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假酒

　　李悠悠想着过几月把屋子盖好后就走出庄子到镇上做点小买卖营生，她也不能让张奎一辈子替别人做工。虽说，张奎一月有一两银子，但是始终不是自由身，做啥事都要像管事报备，在经过管事允许后才能做。

　　她想着空了就去张甲那里把猪肉的订单签了，古时候的猪并不像现代要靠饲料、添加剂催长，几个月后就能出栏，但这里的猪全靠粮食、蔬菜喂的，肉的味道就不一样，出一栏猪都要一年多。

　　几月后就要过中秋，她必须把这事提上日程才行，想着啥时候跟张奎说说，先把得来的银子拿来修房子。

　　“媳妇儿，你在想啥呢！”

　　张奎盯着李悠悠问道。

　　“没啥！没啥！你不是有事要忙吗？快些赶路吧。”李悠悠这才回过神。

　　张奎见李悠悠抬腿往车上去，着实吃力，伸手掐着她的腰身，直接放到车上自己坐在前面，这才对马林道：“走吧。”“大哥咱们去镇上买酒水，你之前可有过这个经验？”

　　驾车要走的马林，随口问着。

　　“不曾有，既然管事说之前那家酒水掺水厉害，我们不可再去，只能再去另寻几家。”

　　他倒是不担心，街上酒肆众多，自然可以进行挑选。

　　这次刘胜能让他出来采买酒水，也是不想再买那家掺水过多的酒。

　　之前负责采买酒水的是庄子的一个管事，按照规矩算的话，他比刘胜品阶低一个，也是要听刘胜的安排和意见。

　　但是那管事中饱私囊，在采买酒水的时候，捡着便宜的买，以次充好，弄得胡兴想办他又没法子。

　　因为那管事，不是直接在刘老庄，他从皇城来刘老庄两头跑，刘胜也是怕他在主子跟前，说自己坏话，便一直忍着没说。现在，正好趁着那管事晚了几天没到，他赶紧差张奎把酒水买来，也就悄无声息的断了那管事想贪钱的门路。

　　张奎知道自己肯定顶替了谁的职责，但是这是刘胜安排的，就是有人出来找茬，他也不担心惧怕。

　　马车走的可比牛车还快，小半个时辰到了镇上，马林好心把李悠悠送到了古茗的大门口。

　　张奎跟着下马车，“你们两人先在这处等我一小会儿，我把悠悠的事处理完了，就去买酒。”

　　马林与刘三同时说，“不着急，咱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正好我们俩吃点早饭。”

　　他们面前就是卖着水煎包、油条、胡辣汤和豆浆，也有小米粥，十分丰盛，闻着浓香可口。

　　李悠悠他们起来后就跟着来了，早饭都没吃，张奎便对马林道，“你们先坐下吃饭，等会儿银钱我来结算。”

　　“大哥你这是瞧不起弟弟我们俩了，两个早饭都不能请你们吃吗？你和嫂子赶紧去忙，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左右现在是早市，人不太多，他们在进城的时候已经交了车马费，马车早已安排妥当。

　　李悠悠这点与张奎快些去了古茗馆，走路时，她还问，“张奎，你这样假公济私有些不好哦。”

　　“对自己媳妇，就得这样，我岂能坐在那里吃早饭，让你扛着大包袱进去？”他说的倒是在理，李悠悠抿嘴一直笑着，许轻远的确是变得越来越好，相处之后，发现他是个很会照顾人的男人这会儿的古茗才刚开铺子，里面的掌柜的也是刚到铺子里，做生意的那又不起早，梁康自己打理铺子，比旁人要早来半个时辰，这会儿正喝着茶壶里的水，惬意的瞧着账本。

　　小三子敲门在外面喊道，“掌柜的，张家小娘子来了。”

　　“来了？张家小娘子可算是来了。”梁掌柜的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李悠悠没想到这次瞧见梁掌柜，他会这般热情。热络的让自己坐下，还给吃了杯茶，倒是让李悠悠有些受宠若惊。

　　“梁掌柜，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不用这般客气。”

