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酒后吐真言
程碧何兮宏二人出了酒吧。
“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要提高警惕性，不过这个王八犊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撒野，我会好好教训他。”
程碧突然冷笑一声，“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虎妞跟你在一起时候也这样吗？是不是非得把我折腾死才开心？”
何兮宏忙搂住她的肩膀，讨好道：“怎么了，别生气啊。这不是最近特殊情况吗，这段时间都在争地盘，好多人撕破脸，背地里竟使些阴招，我……”
“刚才在里边我是给你面子，何兮宏，你给我想清楚，要么分手，要么就把你这些破事处理干净！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女人就是这么被作贱的？！”何兮宏看着程碧微微肿起的半边脸，湿淋淋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轻叹一声，将她抱在怀里。
程碧使劲推开他：“我就是一个农村女孩子，谁都靠不了……这几年来我到处跑剧组打酱油，遭遇过轻视、差点被别人下套失身，但我觉得自己过的还可以，能用自己挣的钱在A市有自己的一间房，能略微接济家里，只要我好好干，事业总会好起来的。你是我唯一一个全身心信任和交托的男人，说实话我真的想过跟你结婚……可跟你在一起竟然比拍电影还要惊心动魄，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好，不用你送我，我自己回家，明天把包给我就行。”程碧叫住一辆出租车。
“你有钱？”何兮宏也跟着坐进去。
“师傅，去上水小区。”
“师傅，我也去那儿。”
程碧扳起脸瞪他。她突然想起了二人刚见面那晚，她厚着脸皮坐进去他叫的出租车。
“师傅，我们小两口吵架，他离家出走跑到这来找女人，我是来逮他的！快走吧！”当时的她一叫理直气壮的蹭车，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谁知道二人会有这样的羁绊，她莫名其妙的被他吸引，神使鬼差做了他女朋友，然后一路走到现在，她恍然发现自己生活中大部分的甜蜜和痛苦都是他赋予，不知什么时候变的满满当当，难以割舍。见他与人周旋，斗智斗勇；见他狡诈如狐，笑里藏刀；见他白日里吊儿郎当一脸云淡风轻，半夜起来却靠在阳台栏杆上抽烟，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叹气。
他从不承认自己是好人，却肯在大冷天在买菜的老头前停下车，把所有的菜全都买回来，然后提着一大麻袋跑到她家里，说：“媳妇儿我饿了，今晚咱吃菠菜汤，再打上俩鸡蛋。”
看似强大的男人从不会轻易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真性情和弱点，总喜欢掩饰本真，然后在黑夜里一声不吭的独自舔舐伤口，或许这就是她最终喜欢上他的理由。
想到这儿，程碧叹了口气。可是两个人总是这样风里雨里的怎么能长久呢？
到了小区前，她边下车边道：“今晚上我想自己静静，你不要来找我。”
“好吧。”看着程碧进了小区，何兮宏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突然想找个人彻夜喝酒聊天。
宋煜不在这儿，也就剩下顾佑成还能聊聊真心话。
“师傅，再去芙蓉路的顾氏服装。”他知道顾佑成一直睡在公司里。
因为雪天路滑，所以车子开的十分缓慢，到了芙蓉路后，他给顾佑成打了个电话。
“我再有五分钟就到你公司门口了，大冷天的陪我喝点酒吧，我喝，你看。”
“真不巧，我出差了，在z市，要不这样，你去买点酒，咱们电话里聊。”
“也行……师傅，去御景苑吧。”何兮宏高声道，又问顾佑成，“出差干嘛呢，前几天不是刚出去的。”
“一个客户跑了，二十万的货款还没结清。”
“我靠……这事难办，一般找不到他。”
“是啊，留下一仓库的衣服，我们去看了看，数量倒是不少，但没几件好的。”
“要是好的话也不至于干不下去跑路了。”
出租车经过顾氏服装，何兮宏远远望去，一片黑暗，只有屋顶上厚厚的雪散发着莹白的光亮。
“正在经过你公司，里面没人，保安室还亮着。”何兮宏话音刚落，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他往声源处望去，皱着眉头道：“你听见这声音了吗？好像是你公司里面的车间塌了……”
“没听到，你确定？”躺在床上的顾佑成坐直了身子。
“百分之八十。你要不要让人去看看？”
“我打电话让保安开门，你进去帮我看看。”
“好。”
