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赌约
诡异出现四处捣乱的孩童最终还是跑不出霁风涛的手，虽说抓捕的时候霁风涛察觉到了一些问题，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让这小娃娃变得如同泥鳅一样，哪怕是先天顶峰，要是没什么特殊手段，也绝对抓不住这家伙。
一只手提着短胳膊短腿不断挥舞试图挣脱的小娃娃，霁风涛落在了沈双两人面前：“失礼了。”
“无妨，不过这孩子就是那异数？”
沈双打量着不安分的娃娃，虽然不会说话，但这么被提着也没有哭只有闹，再看看一旁许多修为不够的弟子身上的伤口，这娃娃显然也不知道什么是轻重，怎么看都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连外表带来的欺骗性都无法掩盖他的凶性。
“不会说话，可以用还小来解释，但不通人性……雪仙与谷仙他们就没发现问题吗？”
面对霁风涛的提问，一旁的弟子回道：“当初太师伯的确说了人性的事，但……事关云落剑主，太师伯和云主他们都希望剑主出关后再行处理，然而这娃娃虽然能抓住，但任何方法都困不住，也就无可奈何了。”
“这家伙看着在这世间，实际似有似无，法阵都是死的，自然困不住，必须要个能够不断变化的牢笼，在这家伙虚实变幻的同时一同变幻才行啊。”
然而这就是思路所在，许多阵法的确要精于变幻，但无论怎样变幻，那都是阵法内部的变幻，阵法本身是不会变的，布阵的时候是怎样，最终结束依旧是怎样，除非布阵者在一旁随时调控，但那样的话，和一个人一直抓着娃娃有什么不同？还需要布置一处阵法，更加费事。
“这确实是个麻烦事，”霁风涛也很无奈：“暂且这样抓着吧，先去找二仙解决了两个孩子身上的问题吧。”
然而这个时候，苏月却说道：“也并非全然无法，或许可以找个地方让我们试试。”
沈双一开始有些不明白，不过在看见苏月取出五行兵刃的时候他也瞬间明白了苏月的意思。
“或许真的可行。”
霁风涛一脸不解，不过依旧安排了一处地方。
旋即两人双剑飞出悬与半空，一阴一阳运化五行。
虽然两人并未修行过五行之术，但也从林瑶那学到了一些适合的，可以配合相关五行兵器而使用的秘法，这一道困镇便是其中之一。
五行之力互相克制的同时又互相融合，只要设置得好，让阵法本身无时无刻都处于运转之中并不是做不出来，当然依旧有迹可循，但**五行阵法的方法思路与一般阵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至少可以试一试，毕竟是这个娃娃没有接触过的布阵方式。
“五行法阵么，”霁风涛笑道：“如果是五行之力生生流转之下，或许真就可行，只是没想到自诸子百家隐没需求年后，依旧有人会使用它。”
“百家传承从未消失，不过是隐匿到了世间最深处，好了，阵法成了，副云主，将其放入比圈之中吧。”
霁风涛依言娃娃放入阵中，并做好随时再抓捕的准备。
那娃失了束缚，当即就给霁风涛做了个鬼脸然后身形一闪就消失了，然而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阵法的边界，猛的撞了上去，而后头晕脑胀的落了回去……
苏月笑道：“看样子是有用的，他那虚实变幻的变化速度远小于五行阵法五行之力的变化速度，现在可以安心处理幻影生涛的事情了。”
霁风涛看着在里面不服输四处乱撞的小娃娃也笑了起来，随便安排了一个弟子守在阵法边上之后便带着那两个孩子向雪谷赶去。
此时，两名孩子都已经苏醒，见到这宛如仙境的雪寄流云，较小的那个女孩忍不住怯生生的问道：“你们是仙人吗？是来拯救我们的吗？还有好多人也过得很苦，能救救他们吗？”
年龄较大的男孩想要制止，但苏月先说话了：“你们自己都过得这么苦了，为什么还想着别人呢？”
“因为……因为……”
小女孩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确发现根本就答不上来，以她的见识和词汇量，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急了，顿时变得眼泪汪汪起来。
苏月摸着她的脑袋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小女孩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度，显得很舒服，但很快就变得焦急起来：“不能……”
苏月没听明白：“什么？”
“不能……不能太关心我们，会倒霉的，好多人都因为这样死掉了……我们……身上有诅咒。”
“不用担心，”沈双柔声说道：“我们不会被诅咒，你看我们现在在天上飞，诅咒飞不上来。”
小女孩的小脑瓜显然有些转不过来了：“是这样的吗？诅咒不会飞吗？”
“笨，”一旁小男孩看不下去了：“明明是诅咒害怕神仙。”
一直没说话的霁风涛忽然就笑出声来，倒是让沈双与苏月一阵侧目。
“没什么没什么，”霁风涛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只是想到了我最开始进入雪寄流云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和她们好像，可一眨眼，无数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眨眼这个形容可还行。”
“到了，”霁风涛指着前方的浮空岛：“雪谷，希望他们两在吧，明明可以抓住那娃娃，却因为懒得抓放任娃娃搞破坏，该骂。”
沈双确是奇道：“雪谷二仙不是……雪寄流云实力最强的前辈吗？”
“现在的确是他们实力最强，但并不代表辈分最高，比如我，如陆地真仙境的时候，他们可还没有出生。”
沈双这才想到，霁风涛实际上只是因为伤重难愈这才只展露现在的实力，这位当初可是干掉了魑王的存在！
苏月好奇的问道：“那雪寄流云辈分最高的是谁呢？”
“是云圣和云生剑长空无名，他们是同一辈人，不过各自因为各自的机缘导致实力并不强罢了，但长空无名空有高辈分的名头，可实际上真算起来只高于云主，算是雪寄流云中辈分较低的，他高在年龄，确吃亏在入门时间，同样的还有映清霜，她实力不弱于我，确比我辈分底，也是因为入门时间的问题。
