉人与匈奴人，汉人与大秦人做生意，甚至不需要翻译，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敲定。
语言在这里不是被束缚的对象。
王匡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游侠对于外族是和蔼的，他们毕竟是财神爷，对于当地的汉人确是凶神恶煞，乃至于棍棒相加。
“小郎，便是这里。”夏戊闷身闷气道，对于自己被揍，他觉得很龌龊。
地上还残留着打碎的桌凳，这是长安流行的款式，也是从王家庄子传出来的。
往前看去，夏戊几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两层的木屋，外带后面的小院，空间够大。另说，这里的门面房低处西北角，是往来行商的必经之路，唯一的缺点就是房价贵。
但王家庄子不缺钱，却也不是个马大哈，随随便便把钱财送人的败家子。
回头望去，门面房的对面是个饭馆，有客人在吃着吃食。
“轻点，哎呦！”
杀猪般的哀嚎声从门面房里面传来，看来对方也吃了亏，受的伤似乎比夏戊等人还要重。
在外收拾的手下瞥见刚刚那伙人又来了，吓得手上的动作一滞，撒气脚丫子就往门面房后面的院子跑去。
“老大不好了，狗日的杀才又来了！”
王匡几人就在外面站着，能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咒骂声。
转眼间，数十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就冲了出来，一个个看起来比夏戊等人还要凄惨，毕竟老李头给庄子教的可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是能杀敌的拳法和腿法。
场面剑拔弩张。
凛冽的西北风吹来，让人打了个寒颤，今日之事大概率是不能善了，王匡也没想着善了。
“老李头教给你们的军阵还记得吗？”
“记得！”少年们异口同声。
“好，新弟退后，吾等迎敌。”
王匡的话音刚落，只听对面也在同时大喝了一声。
“杀！”
两边的交锋开始了，胡三汉的手下如同无头苍蝇，各自争斗，王家庄子的本来也是，但因为这次有了王匡的指挥，渐渐稳下局面，甚至将人数上劣势，变为了优势。
两军交战，勇者胜。
尽管这里不是战场，但王匡已经把他当做历练的战场。
美玉需要雕琢才能更好的体现价值，在他看来，庄子的每一个少年都是美玉，需要通过实战来雕琢，大汉境内没有敌兵，他只好用这些无所事事的泼皮练练手。
激烈的战斗惊扰了行人，大家像看猴一般看着这群人的厮打，这种场面，他们似乎早已见惯。
没有人报官，或许只有死人了，才会有官差来让人报备。
少年们厮杀的时候，王新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后面的饭馆，和一个桌子上的少女说着话。
眼睛偶尔瞥过来，显示出浓浓的担忧。
“兄弟们，抄家伙！”
见王氏弟兄越战越勇，为首的头人坐不住了。
直接从房门边的几个大水缸里拿出了长刀，哗啦一下，十几个人虽然有些狼狈，但在气势里上升了一大截。
此地先前是胡氏的铁匠铺，但因为亏本经营，不得不卖掉，水缸里还放置着十几把没有打造好的长刀，此时到也派上了用场。
王氏儿郎没有长刀，只好顺势拿起了手边能拿的东西，有的拿着扫把哦，有的还捡起了石块。
局面一度紧张。
但直到目前，未曾看到那位胡二汉的影子。
“退。”王匡低喝一声。
少年们掩护着小郎来到了那个饭馆边。
只见小郎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视后面渐渐逼近的泼皮们，看着身后桌子上少女，沉声道：
“闹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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