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高门习气

　　汜水城，在姚墟城西南三百多里，乃是方圆千里之内的最大城池，因其面临汜水而得名。≦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品　≧≦　书　≧≦　網　≧汜水乃是一条大河，波浪滔滔，水流湍急，汹涌澎湃。传闻箭神后羿便曾经斩杀妖兽于汜水，解救一城百姓。

　　王子牟和重华一路奔驰，到得天擦黑时，才到得汜水边。

　　但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达两百余丈的大河，河水从西滚滚而来，带起轰隆震耳的水声，惊得人心神发颤。湍急的河水，卷起巨大的浪头，不断拍击着河岸，渐起无数水花。

　　大河滔滔，奔流不息。人站在他的面前，也未免显得有些渺小。

　　一水之隔的汜水城，在烟波浩渺若隐若现，隐隐可见其恢弘的轮廓。

　　不愧为方圆千里之内的第一大城，仅粗略一看，少说也有落日王都两个大小规模，繁华程度自是不言。

　　此时天色渐晚，城门早已关闭，虽然以王子牟和重华的本事要进得城去也非什么难事，但二人并未打算进城。

　　因为谁也不知道姚弘在汜水城内有什么势力，有什么人支持他，如若打草惊蛇，那便得不偿失了。

　　二人回奔十来里地，找了个僻静的密林，准备在此过一夜。

　　但见得树林茂密，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齐膝长草，在夜幕下黑压压一片，给人以一种压迫感。

　　不过这荒郊野岭，也正好给了二人容身之处，却不虞被外人发现。

　　二人在一避风干燥处歇下，吃了些干粮，凑合着也算是一顿。

　　过了一会儿，忽听得重华叹道，“此次如无王兄弟你极力相助，重华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银笑嘻嘻道，“只可惜，你只有一个心术不正的弟弟，要是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姐姐或者妹妹那便好了。到时候将她或者她们介绍给我主人，那也算你报恩了。”

　　“你这家伙，净胡说八道！”王子牟暗骂小银，继而道，“举手之劳，而且我也正好要来汜水城。”

　　大哥朱丹在汜水城，临行前如何也要见一面。

　　重华自然不知其咎里，还以为王子牟是谦虚之言，甚为感动。但他并不做过得的口头感谢，而是将这份感激埋在心底，转而道，“姚弘躲进了汜水城，但偌大的城池要找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只怕要找到他，当真是大海捞针。”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想要在汜水城找一个刻意隐藏的人已是困难，那那个人很有可能再次逃跑。

　　不过王子牟倒并不担心，道，“放心吧，我大哥便在汜水城，有他相助定不是什么难事。”

　　朱丹身份尊贵，在汜水城肯定很有能量，要找到一个人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重华却吃了一惊，道，“大哥？难道王兄弟还有一个兄弟么？”

　　王子牟知他误会，淡淡一笑，道，“是结义大哥。”于是将如何与朱丹相遇结拜之事说了一遍，只是将干系重大的机密之事隐去。

　　一言未罢，重华脸露出向往敬佩之色，感叹道，“如此人物，无缘得见，真是可惜。如他这等身份尊贵，却又没有高门习气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啦。”

　　“高门习气？”小银大感有趣，“难道是喜欢将门修建得高高大大么？”

　　他的猜测当然太想当然，与事实相差甚远。

　　王子牟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是高门习气？”

　　听得这四字，重华脸露出愤愤然的神色，道，“所谓高门习气，便是高门大族的风气。他们身居高位，占有大量财富不说，还不断欺压百姓，甚至蓄养奴隶。这些高门弟子，个个高傲自大，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根本瞧不起我等普通百姓。哼，他们甚至根本不将我们当人看！”

　　王子牟闻言，这才恍然。

　　所谓的高门习气，不过是因为高门子弟长期身居高位，养尊处优而养成目空一切的习气。这种习气其实在青州的高门大族已不新鲜，只是原富庶之地，这种习气更盛，演化得更加厉害。

　　王子牟想来看不起那些所谓的高门大族，对于此种习气更是憎恶之极。他从小出生贫苦，深知百姓生活之艰难。即便是得知自己是箭神之子，身份尊贵，也绝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和父亲都是用样的人，蔑视权贵的人。

　　他于是道，“哼，所谓的高门大族，还不是建立在压迫百姓的基础！”

　　言语间，不屑之气溢于言表。

　　重华闻言，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王子牟有如此反应，继而大为欣喜，激动道，“想不到王兄弟与我不谋而合！自从轩辕黄帝建立王朝以来，经历了颛顼帝、帝喾到得眼下尧帝已经传是整整四代，已然有数百年之久。而在这漫长的岁月，这些高门大族发展得越来越强盛，也越来越腐朽，他们对百姓压迫与蔑视也越来越过分！”

