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比奇堡循环
“餐食同类者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为了证明自己统治者的地位，就如同某些地方古老的食鱼部落一般。它们本身成员都是鱼，却以鱼为食。
这种做法在同类眼中会增添出一种恐怖的气势。
依靠着这点，食鱼部落靠着自己恐怖的名声统治着附近的所有弱小部落。但是你看起来并不是如此，海绵宝宝。”许白焰品味着海绵宝宝制作的鱼脑汤。
入口润滑而鲜美，丝毫没有一点可闻的腥味，让人食欲大增。
海绵宝宝的手艺无愧于顶级厨师。
这是许白焰在几个世界里来头一次吃到如此鲜美的东西。
“这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一点小小的兴趣而已。”说着海绵宝宝自己尝了一口海星心脏肉糜，眼睛微微闭合，脸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
“从心理角度来看，我这叫实现自我满足。”海绵宝宝补充道。
“自我满足吗？”许白焰看着海星肉糜，似乎听到了聪明派大星绝望的尖叫。“派大星死前是什么样的？”
海绵宝宝悠然地喝了一口汤：“派大星和普通人不一样，在他不聪明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惧怕死亡的家伙。
当他变得聪明的时候，自然他也不会畏惧死亡。死亡对于极其愚蠢的家伙或者极其聪明的家伙来说都只是生命流逝的一种形式而已。
对我而言，也是如此。
我用刀子小小的在派大星的胸口切下了一个小口，我就这样看着他血液向着外面流淌。
聪明如他，到了面对死神的时候还在问我什么是友情。我说甘愿为好友献上一切，这自然就是友情。”
“看来就算是你这样的疯子在心底还是承认自己有过友情这种东西？”许白焰问道。
“友情，也是作为一个有思想的正常生物必备的情感之一，你不这么觉得吗？”海绵宝宝反问完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刀叉，眼神专心致志的放在餐桌上。
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许白焰听到之后点了点头：“到也是，像你这样的家伙，如果不维持自己的形象与外在生活，总会有一天自我毁灭的。
如同深渊一般的内在，必须要有一个极其积极的外在才能维持形态的平和。”
海绵宝宝将一块鱼肉放入自己嘴里，细嚼慢咽地说道：“这是自然，你想要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就更需要维持自己身体心理的完美平衡。
我在漫长的时间里寻找到了这种平衡，但是很多时候这种平衡会因为我的内在而发生变化和破坏。
所以我不得不进行自我调节。”
“音乐与美食？”
海绵宝宝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许白焰：“应该是艺术与情绪。
在漫长而又单调的滑稽漫画生活当中，只有极致的艺术和各种淋漓剔透的情绪，才是我生活的调节剂。
海绵宝哥，这么多年来你作为唯一懂我的人，你不应该不懂我。”
“要弄懂一个疯子的思绪可不容易，海绵宝宝。”许白焰笑了笑，“你不准备逃跑吗？你知道我的任务，我会捉住你然后正式将你送往法庭。”
海绵宝宝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摇晃着手中高的酒杯，海绵宝宝自语道：“过往如此漫长，以致于你忘了自己的目标，你抓住我之后呢？剩下的时间你要干什么？一辈子留在这个比奇堡？”
许白焰表情凝固住了。
似乎抓到了刚才海绵宝宝说的话当中更深的意思。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之前口中漫长的时间，又是什么意思？”
海绵宝宝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认真看着许白焰。
音乐也随着海绵宝宝的动作停止了下来，这是第一次，海绵宝宝漏出认真的表情。
两人对坐在餐桌之上，海绵宝宝的眼神平静而充满了优雅：“时间，是一个往复循环的圈，我之所以有如此高的品味，还要拜这轮回的时间所赐。
海绵宝哥，不，或许应该叫你真正的名字，许白焰。
我想想，这是我们第251次见面，也是我们第251次这样相互坐在餐桌的对面交谈。”
许白焰一惊，眼前的海绵宝宝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自己从来都是以海绵宝哥这个名字在这里自称的。
不过海绵宝宝刚说的251次见面就更加奇怪了......
“先不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再说了，我敢肯定这是第一次我们以真面目交谈。”许白焰皱着眉头说道。
海绵宝宝无所谓的喝了一口红酒，然后拿起了身边的一株红色的花朵：“许白焰，你认识这朵花叫做什么吗？”
许白焰眼睛眯了眯，然后说道：“海底曼罗。”
不过当自己说出这朵花的名字之后许白焰就发现了异常，这朵花虽然看上去和普通红花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朵花，自己能够说出它的名字完全是自己大脑深处似乎有东西提醒自己一般。
“这朵花是我们第72次谈话的时候你问到的，我只提了一次，你却记在了大脑里面。
而且你一进门就说出了我放的钢琴曲的名字，哥德堡变奏曲，你觉得你一个从未碰过钢琴的人在听到这首曲子的几个音节之后就能听出他是什么曲子吗？
那是第32次谈话时，我给你仔细教授了这首曲子的每一个音节。
还有，如今你拿刀叉的礼仪是我在你和我最开始交谈的时候教你的，不然你一个习惯使用筷子的人怎么使用刀叉这么熟悉呢？”
一切，都如海绵宝宝说的一样。
这些本来应该陌生的事物到了此刻自己却觉得这些东西如此熟悉，甚至能够说出任何一个东西的名字。
许白焰的表情略微变了变，然后眼神眯了起来：“你说这里的时间是一个循环，也就是说我和你已经交谈过251次了？”
“许白焰先生，这就是第251次。
每次在你想起自己身陷时间循环圈之后你就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来试图打破这种循环。
但是每次都会以失败而告终。
我任记得你在第200次的时候屠杀了整个比奇堡的居民，当然最后也包括我。
那一次你想起自己身陷时间循环的时候比较早，所以你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
许白焰挑了挑眉头：“结果呢？”
“时间就和以前一样，重置了。
一切都回到了起点，你的所作所为也被循环的时间恢复到了起点，我们又想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回到了原点。”海绵宝宝平静地说道，“其实我们都只是被困在时间里的可怜人而已。”
许白焰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许白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太多消息。
首先海绵宝宝是比奇堡战利品收集者。
更重要的是这个中级评价世界的现实，这里竟然是一个往返重叠的空间？
自己竟然已经往返了251次？如果这251次的花费时间于自己到达这一天所用的时间都差多不。
许白焰不敢想象自己都呆在这里多少年了，这么久以来自己竟然没有发觉一点一滴，而且这么久自己竟然还没有完成这个任务？
...
