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鸡头
距离我和孙宁的争吵已经过了三个月，也不是我不去追究，而是旅行社的调度工作让我确实忙的没有时间去处理其他任何琐事。我调侃我们这行招人的条件十分苛刻，长相和业务能力都是其次，最重要是泌尿系统要非常好，膀胱足够大，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卫生间。每天我七点已经到公司，晚上到半夜还会接到很多奇葩的工作电话。我出门孙宁还在睡觉，晚上回家他已经休息，我们并没有沟通的机会，当然我也并不想沟通，因为睡着的他和去了地狱没有区别。半年的婚姻让我明白如果一直去探索人心的深度，那么得到的大概率是人性的浅薄。
最近旅行社业务剧增，业务部门虽然赚的盆满钵满却也苦叫连天，业务经理陈姐由于怀孕保胎已经请假数天，底下的员工并没有能力代替，导致许多大的团队订单没有领头人跟进已经频频失力。我也被抽调到业务部门做些临时性的工作，今天早上微信群里通知会来一名新任的业务经理救场，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我们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但是也都不愿意为了改变世界而累死。
“把你们手上所有没有成交的订单中午之前交到我手上，下午两点开会，三点开始你们的预约和谈判工作，有异议就跟她说”。听到声音，我转过身，一头火红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已经站在我得身后，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开场白。指着我交代了这一番话。说完没等大家回复直接回了办公室，片刻宁静后业务部已经炸锅，并不是工作过于沉重，而是新来的业务经理居然是b市旅游行业小有名气的恶魔。
或许你可以不认识陈昕，但是你一定认识他标志性的红头发，按道理我们这个行业不许染发，不许奇装异服，不许特殊装饰，但是陈昕也就是现在的业务经理的红头发自从他入行起就一直在，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听到这个名字总让人觉得恐怖，他的厉害在于这个人没有下线，他所负责的订单成交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他可以低价格，可以让利润，可以加收费项目，就是不可以丢单子，曾多次传闻为了拿下订单，陪酒，或者牺牲色相。甚至牺牲手下的色相。并且他本人女朋友情人众多，很多传言说他和自己手下的业务关系暧昧，属于吃干抹净又不收房的类型。此时业务部女同胞顿时觉得危机四伏，骂声一片。
我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一年，也不算新人，这些传闻我也多少听过，不过本着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原则，还是接触了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而且我已婚，也不够明艳有魅力，所以并不担心。不过说回来陈昕的长相也并不具有亲和力，个子很高，极瘦，脸部轮廓分明，眼睛不大，眼角上挑，眼神犀利，面相凶，虽然也称的上帅气，但是一看就是不好相处也不能得罪的类型，所以在送完咖啡后，一整天的时间我也没有敢多看他一眼。
“林清，你送咖啡，他有没有说什么，或者对你做什么”。
“有没有占你便宜，不过你这姿色估计不太可能”。
“这样的人估计不挑人吧，林清你小心点吧，别吃亏了再”。
我看着这群聒噪的女人，默默抬起头，平静的说，陈经理说话了。
“说什么了？”
“嗯，知道了，说了四个字呢。不过我这种已婚妇女不具备你们所说的条件，还是你们小心一点吧，万一哪天出去谈单子吃了亏，回来可别哭，不过他不难看，你们也不算吃亏”。说完随之而来的当然是这些女人的毒打。陈昕并没有发难大家，只是指出几个订单的解决方案，会议也仅仅用了半个小时结束了，全程他都没有看任何人，交代完转身潇洒离开。只是他全天没有任何表情，我们怀疑他不是简单的人，而是机器人。
孙宁发信息今天要加班，也就是说今天只有她父母在家，难得早早收工的我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因为实在不愿意回去和他老人面对面的熬时间，不过即便孙宁在家我也并不愿意回去，因为他除了打游戏我们也并没有什么交流，就连每周需要上交的作业两个人也是草草了事，甚至连亲吻都省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跟我去一趟光华大厦”。
“去那干嘛”？突然紧张起来的我连敬语都忘了用。
“干嘛？去见客户能干嘛？”我此时真想掐死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走，剩自己在这让人家逮了当劳工还得承受风险。
“快走，要迟到了，让客户等你吗？”顾不上在多想，我只能硬着头皮，小跑跟上。
“光华大厦530名员工到做福利，一会他们的要求你记录下，尤其是一些细节”。我想着只是初步的谈判应该时间不长，赶紧完事回去睡觉，这还不如回去面对孙宁的父母，起码没有危险，此时的我肠子都毁青了。可能时间真的很急，陈昕的车速极快，本该半个小时的路程整整缩短了一半，惊魂未定的我又是满脸错愕，因为我们停在了t市一个中型餐厅的包间外，陈昕从容的开门，10人的包间里男男女女坐满了人，我机械的笑着应付，心里五味杂陈，早上我还励志改变世界，现在难道要奉献自己吗？我心里十分忐忑，看着陈昕火红的头发，这活脱脱的一个难看的“火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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