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解之缘
“因为打战啦，日本偷袭了珍珠港，美中英正式对日德意宣战，所以咯，我这不是怕您有危险，急着给你送武器来嘛。”
听到美国佬的解释，徐倾城才猛然回想起历史书上曾读过的相关内容。
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中美英正式对日德意宣战，中国战区遂正式成为二战盟军反法西斯战争战场。盟军委托蒋中正任中国战区（含越南、泰国、高棉，高棉为今柬埔寨、老挝）统帅，派史迪威中将任蒋参谋长。英国封锁之滇缅路亦开放向中国后方运补。同时，国军也派出精锐部队远征南方，留下了转战缅因、血战昆仑关等事迹。
1945年8月初，美国在日本广岛与长崎先后投下核武器，日本天皇于8月15日宣布无条件投降。日本帝国于9月2日与盟国签订降伏文书，接受《开罗宣言》及《波茨坦宣言》规定、归还占领之外国领土。遂即满洲国瓦解，汪精卫政府覆亡，台澎诸岛后由中华民国进行接收。
当然，以上这些信息徐倾城并不记得十分清楚，她只记得珍珠港事件的大概时间，以及1937年七七事变至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这期间称之为抗日战争时期。再具体的那就抱歉了，上辈子战争离她太遥远，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唯一与战争有关联的，也就是每日播报的国际新闻联播了。
“感谢你的关心，老规矩，军火帮我寻个安全之地存放，我现在处于被人监视期，手上可用的人又太少，只能辛苦你了。”
徐倾城光棍的拍了拍美国佬的肩膀，笑嘻嘻的一句话将重担甩给了对方，“既然我归国前将财产转移给了你，就当做你为我两肋插刀的酬劳预支吧。”
“您还是老样子，除了打战，剩下的只愿意当个甩手掌柜，奴役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
看着人高马大的美国佬从裤兜里掏出条手帕擦泪，徐倾城抖了抖退后三步嫌弃道：“瞧瞧你近几年发福发的，纵向缩水横向堆肉，要所有穷苦百姓都能吃成你这样，那资本家才真的是该哭了。”
“徐，你还回美国吗？”
徐倾城一怔，有些意外美国佬会旧事重提，她以为当初回国的态度已经够坚定了，没想到一应老友仍然是一问再问，直到她真的用行动证明了她的决心，他们才从此闭口不再提到这个话题。
“我的根在这儿，当然不可能再去美国。”
“回”和“去”，一字之差，代表的归属感却不同，然而精明的美国佬依然不能理解徐倾城的决定。
“行吧，反正我不懂你们这些人的想法，明明在那里有更好的发展，却非要选择回到你们的国家重新开始，这在商人看来，分明是一桩亏本的投资。”
美国佬耸了耸肩，弯腰熟练的将定制服装打包到礼盒当中，在外面绑好丝带后，转手递给了徐倾城。
“拿着吧，有空过来喝喝茶，我月底回国。”
接过颇有些重量的礼盒，徐倾城面若轻松的点了点头，“抽空我会过来的，到时还要麻烦你帮我招待下人。”
会用到“招待”一词的，在徐的字典里，通常连朋友都称不上，美国佬明白的“嗯”了声，不情不愿的从茶几下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礼盒，有技巧的往徐倾城的方向轻轻一抛，就被她单手轻松的接到了手中。
“礼物？”
“嗯，礼物。”
美国佬咧嘴一笑，重重的点了下头，“回去再看吧。”
“好，谢了。”
徐倾城将小礼盒珍而重之的塞到手包最里边，再次向时隔三个多月才见到面的老友挥了挥手道别。
“回见。”
“嗯，回见。”
走出洋装店还未开口招呼，那个黑皮肤的黄包车车夫先主动迎了上来，态度恭敬而热络道：“您的咖啡，早您一步出的店门，这会儿还非常烫呢。”
车夫手中全是常年拉车磨出来的老茧，虽然摘掉了手套，可握着热腾腾的咖啡纸杯依然让他觉得温暖无比。刚刚进去的那栋装潢华丽的咖啡馆，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神秘高贵的富人世界，想不到他这辈子也有进去埋单的时候，这让他感到莫名兴奋的同时，也激发了他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心。
他还记得推开门的瞬间，馆中一股熟悉的女式香水味中还掺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奇特香味，而这浓郁的香味来源，竟然来自于自己手中握着的黑乎乎的咖啡。
想到这里，车夫心中遗憾的叹了口气，虽然闻过了咖啡香，可还是不知道它的味道是怎么样的。而这味道，恐怕是这辈子都指望不上能品尝一口了，毕竟这小小的一杯蓝山咖啡，竟然要花掉自己努力劳作一个月的所得，这让他如何舍得，花冤枉钱去享受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贵族做派。