挂了电话后，刚下车的何兮宏又听见几声巨响，他亲眼看见对面工厂的一排车间坍塌，紧接着有几个人惊呼着跑过去。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顾氏服装公司所在的是服装工业园区，里面大大小小几百家服装厂厂房车间百分之七十的都有坍塌事件。
先前大伙还在朋友圈里发着下大雪的视频，说着“瑞雪兆丰年”，谁知到了晚上集体遭遇雪灾，纷纷叫苦不迭，忙着连夜安排人打扫修整。
顾家父母也得到了消息，赶到公司看情况，何兮宏帮忙张罗着安排人手清理其他车间上的积雪、抢修被屋顶压坏的机器、挪东西……顾佑成远在百里之外，明明着急也不能立刻赶回来，只好打电话安排各类事宜，定了明天最早的一班机票。
何兮宏拍来的照片上那屋顶上的积雪足足有三四十厘米厚，再加上夜晚温度降低雪变成冰，重量增加，A车间的屋顶是单层的彩钢屋面板，肯定不足以承受这么大的重量。是他考虑不周了，早知道在得知家里下雪时就应该联系人手及时清理屋顶。损坏的是缝纫车间，第二天还有一批货要做，可以把机器暂时移到包装车间，但这样一来工作效率肯定会大大降低，而且不知道其他车间会不会坍塌，如果雪下得越来越大，肯定要停工，不然发生人员伤亡就不好了。
顾佑成不停的思索着，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先好好睡觉。明天早起回公司看看情况再说。他想跟江瑜宛打电话，跟她讲一讲自己这一头乱麻，却想到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有些犹豫。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殷颜。
“喂——”
“佑成，是我，听说你来Z市了？怎么不联系我，我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我来办的事情比较棘手，也没什么心思吃喝玩乐。”
“哦，这样啊，你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我说一下嘛，我好帮你出出主意。还有啊，我看A市那边下暴雪了，听说有几家工厂车间塌了好多，你公司怎么样？”
顾佑成没想到她能说中，轻叹了口气道：“缝纫车间塌了一个，现在应该在清理呢，这雪要是再下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运转。不过没什么大碍，我明早回去，联系施工队加固一下车间，然后把两个车间的人合在一起先做着，大不了停工几天，弯几天发货，事后跟客户解释一下，都会理解的。”
“嗯，幸好没什么大问题，这雪刚下的时候都还挺兴奋呢，下大了就不好了。”殷颜道，“现在你们还在做衣服吗？做冬季的？”
“嗯，在做冬季的反单，还有春款的第一批订单。”
“那生意不错啊，据我所知很多工厂都停产了。”
“还可以吧。”
“那你就不用发愁啦，记得刚开始时你说没有人脉没有基础没有经验，一切都是未知的。现在好了吧，要想生意好还是得靠有实力的产品来说话。”
听着殷颜欢快又温柔的语气，顾佑成想起了刚创业时两个人打电话时的情景。殷颜一如既往的理智、通透、给他分析生意上的各种利弊，讨论人际交往，讨论以后买什么样的车子。此时的他有些怀念，也有些淡淡的苦涩。本应该安慰自己的江瑜宛现在在做什么呢？打雪仗？还是依旧在和那帮人吃喝玩乐？
他突然没什么心思再跟殷颜说话，简单聊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然后打电话给江瑜宛。
电话片刻后才被接听，确实别的女人的声音。
“你好顾佑成我是赵亭玉，我们在这儿吃自助呢，瑜宛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要不要我把她叫醒跟你说话？”
“她喝了多少酒？”顾佑成面色一凝。
“额，大概七八瓶啤酒还有一小瓶白酒吧……我们劝她不听，刚开始时好好的，后来一边喝一边哭，说什么‘凭什么嫌弃我’，‘我哪里不好了’，然后就开始抱着啤酒瓶哭……呐，她醒了，你跟她说。”赵亭玉把电话递给江瑜宛。
“你男朋友的电话！”
“啊？我男朋友？”满脸通红的江瑜宛坐起身子眯着眼睛道，“嘻嘻……我男朋友是顾佑成！谁都没有我男朋友帅！你……还有你！连我家小成成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她撅着嘴，指完李承阳，又指向程家郡，“哼”的一声竖起小手指头，表情不屑。
“瑜宛！”顾佑成开口叫道。
江瑜宛赶忙把电话放到耳边，身子摇摇晃晃的，十分甜蜜的笑道：“小老公你终于给我打电话啦，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紧接着她哇哇大哭起来，“你说我不如以前那么好，你说我让你失望了，我……我哪里不好了？！你不让我当礼仪我就不当，你不喜欢我走秀我就不去，这次是因为那个女生崴脚了让我救场我才帮忙的，你还骂我……呜呜……你骂我……”
“我哪里骂你了？”顾佑成无奈道，一听江瑜宛就是喝醉了，舌头都捋不直，哭的这么凶，不怕其他人笑话吗?