只可惜我实力未复，否则也不需要来借助他们的力量。”
两人在脑海中思量着刚刚霁风涛说的辈分问题。
首先是雪寄流云的最强者雪谷二仙，实力最强但辈分并不高，然后就是云生剑长空无名只是先天顶峰但却和云圣一样是雪寄流云辈分最高的人可入门时间晚……这应该不算辈分而是算年龄？
霁风涛本身辈分要低于云圣但高于雪谷二仙，另一位副云主辈分低于霁风涛确高于云清，这样算起来，作为云主的云清辈分真的有很低了，苏月甚至在想，云清这云主办事的时候是不是很难，毕竟她上头都是长辈……
不过也没有太多时间给他们胡思乱想的，几人落地之后，很快雪谷二仙就出来了，对别人他们可以在里面等着，但对霁风涛，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那个捣乱的小家伙的事情待会儿再说，这两个孩子需要开启云天暮雪阵，需要用到云泉，然后靠你们出手了。”
“我们出手倒没什么问题，”雪仙有些无奈也有些为难：“但云泉现在问题……有些大啊。”
“不就是湮兽的问题吗？”
霁风涛微微皱眉：“我听他们说了这个事，没觉得有多严重啊。”
“说起来可能没那么容易理解，不如直接去看看吧，”谷仙提议：“云泉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
“也好，”霁风涛思索一会儿做出了决定：“那就去看看，这两孩子也一起带上。”
随即，众人便一起前往云泉，而同样是秘境禁地，云泉很3热闹，鬼荒禁地同样十分热闹，人间乱象并没有因为它被封锁起来了就放过鬼荒禁地，连其中的鬼荒族也无奈撤退到了禁地最深处。
此时，莫风就站在正在发生的骚乱的最前线，原本退守这里的鬼荒族已经再次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汹涌如浪一般的看起来和鬼荒族一样，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鬼荒族的家伙，那些只是傀儡。
莫风对身边的人问道：“这一趟昆仑之行依旧没有解决问题吗？”
“昆仑是个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圣叹息着：“他们不想插手人间事，连告诉一声关键都欠奉，只说一切与他们无关，也不知道幻影生涛会发展到如今这样是借鉴了谁家的功法。”
莫风哈哈一笑：“所以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一次无非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要我是你，哪怕多一次，都不会去那里。”
“总觉得也许哪天他们转性了呢？”
两人没有再对昆仑的事情多做交流，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前傀儡上，云圣在这里，便表明了这里的傀儡和幻影生涛脱不开干系，只是……
“鬼荒禁地之中的傀儡多为鬼荒之气构筑，我们的功法的压制效果被降低到了一个极限，哪怕日后外面的幻影生涛传承被全面压制了下去，这里估计将成为他们最后的生存空间。”
“所以你们依旧没有发现这门邪功是怎样传承的吗？”
“没有，毫无发现，二重天已经为了这事忙活了多少年了，但依旧没有头绪，就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一样。”
“太糟糕了，”莫风轻声道：“先解决了眼前这些傀儡吧，这些年，你那‘第二境’的实力可有进步？”
云圣苦笑道：“莫嘲讽我这第二境了，你知道那是假境界，只可惜，我这一辈子估计都无法突破这个境界了，但实力，等下你亲自见证吧，不要以为失了压制效果，这些傀儡就能在我面前放肆，莫兄，不如这样，我负责左边，你负责右边，看谁先解决如何？”
莫风笑道：“原来是想和我打赌，不过单纯的赌，没有彩头可没什么意思啊。”
“莫兄以为该要怎样的彩头？”
“你们雪寄流云除了云笈七剑之外，还有两柄云气成剑的云剑吧？破云，寂雪两把剑，我要是赢了，这两柄剑借我一用，要是输了，我这有应龙培育训练之法，如何？”
云圣眉头微皱：“破云与寂雪是我门中圣剑不错，但内里云气汹涌，就算是第三境的强者也是用一次伤一次，对外威力巨大，对使用者而言同样威力巨大，损失双剑合璧更是堪称毁天灭地，但那样的力量反噬，就算是莫兄你也要没命的，你要它们干什么？”
莫风笑道：“武器自然是用来使用的，要他们当然也一样，只说这个赌约是否可以，日后我去借剑，你们不可拒绝。”
“你……”
云圣还想说什么，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中一惊：“鬼婴？天命？！你不是已经摆脱天命束缚了吗？！”
“若是能这么简单的摆脱，那也不会被称为天命了，我不过是压下了而已，”莫风闭目：“他日借剑，便是我与天命做出了结之日，成则真正摆脱天命束缚，败自然是万劫不复，所以，这赌约可成立？”
云圣沉默许久，最终才幽幽一叹：“我的老朋友已经不多了，比试开始吧。”
莫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开始了！”
两人同时运转真元，尽化极招，浩大伟力冲击傀儡大军，周遭数十万傀儡尽数灰飞烟灭。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原本聚力结束应当顺势打出招式的云圣忽然放慢了片刻，直接就落后了莫风许多。
惊天动地之后，剩下的便是寂静无声，两人静静的站在由傀儡化作的灰色飞雪之中。
许久，莫风才轻轻道了一声：“谢了。”
云圣微微摇头：“正如我刚刚所说，我的老朋友不多了，我不希望再少一个。”
“我会尽力。”
“我倒是希望你能回答一定。走吧，我去找了无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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