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屁面子
月色朦胧，山林间静悄悄，充满压抑的气氛，空气满是凝重。手机端 m.场四十余人，皆噤若寒蝉，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只有不自觉的虫儿，还躲在草丛叫个不停。
朱丹目光如刃死死盯着老大，震怒之色溢于言表。
谁也没想到，王子牟救了他一命，他竟还会反咬一口。
事实如何，谁都明白，狡辩无益。即便是身为他的下属，也均觉有些过分，更莫说旁人。
重华如不是顾忌王子牟和朱丹的关系，早已冲去拼命。不过即便他强压怒气，但起伏不定的胸膛也清楚明白的向外人传递出他的愤怒。
如此行径，颠倒黑白，简直欺人太甚！
小银更是气得哇哇直叫，怒道，“好你个狗东西，还敢污蔑我主人！你丫的如不是和朱丹有裙带关系，今日便要了你狗命！朱丹的老爹也真是的，咋犯下如此错误。我不明白，都是一个爹妈的种，人和人的差别咋这么大呢？”
其实也难怪小银有如此感慨，朱丹和四兄弟可谓天壤之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前者温尔雅，待人真诚谦和，后者则深染高门习气。
不过任凭旁人如何愤怒，王子牟反而静如水。并非是他不愤怒，而是早已司空见惯。
所谓好人有好报，那不过是一厢情愿。泯灭良心者，更是大有之。
而且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但他心有一杆标尺，谁对他好，他便自然对对方更好。谁要是敢欺凌他，敢污蔑他，但将不公正之事强加于他头，那么他将毫不犹豫的反击，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既然已经没有道义可讲，那么用拳头说话。既然无法以德服人，那么用力量让你臣服！
他心下冷然，对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介跳梁小丑，根本不值一哂。
不过他虽能“泰然处之”，可朱丹却已按捺不住心怒火。他们不论如何对待自己，他都能忍。可他们胆敢污蔑王子牟，那绝不能饶恕！
王子牟虽然和他仅是结义兄弟，可在他心目这个義弟却亲兄弟还要亲，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之和他父亲的感情还要深厚。倒并不是他和王子牟有过多么漫长的相处，而那纯粹是一种脾气相投，相见如故的感觉。
在内心的，他和王子牟都是同类人。可因家庭环境的原因，他无法像王子牟那般用于反抗一切。
也正是因此，他深刻知道被人冤枉、污蔑是何等感觉。
“你到底认不认错！”朱丹再也无法压制怒火，寒声道，“事实如何，难道非要我揭穿么！”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他的怒火，随时将要爆发。
他是真的怒了，从未如此愤怒过。
旁人亦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模样，只觉如坠冰窟，犹如狂暴的寒风切割者身体，直教人心惊胆战。
从前的朱丹，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似乎从没见过他发火过。可当真见识了他的怒火，才知道龙有逆鳞实非虚言。
众武士固然惊惧无，便是四兄弟也面有惧色，显然畏惧朱丹的威严。
只有那老大还顽抗到底，目隐隐有怨毒之色涌动。虽然他们都是同父所生，可朱丹生来便他们身份尊贵得多，父亲也对他倾注了最多的关注和最多的期望。
他举得不公平，凭什么自己该生来之低人一等，凭什么自己该朱丹一直压着。他要反抗，他绝不会束手待毙。所以他联合了其余三个兄弟，与之对抗。
之前四人处处与朱丹作对，也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更让他沾沾自喜，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可今天，这个梦幻泡影被彻底打破。
老三、老四心志不坚便也罢了，连和自己同气连根的老二也迫于朱丹的威严而屈服，这让他又是愤怒，又感到巨大的危机。
说到底，他们这个“联盟”还十分松散，根本不堪一击。
他不能在退，更不能屈服，否则这一生都将生活在朱丹的阴影下，永无翻身之日。他心一横，一咬牙，暗自大喝，“拼了！”
诸多念头，如闪电般在脑海掠过。他猛地仰起头，直视朱丹，大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大兄，你便颐指气使，更可骑在我的头！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是非黑白，咱们待得父亲来了再做分辨吧！”
积压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让他十分激动，声音高亢而颤抖，震彻山林。
场静得可闻落针。人人均已无震惊的眼光看着他，连他的三个兄弟也不例外，似乎没想到他反应竟如此激烈。
朱丹更是又惊又怒，不敢置信的盯着他，浑身遽震不已。
脑海，小银长叹道，“哎，又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看来他长期生活在朱丹太过耀眼的光辉下，渐渐心理扭曲。”
那老大的心理，王子牟何尝不明白。而他再三忍让，也不过是看在朱丹的面子。如今对方既然自己不要脸，那他更不会有任何顾忌。