“谢谢。”
徐倾城下意识的道了声谢，接过其中一杯咖啡握在手中取暖，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知道，这是冷热交替的一种应激反应。
“别别，您太客气了。”
车夫不好意思的弯腰摆手，因着手上还有一杯对方还未取走，故而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就怕不小心洒了这么金贵的东西。
“那一杯你拿去喝吧，天气冷，就当做劳你辛苦在外面等我的报酬了。”
“这，这，这怎么行？”
车夫瞪大眼，有些吃惊的看向说出惊人之语的徐倾城，这年头愿意多给车钱的富家小姐不是没有，可无缘无故买咖啡送人的冤大头，却是此生遇到的头一回啊。
“有什么不行的，我一个人，让你买两杯就是打算送一杯给你喝着暖身子用的，赶紧喝了吧，我这还急着赶去李公馆呢，迟了就耽误事了。”
“诶？诶。”
车夫被催促着稀里糊涂抱着咖啡杯就是一顿牛饮，也不管它烫不烫了，先喝进肚子再说，反正这玩意儿贼贵，说不定吃了能补身子呢。
靠着体内一股莫名涌出的“洪荒之力”，车夫拉着黄包车首次跑出了飞毛腿的感觉，他暗自揣测着可能是神奇的咖啡起了作用，这让他越想心里就越激动，越激动脚上跑得就越有劲，于是上海街头突然出现一辆速度堪比小洋车的敞篷黄包车，一骑绝尘的飞速驶过，惊呆了一众街头小贩。
“到嘞，小姐慢点下车，对了，仔细担心点脚下。”
车夫面色红润，喘声如牛，跑得几乎头顶冒烟了，竟然还能惦记着照顾贵客上下车。
“你没事吧？”看着有点兴奋异常了啊。
“没事，好得很，谢谢小姐送的咖啡，味道虽然不好喝，可非常的管用。”
管用？
徐倾城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见对方就是有点精神亢奋过头，其他的目前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于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放心道：“那就好。”
车夫重新抬起拉杆，高兴的冲徐倾城鞠了个躬，“小的常跑火车站那条路线，小姐以后要是还有需要搭乘，可否优先考虑小的车驾？”
哟，这还懂得拉回头客生意啊，这小子看着老实，实则贼精啊。
“行啊，回头要是有走那一段，一定指名你的车。”
对于合眼缘的人，徐倾城向来慷慨爽快，她看着得了自己同意的黄包车夫离开时的欢快步伐，受对方的情绪感染，一路带笑的走进了李默群的私人府邸。
带着礼物的，自然比空着手来拜访的人受欢迎，徐倾城到的时候，唐山海已经被派遣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于是被留下来的徐倾城只好独自战斗，陪着李太太、孙秘书的夫人孙太太还有一个李太太的闺蜜玩了一下午的麻将，搓麻期间她不是没有提议尝试新的游戏，可这群闲得只剩下虚度人生的女人，偏偏只喜欢她们熟悉的、可掌控的打发玩意，譬如麻将或者服饰珠宝。
这辈子被逼得只爱枪械弹药的徐倾城，混迹在这群精神空虚的大妈之中，居然没有显得半点不自在。
“碰！”
“碰！”
“再碰！”
“不好意思，胡啦。”
开玩笑，真的战场姐都敢上，更何况这一张小小的麻将桌！
靠着眼明手快的行动力，加上心算能力作弊器，徐倾城“杀”的这一桌女人是花容失色、片甲不留。没扛过一小时，她就被委婉的请出了麻将桌，光荣的升级成了围观的吃瓜群众，还不被允许开口说话的那种。
傍晚时分，唐山海开着一辆崭新的黑色私家车接走了无聊得快睡着的徐倾城。路上他只说了两句简短的话，却成功的止住了徐倾城的滔滔不绝。
“宰相死了。”
“现在去南京接碧城。”
当车子再一次停在了火车站门口，而徐倾城匆忙赶路间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承诺过回头客的黄包车小伙，她知道对方也看到了自己，因为他正亮着双眼兴奋的冲自己远远的挥手，可她已经顾不上理会这个热情的孩子，尽管她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车夫喜悦的声音。
“小姐，记得来坐我的车啊。”
摔，徐倾城走神间差点崴脚跌了一跤，幸而身边的唐山海即使赶路也依然记得看顾她，及时的拉了把手，让她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
诺言，果然不能轻易随便许下。想想自己当时怎么就能答应再坐那个小子的黄包车呢？也不看看他跑的路线，忒么的，火车站专线啊，除了火车站工作人员，谁神经了天天乘坐火车站专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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