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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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面的声音传递的慢，等到摇光听见这一声呼喊浮出水面后，那花船已经划出去了。
这样也好，她可以用全力去打人了。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她庆幸自己的易容术后来又精进了不少，否则今晚绝对会掉马甲的。
水面一阵哗啦，那刺客也是非常顽强了，摇光深呼吸一口气便又重新钻进了水面下，她摸出了靴子里绑着的一把短匕，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水下的环境，便朝那刺客游过去。
水下缠斗是十分危险和费力的。
那刺客先动的手，在落水之后竟想要把摇光拖下水淹死她，好在摇光如今能够毫无顾忌地使运内力和功法，便在水中将那刺客了结了。
原本打算留下活口带回去审问的，但是这刺客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闯进来的，摇光若不把他杀死那么最后可能死的就是自己了。
尸体本着回收垃圾的心理，摇光一手拽住那具死尸一边往岸边游去，费劲地将那具尸体扔上岸后，摇光自己也爬上了岸。
回头看的时候，河面上已经混乱一片了，有几艘船起火燃烧了起来，火焰借着夜风往四周蔓延又接着点燃了几艘花船，在那些火焰中偶尔能够看见几个黑衣蒙面的杀手，人就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跌下船落进冰冷的河水里。
“呵！还真是有够混乱的呢。”
魏摇光伸手拂去自己脸上的水珠，毫不客气地嘲讽出声。
眼下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卷进一场刺杀里面，刺杀的人受谁指控，她一概都不知道。
夜空下面的奴红小楼灯火通明，屋檐上的铃铛声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分外诡异，魏摇光蹲下身用手将那刺客身上全部摸了一遍，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拉下遮面的面巾，露出的脸也是标准的杀手脸，就是那种毫无特色丢进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脸。
摇光叹出一口气。
便将这刺客仍在这里不管了，她用自己的手帕抹去匕首上的血迹，然后收好手帕握紧匕首，接着运气点足便轻轻跃上了奴红小楼二楼的楼顶，悄无声息地踩在瓦片上，摇光屏住呼吸悄悄地接近一扇窗户。
附耳贴在窗外静心聆听了一会儿，然后用手中的匕首划破了窗纸，摇光凑过去看屋内的景象。
能够看见一张床榻，红色的床幔垂在地面上，地面上铺着一张成色不错的地毯，有一个白净的胳膊伸出了床幔，在手腕的地方有一个梅花刺青，那梅花惟妙惟肖的，呈红梅色，在白净的手腕上显得十分夺人眼目。
摇光皱了一下眉，暗自将这个刺青记下来。
“外面发生了何事？”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而这个声音的熟悉程度让摇光讶然。
红色的床幔晃动了一下，那手臂却一动也不动，犹如一个死人。
死人？
魏摇光忽然心下一惊，今晚处处透露着不对劲，她现在限制太多了，不宜打草惊蛇。
摇光准备撤了。
变故却也发生在这个时候。
“谁！”
一声冷喝，紧接着一把利剑就刺破了窗纸，摇光立马矮身错开，屏住呼吸迅速点脚尖离开这里。
屋檐上的铜铃发出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幽长。
那扇被划破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面容冷峻的女子出现在了窗口，她手里握着一把剑，目光锐利地扫视过屋梁和窗下，然后在屋檐的边沿发现了一个白色的手帕。
“主子。”
那女子翻身出去将手帕捡回来交给了这屋内唯一的男性。
一只纤细白皙似玉的手从红色纱幔里伸了出来，女子将沾染了血迹的手帕放在了她的手上。
“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
那女子单膝跪在地上领命，然后起身拉住那个有红梅刺青女子的胳膊一用力就将人拉了出来。
未着寸缕，那女子身上泛出不正常的苍白色，单单手腕上一朵红艳的梅花，看起来十分的不寻常。
佩剑的女子随意扯过一块布将那已经死绝了的女子包起来，拖进了黑暗里。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屋外的月光将一片皎洁的银辉洒金了地面，屋内点燃起了浓厚的香料，味道十分的馥郁，就像是很多种花掺在一起那样，红色床幔被皎洁月光照亮了一角，让那一角变得透明起来，借着这一角能够窥见里面的一个人影。