念及此，他倏地站出一步，目厉芒大盛，冷道，“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便等着瞧！”
言罢也不理会对方反应，自顾走开了去。
那老大胸膛剧烈起伏，显得惊怒异常，却又无言反驳，只得冷哼一声，挽留一点根本不存在的颜面。
“哼，我倒不信你还能颠倒黑白！”重华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追随王子牟去了。
朱丹则冷哼一声，怫然而去。
一时间，场又只剩下兄弟四人和一众茫然无措的武士。
“大哥，我们理亏在先，还是不要斗了吧，我们斗不过他的。”老二见朱丹离去，这才出言劝道。
老大双目一寒，眉毛一横，冷道，“怎么，连你也怕了？你如是怕了自可与我划清界限，我绝不强求！”他虽说不强求，可语气凌厉之极，目凶光赫赫。
老二眉头一皱，激动道，“大哥，你这是说什么！咱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难道我不帮你还去助外人？只是我不愿看你被父亲教训一顿，无处下台。”
老大闻言，眉头稍展，凝声道，“你放心，一切我自有定计。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老二见他一副毅然决然模样，情知劝解无用，也不再多言。
老大默然不语，冷冷扫了一眼老三、老四，自顾朝剑虎兽的石头走去。
与此同时，王子牟、朱丹二人来到僻静之处。重华知两兄弟有话要说，也不打扰，站在远处望着黑夜。二人面色默然，或凝重不一而足。
走了几步，朱丹倏地停下脚步，脸色更加凝重，随即又叹了口气，颓然道，“哎，这是兄弟，让二位见笑了。”
王子牟淡淡道，“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有什么可见笑。看这样子，他们似乎和大哥你并非同母所生吧？”
朱丹吃了一惊，愣愣的盯着王子牟。
“哈哈，不用如此惊讶，因为有我神机妙算的神算子在，你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我神算子掐指一算，这些小事早已了然于胸。”小银牛皮哄哄，大声道。
王子牟心下好笑，好在见惯了小银马后炮的作风，也不以为意。
这时，才听朱丹道，“義弟你说的不错，我和他们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娘亲在生下我不久后便去世了。后来父亲又娶了另外几个女人，另有八子二女。他们四兄弟名叫仲风、季风、叔风、伯风，乃是同母所生的兄弟。特别是仲风，此人极为嫉妒我，事事与我作对。平素虽然碍于我的威严也不敢太放肆，今日终于撕破脸皮。”
言及此，他神色顿时黯然。
小银拍手笑道，“风？季风！那是不是还有飓风、龙卷风、发疯？哈哈，你老爹取名字的技术也太差了，这些名字连没一点技术含量。”
王子牟没有理会小银胡说八道，心下微叹，“这是高门大族的兄弟情。”看得出朱丹很受他父亲器重，让他身肩负了太多的压力。可也正是因此，其他兄弟们才为之羡慕、嫉妒，甚至是怨恨。虽然朱丹极力想要保住亲情，如今看来，怕都已付诸东流。
他的兄弟们非但不领情，反而愈加变本加厉，那老大，仲风便是明证。不过他心却有一个疑问，却又不知如何问出口。
朱丹见他面有异色，问道，“義弟你心有什么疑惑么，尽管问吧。今天愚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子牟见他这般说，也不做作，问道，“我记得之前在琅邪山时你说是为了给母亲寻找灵药，难道……”
他没说下去，朱丹却已明白，苦笑道，“不错，她是我的继娘，也是他们四兄弟的生母。”
“啥！”小银吃了一惊，失声道，“他们四个如此对你，你还舍生忘死他的妈！也不知说你真傻，还是假仁假义好！”
只听朱丹又道，“愚兄知你定不理解。可她毕竟是我继娘，我不能见死不救。他们四个领不领情是他们，我有自己的行事原则。”
“我明白。”王子牟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他不在乎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王子牟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做事有自己的原则，那便问心无愧。
朱丹朝王子牟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傻。罢了，说说他吧。”
“谁？”王子牟微感吃惊。
小银则没好气道，“我说主人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反应快点好不好，不要出洋相了行不行，可不可以不要给我小银丢脸？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兄，你到底问谁？”
“噗！”
王子牟连喷“狗血”，彻底被小银打败。
只听朱丹道，“是你认识的这位新朋友。我看他胸满腔抱负，志存高远，嫉恶如仇，的确是个人物。”
“我说老兄，是不是把这些赞美之词用错了对象。这些词语，好像是专门用来形容小银我的吧？”小银又来捣乱。
王子牟知他问的是重华，于是将重华之事粗略讲了一遍。朱丹闻言，目赞叹之色更盛，道，“的确是个好汉子，值得深交！”话音未落，忽然间蹄声如雷，惊破方才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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