　　她瞧着这梁掌柜就有事情，茶水还是别吃了，先问清楚再说。

　　“我想让一旁小娘子给设计几款夏天穿的薄衫，仿着我们这些样式就可以。”李悠悠听到梁掌柜的话，觉着事出有因，如意馆的梁掌柜之前开始说过，她设计出来的东西不具有潮流行，跟城内外的衣服穿戴风向不同，这会儿，怎生又让她设计夏装来了。

　　“梁掌柜的还是直接说吧，您、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她的直觉，女人的第六感可是相当准确。

　　梁掌柜本不想说的，但是见李悠悠这样问，叹息一声，随即说道：“之前找了两个准们做衣裳样式和打板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被苏山给挖走了，我这如意馆到底是动不了苏山的恶势力，只能另请其他人。我又想，我们古茗馆今年出几个不同的夏装样式，不一定比苏山的绣坊好，但样式一定要足够奇特，但是不失为当下百姓喜好的样式，这才想找张家小娘子商讨一番。”

　　这个啊，还真是阴差阳错的符合了她的专业——服装设计。

　　服装设计结合走秀模特，帮助梁掌柜在这城内造成舆论，不成问题没，只是这个方法，梁掌柜的同意吗？

　　“这样吧，梁掌柜我先依照你给我的样式，回家潜心研究出几个奇特却不失当地人喜好的样式来，等我做好了，拿给您瞧瞧，若是您选上了，我就把后面如何帮你制造舆论卖点的方法告诉你。”

　　“张家小娘子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方法？”

　　见李悠悠如此笃定，梁康还以为她已经有了想法。

　　李悠悠当然有法子，而且还是一箩筐的法子，倒是她不能这样直接不过脑子的说出来啊，面前站着个精明的梁掌柜，身边还跟着个，双眼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许轻远，她自然是要谨慎一点。

　　别人都不是笨蛋，不是你说什么都能忽悠过去的，李蕴想的十分谨慎而且细致。

　　梁康一听，见她是答应了，立刻高兴的说道，“只要我能压下苏山绣坊出了一口恶气，张家小娘子想要的价格，我自然能满足。”

　　“这事就先说好，我还要回去好生研究一番。现在，梁掌柜不如来看看我这玩偶，你觉着可好。”

　　“不用看了，玩偶直接收下，按照之前的价格不少你一点。我已经计划好了，在古茗馆的对面打算开一家玩偶铺子，当然鄙人是有心聘请张家小娘子当个小管事，我请几个绣娘来，你给教教她们如何做这个玩偶，你放心，月银我另外给你算。”

　　李悠悠并没答应，她是看向了张奎，寻了他的意思。

　　“你来决定吧，我如何做，听你的。”

　　“媳妇儿，你……若是真的喜欢这个，我断然不会阻止你，只是担心，你能忙的过来吗？我们还要孩子……。”

　　张奎是想着，既然都与李悠悠同房了，那要孩子肯定是早晚的事，现在若是李悠悠答应给如意馆旗下的玩偶铺当个管事，以后的日子可就忙的不行了，镇上、庄子里要两边跑，还要照顾孩子。

　　“我晓得了。”

　　李悠悠也能理解他的意思，随即对梁康说道，“玩偶铺的管事我就不做了，指导的话我可以来做，做几天你就给我几天的工钱就好，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可不可以说？”

　　梁掌柜笑着说道，“只管说，无碍的。”

　　李悠悠想着她那小姑子张月与她的约定。

　　“我想让我那小姑子来你这做绣娘，不知道掌柜的意下如何？”

　　“小姑子？此女子我不曾见过吧！不过，我这店铺不是想进就进的！本来我店铺不要绣娘，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也勉为其难的让她来试下工，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如果试不过那就不要怪了。”

　　李悠悠抿着嘴笑了笑谢过掌柜，心里不尽觉得这掌柜功夫了得。

　　张奎站在他身后，看着都着急有些感动了。

　　梁掌柜的也感觉到了李悠悠的真诚，他也是觉着那姑娘也够实在，当下就的答应了悠悠，等李悠悠什么时候交画稿，直接把张月带来。

　　古茗的事算是谈妥当了，李悠悠那一包的东西也给她挣了一两多的银子，可是欢喜她宝贝的不得了。

　　李悠悠拉了下许轻远，坐在卖早饭的摊子前，“你赶紧坐下吃点东西，你们还有事情，等会儿你和他们还有事情，我想在街上逛一下。”