“呜呜呜……你就骂我了，就骂我了，你……你傻逼！你法西斯！讨厌你！”
“呵呵，江瑜宛，酒后吐真言，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管你管的太严，很讨厌我？”
“是啊！我就是爱你！我那么爱你你还嫌弃我，你还凶巴巴的教育我……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嘛？！
江瑜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引得其他饭桌上的人频频往这边看过来，桌上的其他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耍酒疯，程家郡的目光幽深，拿过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
“你捏我鼻子干嘛，我不擦！我不擦……”江瑜宛摇头表示反抗，“呜呜呜……佑成这里有个人欺负我，你快来，他不让我喘气！我快死了！”
“谁欺负你？”
“程家郡！”
顾佑成觉得自己心跳如坐过山车，一会觉得自己对她太过苛刻，想要原谅她重归于好，一会又觉得这个小妮子简直欠揍，不修理不行……
“江瑜宛，你大晚上的敢跟其他男人一起喝酒？”
“我不想跟他一块儿，我把他腰弄伤了才不好意思拒绝的，你不知道他伤的可惨了，佑成，他也挺可怜的，要不你别打他了，咱可怜可怜他吧。”
程家郡黑着脸到自己位子上拿了手机，深深的看了江瑜宛一眼，迅速转身离开。
周佳突然想堵上江瑜宛的嘴，她觉得如果她再说下去，等她第二天清醒过来一定会很后悔。
“江瑜宛，你现在听我的话，把手机给你旁边的女生，我有话跟她说。”
“不行！不给！”江瑜宛噘着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亭玉，“我才不要你跟其他女生说话！我会吃醋的！”
“那你想想，我跟别的女生说话你都会吃醋，那你跟别的男生出来吃饭，我是不是也会吃醋？”
“是！”
“所以说我是不是会生你的气不想搭理你？”
江瑜宛抬手抓了抓脑袋，认真思索了许久，道：“是！”
顾佑成觉得心好累。
“你把电话给旁边的女生。”
“不给！”
“听话，你给她我就奖励你好东西，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江瑜宛犹豫了一会儿，看了赵亭玉一眼，又转身瞅了瞅那边的周佳，把电话递给了周佳。
“喂——”
“你好，我看瑜宛醉的不轻，能不能拜托你吃完饭后尽快把她送回去，给她喝点蜂蜜水或者淡盐水、然后给她擦擦脸什么的，让她在宿舍里好好睡一觉。”
“嗯嗯好的，你不用说我也会安全把她送回宿舍的，放心吧！”周佳想了想，又道，“瑜宛真的很在乎你，这次你们吵架的原因我多少也知道点，但是你也不能光怨她，因为你们一个工作一个上学，思想观念什么的肯定会有点不同，有矛盾是在所难免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那你们尽快回去，不要再外面逗留太晚，等到宿舍跟我说一声。”
“好，你放心。”
挂了电话后的顾佑成有些头疼，“江瑜宛啊江瑜宛，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忍不住轻声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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