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烟 10

　　“良哥……”她恐惧的发抖，她知道自己现在步了索启的后尘。

　　“姗姗，我在、我在，别害怕。”

　　“良哥，姗姗……会不会死……”

　　裴赤良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别胡说，我不会让你死。”他知道倪珊珊现在急需要补充水分，她嗓子一定难受的像是冒烟一样，可是密封的狗窝和镇守的牙牙摧垮了他寻水的念头，到底该怎么办？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恼，一丝一毫声响在寂静的夜晚都是那么的清晰，他听到门外小心翼翼的呼唤，虽然牙牙的嗅觉和听觉早就判断有人接近而大呼小叫，但是他依然在嘈杂的狗叫声中分辨出朋友的声音。

　　“良哥，你醒着吗？我是阿凯——”

　　“阿凯，你快回去，万一……”

　　“放心吧良哥，宿管处一小时前就检查完了，我带了馒头和水……”

　　魏令凯是他在汐止孤儿院的童年岁月中没有消失的好兄弟，其他孩子在院长的带领下将顽皮的天性埋葬从而得以被年轻或者年老的夫妻们领养，每次郭庆附耳接收邱兴德的密语以后，总是煞有介事的走到他们跟前，就像对自己的商品下咒语：你们最好明白点，人们总是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假如你们表现的足够优秀，那么被领养的几率很大。裴赤良和魏令凯在院长办公室门缝里看见邱兴德贪婪数钞票的摸样，简直像瞒着家里的母夜叉悄悄包养情人似地，内心的刺激只有自己知道。

　　在所谓的缘分或者认亲宴席上，他们两个热衷于恶作剧，趁着年轻的夫妻们起身敬酒时抽走他们的椅子，以至于爆发出一阵尴尬的吵闹声，将之前所刻意表现出的矜持抛到九霄云外，而孩子们也咯咯的笑个不停；在夜晚的切蛋糕环节，裴赤良向魏令凯使了个眼色，于是，在会客大厅陷入黑暗之后又爆发出一阵惊叫，慌乱中灯亮了，年轻的夫妻成了奶油玩具，他们两个孩子因为严重的教养问题也如愿以偿的留在了孤儿院。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裴赤良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更加迷茫，汐止孤儿院这个让他熟悉透顶的小天地似乎无法容纳下他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两个孩子迷惑的神情交换，似乎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困惑，只不过由于之前的意气用事而无法言说罢了，没有任何契机让他们说出那句话——我要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此刻，裴赤良暗暗叹了口气，狗窝外面的好兄弟把一个塑料包裹绑在细长的竹竿顶端顺着门洞移进来，这样的举动招致牙牙的疯狂吼叫，他知道只要狗窝里关着人，牙牙一定会时不时发出非正常吼叫，因此，他减少了被管理人员逮到的担忧。

　　魏令凯缓缓抽出竹竿的时候故意戳了牙牙一下，牙牙面对挑衅只能疯命吼叫，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去你的死狗，“良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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