　　“好，等你逛好了，去前面的福缘酒楼等我，我去找你们。”

　　张奎看着她说。

　　之所以选择福缘酒楼，是因为地理位置好，建筑物高，李悠悠在里面等他，他放心。

　　市井之中多流氓、地痞，像她这样一个女子，很容易被人欺负，张奎的担心不无道理。

　　……

　　街市热闹，店铺鳞次栉比，开张营业，门外亦有站着身穿灰色衣衫的小二，不管走到哪处，都能听到一句：客官里面请，吃饭还是打尖儿。

　　荷花镇地理位置优渥，虽是村前村没什么用。

　　“上门的生意你都不要，合该你这里挣不到钱，我既然瞧着入迷了，自然是想要买的，瞧着你手中的这些是旧书，你倒是说个我认为合适的价格来？”

　　她知道在古代正儿八经的书肆里面买书，价格肯定会高，今日遇到了街口摆摊卖书的，可不是像现代的夜市一般，这书的价格自然也是能讲价还价的。

　　她虽是慢慢的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却发现，除了平日的生活琐事之外，当真没什么喜好可够打发日子。

　　今日瞧见这小话本子，倒是生了几分心思。

　　其实，摆摊卖书的，里面的书籍都是一些旧书，也并未什么三书五经、正经科举读物，都是一些江湖话本子。那卖书之人，瞧着李悠悠，“小娘子是个读书人？”

　　“倒不是读书人，不过是买几个话本子瞧瞧。”

　　李悠悠随即微微下蹲，瞧着摊子上面的书籍。

　　她指着其中两本，“瞧着上面的名字是什么内功外功的，当真能练成？”

　　这话，她就是问了也是白问，哪个卖书的不说自己的武功秘笈世上绝无仅有。偏生，眼前这个就是个大实在人，他讪笑说，“小娘子说笑呢，你都说是话本子了，这讲故事的话本子，岂能连城绝世武功，要真是连成了，我自己都成个厉害的人，还能在这里卖书啊。这是先前，伺候的一个主子，喜爱收集这些有用没用的书籍，狂热追了一辈子，最后病死在榻。他是瞧着我在他身边跟了一辈子，说，家境清贫，无物可留，就把毕生留下的书籍给我，让我拿去换钱吧，谁知，这书根本就卖不出去啊。”

　　道是这么一回事，李蕴悠悠中似是明白了，倒是个可怜人。

　　她也不是去可怜卖书的人，而是觉着他的那主子，花了大钱买了书籍，最后死时，却只能卖书贴补下人。

　　瞧着摊子上摆着三十几本书，她报以同情的问，“你这书当是几文能卖？”“不值钱，不值钱，一本书五文钱，你要是要到话，我这些将近四十本的书都给你，你且给我两百文，可成？”

　　古线装帧的书籍，不过是两个巴掌合在一起的大小，厚薄有手掌略厚，一本五文钱，倒是觉着还可以。

　　见李悠悠点头答应，那卖书的人三下两口把包子吃到嘴里，立刻拿了一个小包袱，装了书籍，他收拾好之后，抬头看向李悠悠，野外瞧见街市口的侧墙外，有人盯着他这边。

　　心想，自己不过是个仆人，今日出门也是为了卖书换钱，那人盯的自然不是自己，但偏生却又是看向这里的。卖书之人瞧了下小娘子，暗道，莫不是有人觊觎上了这仙女下凡的女子。

　　他往前递给李悠悠包袱的时候，倾身靠近了李悠悠。

　　而李悠悠呢，因为这卖书的男人想占她便宜，正欲伸手，试一下自己练的掌心法，却听那人说道，“小娘子别往后看，方才我抬头，瞧见有人盯上你了，你有没有熟识的人，还是快快跟着一起离开为好。”

　　李悠悠不知被谁盯上，紧张轻声问，“可能瞧的清楚是谁，我夫君在福缘酒楼等我，我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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