绯红色衣角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梅花。
空气里漂浮着血腥味。
“不听话的小猫。”
一道声音从红色的床幔之后响起，带着一点警告之意和冷寒之感。
而魏摇光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快速地飞跃在屋顶上，踩着“涟漪小步”，摇光如同一只燕子在屋脊和屋檐之间飞跃着。
费了一些时间绕道，确保没有人跟踪之后摇光翻进了瀑香园内的紫藤小筑。
屋内还点着蜡烛，霁华坐在桌边在绣花，听到声音后就看到了一身狼狈的魏摇光。
“大人！您没事吧？”
魏摇光站在窗边，衣裳尽湿，鬓发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糟糕。
她吐出一口气，然后突然走进屋内拿起了被黑布包着的培风剑。
“大人！”
霁华惊呼。
魏摇光目露冷光，眼也不眨一下地抽出利剑对着自己的左臂狠狠地刺了进去。
“唔！”
摇光吃痛地低哼一声，然后咬牙将培风剑拔出扔在了地上。
她穿的是浅色的衣裳，本来就已经是血迹和泥渍满布了，现在她又自残似的割破了自己的左臂，顿时鲜血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霁华震惊地看着摇光。
“燕大人，您？”
“先不要说话。”
魏摇光按住自己的手臂，抬眼细致地看了一遍自己周围的帷幔上有没有喷溅上血迹。
“霁华，你多点亮几个蜡烛，看清楚这屋里有没有哪里喷溅上血迹了，如果有就给我拆了，倒一些墨水上去然后烧了。”
“啊，是！大人。”
霁华虽然震惊但是却也快速冷静下来了。
“你过来先帮我换身衣服吧。”
“是。”
霁华走近摇光，小心地扶住摇光走向屏风之后。
“大人，您忍一下会有一些疼。”
“无妨，你把匕首递给我。”
“是。”
借着烛光，摇光右手拿着匕首割开了自己的左臂上的衣服，将伤口露了出来。
“看来，你需要先帮我包扎伤口了。”
摇光冲霁华笑笑，有些无力。
“大人，您稍等。”
霁华回身取出了摇光的药箱，取出了药和工具，手法熟练地给摇光包扎伤口。
“真是多谢霁华了，刚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包扎好伤口后，摇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问霁华这个问题。
霁华摇摇头，低声回答：“没有，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那就好，今天晚上遇见刺客了，我也不得不这样啊。”
魏摇光沧桑地感叹一句，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记开玩笑。
霁华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不停，她没有丝毫不自在地解开了摇光身上的衣服，直到她看见了摇光胸前围着的一圈圈白色布条时才猛然变换了脸色。
手指尖都颤抖了起来，霁华慌忙下跪请罪：“大人！奴婢……”
“嘘！不能说哦。”魏摇光坐在床榻的边缘，衣衫半解地侧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霁华，露出一个微笑来。
“起来吧，尽快帮我换好衣服，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是，是！大人。”
霁华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从地上站起来，快速地帮着摇光脱去湿衣服换上干净的衣裳。
换好之后，霁华站在摇光身边，看着摇光在单手收拾自己的折扇，她抑止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与震惊，踌躇地询问摇光：
“大人，您这样不会累吗？”
听见话的摇光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霁华，她思虑了一下而后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说：“还好，我从小就是被当做男孩子养大的，这些都已经习惯了。”
停顿了一下她笑着继续说了：“况且我这也是为了报仇而已，这样会更加方便一些。”
最后，摇光总结道，“知道了我的秘密，可要帮我守护好呀，霁华。”
“会的，霁华会守护好这个秘密的！”
霁华跪在地上仰着脸对摇光这样发誓了。
“嗯，我相信你了，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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