　　小银插口道，“想不到啊，这家伙竟有如此见解，也绝非一般人了。嘿嘿，你不是想要推翻王朝，自立天下吧？”

　　王子牟心一动，重华不论言行皆不同凡人，显然是个胸有大志的人，是否有异志那也无从得知了。转而问道，“我看重华兄你胸怀天下，是否想过要改变这种现状？”

　　重华神色黯然，道，“但凡有志男儿，谁不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然而高门势力盘根错杂，牵连极广，又岂是我一人能够改变。”说着又忽的叹气道，“哎，还说什么胸怀天下，如今在下连自己的事情也全靠王兄弟你操劳，真是可笑。”

　　小银嘿笑道，“这说明一个问题，那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虽然你算不什么好汉，但得我主人一人，那足可抵挡千军万马。只要有了他，你要争霸天下，那也是再简单不过了。当然，怕怕你根本请不起他，嘿嘿。”

　　王子牟暗自摇头，当然知道小银是说笑。

　　如今他一心追求武道的巅峰，只想早日成为天下至强的存在，将天宫和神门连根拔起。至于争霸天下之事，他并没有兴趣。

　　不过这番话在心里想想便也罢了，自然不可能说给重华听，于是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吼！

　　重华闻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突然间被一声巨大的声音打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人皆是一惊，脸色大变。

　　听方才那声音，好似某种厉害之极的妖兽发出，足可排山倒海，极具气势。只不过因吼声太过短促，二人又都没有注意，故而谁也没有听出到底是何等妖兽。

　　吼，吼，吼！

　　在这时，又听得三声怒吼咆哮，震彻山林，惊得层林簌簌作响，好不惊人。挺难声响，如呼啸一般，但又如金属摩擦，很是尖锐刺耳。

　　“有妖兽！”重华一个筋斗从地弹射起来，双目警惕盯着四周。然而周遭黑洞洞一片，又哪里能看见什么。

　　不过他并不敢大意，因为从声音来听，此兽已然不远。

　　“咦，这可了，此处在原腹地，附近又没有什么名山大川，怎么会有妖兽出没呢？”小银诧异道，“难道这些妖兽都吃坏了脑子，没事爬出来送死？”

　　王子牟心下暗凛，亦是惊疑。

　　要知道妖兽也是深有智慧，很少出现在人口稠密之处，一般都生活在深山老林，江河湖海之。因为人多的地方，也意味着修炼者众多，危险性极高，一个不小心，命搭进去了。

　　妖兽也不蠢，很少会闯出来。今次在这儿遇到妖兽，的确很是怪异。

　　这些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王子牟并没有过多的追究，而是放开六识，耳目感知无限放大，将周遭的一切纳入心底。

　　仅仅是三息之后，方圆十数里内纳入王子牟的侦查范围，已经粗略摸清了情况。

　　一旁的重华见他不动如山，气息一点波动也没有，然而整个身子便如嵌入了身后的夜空一般。王子牟明明在他的面前，可他觉得后者早已消失。王子牟已然和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重华何时见过如此神的本领，不由得又惊又骇。

　　他却不知，此时的王子牟，已然达到了返璞归真之境，方能够将自己融入环境之。要达到此种境界，当然得益于他精神力进步。而且他小小年纪能达到如此境界实在骇人听闻。因为换了任何一人，在修为臻至六重天之前，休想达到。

　　王子牟虽然清楚自己身的变化，却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等水平，故而并无惊讶之色，反而安慰重华道，“你不必担心，它尚在五里之外，而且自有人收拾他，用不着咱们操心。”

　　“你……你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否则怎能将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彻？”重华哪里知道王子牟六识的奥妙，双目瞪得斗大，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不过他并非不相信王子牟，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因为以他的修为，能够探查方圆里许之外已是极限，五里之外更是想也不敢想。只是不知道让他知道王子牟能够侦测的范围远非五里，不知他又当作何感想。

　　“哈哈，真是大惊小怪。”小银笑道，“你跟着我主人要记住一定，任何不可能之事都有可能发生在他身。等你见得多了，便也麻木，更不会怪了。”

　　小银的话虽然是歪理，但也有几分道理。

　　因为在很多人眼，王子牟便是迹的代名词。

　　王子牟当然没有理会小银，而是神色淡然，暗自提聚真元。虽说可能用不着自己出手，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而方才还惊疑不定的重华见王子牟如此镇定，又是惭愧，又佩服，不知不觉间，自己狂跳的心也安静了下来，显然是受王子牟感染。

　　如此这般，气氛凝重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不断传来的兽吼声。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兽吼声越来越近，又见得不远处的丛林火光冲天，喊声震天，也不知有多少人追来。一切和王子牟所说的分毫不差，重华满目皆是崇敬之色。数息之后，突然只听得咔嚓响声不断，前方树木麻杆般倒下，一庞然大物跃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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