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动乱
此时的印国就像一锅沸腾的热水，全民愤怒，每天都有数千万人集结街头，为苦难的8341舰游行示威声讨中国，发泄情绪。
“......还在犹豫什么，在等什么？根据《敌国关系法》，”最大在野党国大党党魁的煽情演讲在电视台上、街头的荧屏上滚动播放，“我们应该立刻冻结敌人在我国国土上的一切资产，无论公司还是个人......那些与政府官员有接触的敌国商人必须抓起来以防国家机密泄露，对于取得印籍的，更要加倍防范，剥夺他们的自由送往集中营......”
“丹尼斯惧怕中国人，不作为，那我们代表法律自己来依法执法！”
“血债血偿！”
孟买的游行队伍里爆发出恐怖的蛊惑。
火星落入干柴中，噼里啪啦点燃偏激狭隘的民族主义，并迅速传遍全城。于是，早已集中在中资企业附近的人群发疯冲破紧闭的铁门和铁栅栏，或砸碎玻璃闯入中资卖场，如同劫匪般尽情掠夺，打砸，最后放上一把火付诸一炬。
暴行如瘟疫，来势汹汹，不到一天，全印所有城市染病，有中资企业的，一律抢光烧光，无中资企业的，见到凡是打中文字眼招牌的本地店铺照抢，抢急眼了，连日韩新加坡的都不放过。
民粹一旦走向极端，所有掩饰在平时的善良谦卑之下的丑陋人性便如海水退潮后的烂泥滩，暴露无遗。这种见不得光的肮脏品性极为容易受群体影响，互相比恶，愈加扭曲，进入恶性循环。
抢无可抢，恼羞成怒之余开始杀戮。
失去理智的暴徒们拿起武器进攻孟买富人区的中国富豪住宅、市中心中国人租住的公寓以及交流到印学习的住校大学生，没来得及撤离或抱着侥幸心态留守的华人被拖出大街殴打狂虐，妇女则更惨，惨不忍睹无法言语叙述，总之比起当年的印尼反华暴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天之内，在印国失联的中国人多达一百余人，资产损失数百亿人民币......
同一天，由钱天下领衔的谈判团乘坐专机飞抵曼谷。可是，不见谈判对手的身影。泰总买买猜非常抱歉，亲自来向钱天下解释，说印国航班因为游行暴乱取消了，新的航班待定。
“谈个毛，揍他一顿打出百年和平，你好我好大家好。”下榻的酒店里，秦川不耐烦嘀咕着。
从北京的冰窟窿到泰国的火炉，冰火两重天，仅穿一件短袖衬衣也汗流浃背，热得心烦意燥直想把皮扒下好凉快些。这样的环境更适合吵架打架，而不是纵横捭阖，泰国政府摆明了是支持中国开打。
“闭嘴！”
话音落入刘一博耳里，将军大叔很生气。
“老大，我没说错，你瞧，阿三放咱们鸽子，我敢打赌他们不来了。”
“哪那么多废话？真是活久见，当了二十年的兵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部下，没大没小口无遮拦。”
秦川耸耸肩膀，指着脑袋：“你看我这副模样有啥值得顾虑？说不准哪天出故障，壮烈牺牲。”
不羁不屑的表情下隐藏着内心深处的彷徨与担心，芯片人，一半人一半机器，不知究竟算是人还算是机器，夜阑静失眠时，种种未知恐惧泛起在心头，却无处可诉。想想未来，发现很可笑，根本没有未来，一个随时洞悉别人思想的人谁愿意与之牵手，谁愿意与之交朋友，无亲无友，一个人孤独终老......不行，得逼着疯教授快点解决这个问题......
“笃笃笃”
敲门声敲散落寞。
开门，是警卫小吴。
“首长，钱总请你们过去。”
钱天下正在会议厅会见泰国老大买买猜。
秦川老马识途，知道又到“国家征用你的手”的时候了。临出发前，大脑芯片的记忆体里又存入好几百G的印地语和泰语数据，阿三的手没握着，就握泰总的吧，不至于白走一趟颗粒无收。
来到会议厅，听到钱总与买买猜交谈的只言片语，字眼里有“克拉地峡运河”。
克拉地峡运河谈了数十年，年年只闻雷声不见下雨，明明是造福泰国千秋万代的工程，不知泰国人持何心态，一再拖延敷衍，白白错失一代人的发展机遇。当初若是当机立断，恐怕新加坡的繁荣都克隆到泰国去了，这个世界上哪还有鼻屎国的立锥之地。
“这位是我国政府的水利工程顾问，高级工程师，充，从殿宝先生。”钱天下为秦川引见泰国首政。
这时的秦川络腮大胡子，脸面经过激光打印贴上了一层几纳米厚的人造皮肤，与原样相去甚远。
“你好，阁下。”秦川说泰语，行握手礼。
买买猜热情回应。
钱天下配合得很好，与买买猜深谈了克拉地峡议题，买买猜的脑海里关于克拉地峡的脑电波活跃异常，不到两秒，秦川截获了他想要的信息。
负能量信息。泰国人根本不想开凿连通南海与印度洋的运河，一方面源于其懒惰的本性，安于现状害怕改变，另一方面还是害怕，深入骨髓里的惧怕，惧怕因此受到中国控制。
这是近乎无解的议题，多谈无益，所以秦川兴趣索然。
会谈结束后，钱天下听取秦川的汇报后久久无语。恰逢接到关于印国动乱的最新消息：中国在印投资损失惨重，发生大量人员伤亡的恶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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