在将脑海里散乱的线索整理一遍之后，许白焰深吸了一口气。
他发现事情真的如同海绵宝宝描述的一样，自己好像是被困在了这个地方。时间连续而重复往返，自己的记忆等会随着时间重新消失然后再次堆叠。
可是在灵魂深处，似乎还是有一些印象深刻的东西被自己记忆了下来。
“你是怎么保持自己的记忆的？”许白焰向着海绵宝宝问道。
海绵宝宝笑着说道：“自然是艺术与情绪帮助我记住了这些，或者换句话你是最近才出现在比奇堡的新人。
而我，则已经在这个地方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轮回。
几百年？几千年？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当轮回成为永恒，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一切都像是刻在我骨子里的经历。所以不管时间在轮回多少次，我的这种灵魂深处的记忆也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我成为了比奇堡时间重叠里面的疯子。”
“是这样吗......不过这些东西似乎也改变了你的存在，你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海绵宝宝了。
现在的你，不是时间的奴隶而是一个试图实现永恒的疯子。”许白焰笑着说道。
海绵宝宝点了点头，对此也没有否认。
在发现时间循环之后，他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内，他疯狂过，咆哮过，但是时间是不会给他反应的。
之后他却越来越理智，理智到疯狂。
他开始在无尽的时间里实现自己的价值，他想从某些地方实现艺术与情绪，他竟然妄想在折叠轮回的时间里实现自己的永恒。
现在的海绵宝宝看着许白焰就好是发现了当初的自己一般。
“还有多久时间会开始重置？”许白焰问道。
“在第二个人意识到自己处于折叠的时间当中时，时间就已经开始重置了。”海绵宝宝笑着说道。“这个过程，大概十分钟之后一切都将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许白焰回想了一下，自己原来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
那个海岛吗？
许白焰坐在凳子上思索起来，如果自己已经重复了251次，那自己肯定会布置了什么手段试图打破这种循环。
自己不可能坐以待毙，在这种时间轮回当中沉沦下去...
可是，自己究竟能在这种时间往复当中做什么准备呢？
...
许白焰开始回想起了这一次自己最开始的时候在干什么。
荒岛求生...自己造草棚...捕猎食物...
遇到贝利...和贝利一起出海寻找比奇堡...和贝利一起穿过浪潮...
等等！贝利！
许白焰脑海突然一惊，意识到贝利并不是比奇堡这种深海当中的生物，却会像人类一样说话。
但是随着自己摔入比奇堡之后贝利就消失了，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贝利...贝利...
这个名字随着许白焰的念叨越来越熟悉，许白焰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只蜘蛛贝利，就是自己布置的手段。
蜘蛛贝利是自己经历无数轮回之后在自己脑海里创造的一个伙伴。
他的目的是让自己能够更快的找到比奇堡的位置。
所以贝利一开始就对比奇堡的位置很熟悉，虽然他没有去过比奇堡。
但是他明确的知道比奇堡在海岛的那个方向。
如果贝利是真实存在的，那他应该和自己一起掉在比奇堡，正因为自己倒了比奇堡，这个虚拟的贝利并不需要了，所以贝利就直接消失了。
可是......自己既然想快点来到比奇堡，那原因又是什么呢？
调查凶案？尽快找到海绵宝宝？
自己这一切行动都是在自己无数次轮回之后确定下来的行动。
这时许白焰又突然想起了一个家伙。
鲤鱼律师！
许白焰此时没有着急，先向海绵宝宝问道：“其实法庭哪里，我就差不多猜到你是战利品收集者了，那时候你也察觉到了吧？”
海绵宝宝点了点头：“如果按照过去250次的经历，你都是消耗法庭上的时间，然后硬拖，直到法官做出错误的判决，将你判定为有罪。
之后我才会动手杀掉法官，杀掉花斑鱼警长，作为战利品再次露面，你才会被无罪释放，然后来找我。
这一次你自己的辩解到是很出色，提前来到了我这里。”
...
许白焰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是心思却开始不断沸腾。
“我自己的辩解？这么说鲤鱼律师也是假的，是我自己心里的一个幻想。当时在法庭上作为律师的人，就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为自己进行了辩护！根本没有鲤鱼律师这个人的存在！
但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这么做除了加快了时间线的重置速度，还有什么意义吗？”许白焰的额头冒出几丝冷汗。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但是轮回重置了自己的记忆，现在许白焰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这么做的深意。
自己现在不和以前的250次一样，提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但此时比奇堡的时间线......即将被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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