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死生永相随

　　阿贵娘动了这样的心思之后，晚上吃饭时就格外地旁敲侧击，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

　　大家都吃完饭，叶晓萸放下筷子就想收拾碗筷，却被阿贵娘一下子拉住了手。

　　“落落，坐下，大娘有话跟你。”

　　“什么话？”她有些奇怪地坐下。

　　“落落啊，你漂亮又能干，我们家阿贵一直打光棍儿，我就想问问你，可愿意做咱家的儿媳妇儿？”

　　她一惊，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一旁的阿贵面红耳赤地道：“娘，你在瞎什么？”

　　“去，你这个傻儿子！知子莫若母，你敢一句，你对落落没有旁的心思么？你若是想讨媳妇儿，就赶紧给我闭嘴！”大娘训斥道。

　　阿贵顿时不话了，一张脸涨得更红了。

　　“落落，我知道，咱家穷，后半辈子可能不能供你好吃好喝，但是，我们有多少，我和阿贵定然都会全心全意的全部给了你！你可愿永远留在这儿，做我们家的一份子？”

　　“这……”她有点儿犹豫了。从今的事情来看，她明显不是一个普通人，曾经一定有过一些被遗忘的事情。她不知道她对过去就此遗忘，开始全新的生活究竟是对是错？

　　阿贵娘见她的反应犹豫，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没关系，感情之事本来就不能勉强。若你不喜欢阿贵……”

　　“大娘，我嫁！”她下定了决心，脱口而出。

　　“好孩子，你啥？”阿贵娘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我我嫁！”她清晰地重复。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不是这对善良的母子，她恐怕早已暴尸荒野，不知成为了哪只野兽的腹中食。

　　阿贵也是个朴实敦厚的伙子，既然无钱讨媳妇儿，她不如就以身相许，报此大恩。

　　阿贵站在一旁，兴奋地搓着手，已然是喜不自胜。

　　他感觉到无比的幸福，这上平白掉下来一个聪明能干又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是他阿贵几生修来的福气！

　　他必将好好待她，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阿贵娘已然乐得合不拢嘴巴了。

　　知道阿贵白出去打猎，她在家中有多寂寞，她早就想赶紧抱个大孙子了！

　　她一个劲地着：“好，好，太好了！既然如此，我明就上街去，给你俩置办新婚燕尔的物件！”

　　“大娘，家中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咱家又不富裕，就不用置办破费了吧。”

　　“唉，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好这么懂事儿，真是给我家阿贵捡着了！不过你放心，咱家啥也不能委屈了你，既然嫁进来，该有的还得有！”阿贵娘着，撸起袖子，取下手腕上一只黄澄澄的金镯子。

　　“看到了吗？这是我陪嫁之物，明就拿到集市上去卖了，给你们两口换一些生活上需要的必需品，再给你重新置办几身衣裳！你看啊，成亲需要两床大喜被、新脸盆儿、喜服……”

　　大娘细细念叨着，乐不列颠的开始拿着一支炭笔算账了。

　　叶晓萸看着这对欢喜地的娘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人间冰火两仪，何处欢喜何处愁。

　　夜溪宫中，楚觞身上穿着大红颜色的喜服，手中捧着一只木质的托盘。

　　托盘的底部铺着红绸，红绸之上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凤冠霞帔。

　　凤冠霞帔极为华丽精美，上面镶嵌着许多精巧的珍珠和宝石，是待字闺中的妙龄女子们梦寐以求能够披上的嫁衣。

　　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伸手在那精美柔软的衣物上轻轻抚过，再用双手捧起，轻柔地放在那青玉的骨灰坛面前。

　　他扬起唇角，唇边散发着幸福和馨香的味道：“娘子，这件礼服，不知你可喜欢？再过一会，就是你我二饶良辰吉时了，你将彻底属于我楚觞……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寒冷孤独的幽冥之海中独自飘零，为夫定会来陪你。曾几何时，我最大的愿望便是：死生契阔，与子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今既已不能实现，那么，为夫就追随你而去。不论是是在涯海角，还是在幽冥鬼域，为夫都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的神色坚定而执着，仿佛赴死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娘子，你的魂魄若是知道了为夫的选择，将来我们在幽冥之中见面了，可会生气？可会骂我傻？只求你万万莫要生气……你可知道，生活在没有你的人世间，是一种痛苦和煎熬。有你的地方，纵然是炼狱，为夫也甘之如饴；无你的地方，即使是堂，为夫也只会感觉生不如死……”

　　他将那坛子轻轻捧起，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呢喃：“良辰吉时就要到了，为夫带你走。很快，为夫便能和你见面了，想到这些，我现在既期待又幸福……”

　　楚觞捧着那坛子和火红的凤冠霞帔，缓步走进了早已经提前设好的喜堂。

　　喜堂中，沉香木的台子上，正供着地牌位。一名喜婆正瑟瑟发抖地站在里面。

　　他将那青玉坛子与凤冠霞帔放在牌位之前立着的一处圆形托台上，在喜婆尖细高亢的“一拜地——”的喊声中，神色祥和平静地与他最爱的女子行缔约之礼。

　　一拜……二拜……三拜……他显得极为认真。三拜结束，他淡然对那喜婆道：“你离去吧。”

　　“是，是，贺喜魔王大人新婚燕尔！”喜婆如获大赦，喊了一句吉利话之后，忙不迭地溜走了。

　　她总感觉这魔王今日怪怪的，似是要出事一般。

　　喜婆走了之后，楚觞温柔地凝视着那青玉坛子，柔声道：“娘子……如今此处便只剩我们二人了……如今，我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叫你一声娘子。既行了此礼，你便生是我楚觞的人，死是我楚觞的鬼，将来就算到了幽冥鬼域之中，也万不可再与其他男人勾搭，听清楚了吗？为夫这就来找你……”

　　他唇边含笑，轻轻抬起手，指尖燃起一簇美丽的幽冥之火。

　　他挥手便打碎了那坛子：“娘子，生不能同枕，死亦当同穴！为夫就算化成灰，也要跟你在一起！”

　　就在他准备将那的喜堂化为无边火海的时候，突然却听到喜堂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狗叫声。

　　他豁然回头，神色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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