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疾风知劲草

　　已经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一了，烈日火辣辣的炙烤着，汗水顺着叶晓萸的额头流下。她忍着心理和生理上双重的疲惫和痛苦不停往前走。她不会功夫，脚程比不得习武人士，有些焦急。此刻无比后悔从前没有听爹的，把功夫练好。倘若从前听爹的话练好了功夫，如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慢吞吞的。

　　机城在山南边的方向，可看着这无边无际的大山，想要出去，总至少还得再走个两三日。

　　渐渐黑了，巨大的黑色阴影逐渐笼罩整座大山。山风咆哮着在树林中穿梭，草木摇曳，沙沙作响，依稀可以听见不知名虫子的叫声和远处野兽的嘶吼。一直被爹当成心肝宝贝呵护在掌心的她还从未一个人在这样险峻的深山里过过夜，此刻听见这些声音，她只觉得有些害怕。

　　叶晓萸，你是村里唯一活着出来的人，打起精神来，你必须坚强！在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之后，她停了下来，不再赶路，背着一块石坡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行李放下，就近拾了些树枝准备生火。背靠石坡，让她至少不用顾忌到背后会有野兽突袭，她只需关注到自己前方视野能够覆盖的范围就可以。

　　在地上铺了些干草，草上放上干树枝，晓萸从怀里拿出火刀火石，生起火来。

　　山里的气真是变化多端，明明白艳阳高照，热得人汗流浃背，晚上太阳下山以后，却渗着刺骨的寒气。

　　随着火石“咔哒”一声响，火焰燃烧了起来，照得周围登时亮堂了起来。起一个火堆除了能带来温暖，还能驱散周围可能蠢蠢欲动的蛇虫鼠蚁，以及附近危险的飞禽走兽。

　　把手拢在火堆的上方，一边烤火，一边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过了很久，除了火焰的噼啪声和虫子的叫声，周围不见再有什么异响出现，她心下登时放松了许多。

　　这几她太痛苦，光顾着悲伤了，有很多事情都来不及细细盘算。她蹙起眉，开始静下心来思考，把这几发生的事情在自己心中默默过一遍。

　　几前，先是爹爹把传家玉佩给她，嘱咐她要贴身保护好玉佩，随后爹爹还和她讲了这四海八荒的情况，告诉她这结界可能破裂，要她去机城找一个叫陈平的人进苍派。紧接着，那片诡异的红云就出现了，村子被灭门，如果不是她在后山采药，也绝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然而爹爹告诉她的这些事情刚好发生在灭门前夕，那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如果不是巧合，这场屠杀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巨大的阴谋？

　　爹爹到底知道什么？有什么样的秘密，又为何不能告诉她？她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把脖子上系着的那块叫做琼魄的玉佩拿了出来，仔细端详。

　　玉佩安静的躺在掌心，看起来质地上好，通体莹白，在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玉佩的正面刻有一些看不懂的奇怪花纹，有点像她曾经看过的符咒图案。除了这些，玉佩上空无一字。她又把玉佩翻过来覆过去的看，敲敲打打，甚至对着火光想借着透光看看玉佩中间是否有什么，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有点沮丧地将玉佩塞回衣服里收好，叶晓萸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疲惫地阖起眼睛。她必须睡觉，否则明没有更多的体力赶路和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再睁眼时已是亮，脚边剩下一堆燃烧殆尽的柴火堆。

　　把刀别在腰间，起身就继续赶路。她累了就靠在树下休息一会儿，渴了就喝点山泉，饿了就摘些路边树上的野果充饥。在分不清方向的时候，她会选择按照村里老人所的，砍一棵树，通过观察树木生长的年轮，南疏北密，来判断应该行走的方向。

　　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三，才终于隐约能看到山那边的镇子。按照爹所的，一直向南边走，翻过大山到了一个名为赤水的镇，离机城就不太远了。叶晓萸拢了拢额尖的头发，加快脚步向赤水镇赶去。

　　镇并没有什么显着的标识，只在与大山相连的路口立了个石碑，碑上用朱漆写着“赤水”二字。石碑上的颜色已经有些斑驳，一些花纹也已不能辨识得非常清楚，看样子已很有些年头了。

　　越过石碑往前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看到了青石板的路面和三五人烟。她驻足开始悉心观察这个名为赤水的镇子。

　　赤水镇似乎是个古镇，并不繁华。道路两侧的房屋看上去有不少已经空下去了，有的地方结着蛛网，似乎里面主人已经离开了很久。这里很安静，并不喧闹，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街边支着零星的摊点，少有人光顾。

　　在山里三四走下来，她浑身都脏兮兮的，又累又饿，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下，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吃点东西，等明起来打听一下有关机城的消息再继续赶路。

　　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一家客栈，两层高，一柄黄色的旗子挂在店外，上面用黑色的墨汁写着“醉生楼”。伸手摸了摸包里的碎银子，只有三五两碎银和几枚铜钱。家中本就不富裕，她出来时把家里能够找到的银子全部带出来了。她必须在这微薄的盘缠用完之前尽快赶到机城，如果住了客栈，明却是不一定能够有钱雇去机城马车了。如果仅靠双脚走过去，定是又要耽搁不少时间。

　　左右盘算了一阵，她决定还是想办法在哪里再凑合一晚。在一家摊点上买了两个包子填饱了肚子，叶晓萸找到了一家年久失修的破屋。已经开裂的两扇门板的门缝之间粘结着许多白色的已经破败的蛛网。

　　用手把蛛网轻轻拂掉，她伸手推开老旧的门板，里面沉闷腐朽的空气扑面而来。只见三五成群的老鼠，发出尖锐的吱叫，满屋子乱窜。她是山里长大的，对这些老鼠她倒是不怕，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木棍，把屋里的老鼠驱赶了，整理出一块稍微干净的点的地方，又拾了大把的干草，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床，今晚上的住处便算解决了。

　　躺在稻草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全是过去在渔村里的饶音容笑貌，清晰得好似昨，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滴泪珠轻轻地从眼角涌出，沾湿了睫毛。叶晓萸用手紧紧地握住脖子上的玉佩，在心中默念：“爹，请一定要保佑我，顺利到苍派。”

　　第二一早醒来，她准备出发去机城。

　　考虑到自己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可能不甚安全，她把披散下来的头发全部用簪子束在了头顶，换上包袱里的粗布衣裳，作了个男子打扮。

　　这人族管辖区域的赤水镇看起来还算民风淳朴，不知那机城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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