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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是,卑职这就去准备。”离开之后突然想起,整个并州城都没有剿匪的先例,难道要向北凉攻城一样再开战事?街道行人纷乱,刘郡守有些不知所从,随着乱纷纷的衙役往郡衙而去。

  纷乱的一夜很快过去,王琎僔忧心一夜憔悴不堪,心中懊恼不该将沈宛带出远门。严承嘴角也是长了一个燎泡,虽然有崔元浩再三保证郡里的衙役会昼夜不息寻找沈宛下落,一颗心还是渐渐往下沉。看到恩师白发焦急的模样,只得按下心绪,强自支撑,端了稀粥劝王琎僔好歹坚持到沈宛回来。

  “姐姐那么孝顺,要是回来看到您憔悴担忧,会很自责的。”王琎僔苦笑,都是好孩子啊。伸手揉揉严承的脑袋,沈宛不喜严承以师叔身份自居,两人相处起来更像是姐弟。心中骄傲与担忧夹杂,着实是揪心不已。

  沈宛却在夜间方才醒转,陆千游医术精湛,醒来时已经有力气开口说话,喃喃道:“飞花轻似梦,白榆思故人。”

  “你醒了?”陆千游惊喜问道,伸手探了她的脉象,点头道:“看来昨日那一碗安神药效验很好,你的伤口再将养半个月也就好全了。姑娘必是有后福之人。”

  “谢先生救命之恩。”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自己先前的处境果然不好。昨夜晕厥之前见到的是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沈宛轻轻道:“小女子沈宛,还要感谢昨夜柳树林外相救之人。”

  “嗯,我去叫他。”陆千游起身,又道:“有的事情就像是噩梦,为了以后的生活更加顺畅,我们须得忘记许多不该记的东西。”这是指点自己守口如瓶了,沈宛蹙眉道:“小女子知晓了,谢先生提点。”

  一时罗译进屋,依旧身穿一身玄色锦衣,袍脚处以银线绣制云纹,面上玄色面具更添清贵气息。吃不准昨夜厥过去之前说的几个字有没有用,沈宛听到罗译冷静问道:“姑娘有话想要告诉在下?”

  “你们是在找东西吧?那些人,杀人之时我也在。那个方脸的北凉人断气之前念了一句诗,我想也许可能有用。”

  罗译挑眉:“说说。”

  “飞花轻似梦,白榆思故人。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

  “只有这些?”

  “嗯,确实只有这些无误。咳咳,”咽喉干痛牵扯脖颈处伤口,沈宛蹙眉努力吞下少许唾液。罗译身形微动,将桌上的水杯递给沈宛。沈宛微微吃惊,这人满身的生人勿进气息,敛眉从修长如玉的手中接过水杯,轻声道:“多谢。”

  “你可是崖山书院王琎僔的孙女?”

  虽是吃惊,沈宛柔柔答道:“是,我遭到歹人劫持,幸得公子搭救才能转危为安,其余的一概不知。”

  “很好,救你的是常来永泽郡行商的人,因为怕被官府怀疑,直接将你送到了城内的医馆。你既然已经醒了,家人自然会去医馆接你。”

  “是,沈宛的命是医馆的大夫救的,从来没有见过公子。”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罗译少时出门端进来一碗小米粥,沈宛用左手端起一饮而尽,腹中舒坦的同时睡意袭来,安安静静地睡在了被褥之中。王琎僔几人得了消息在医馆中看见沈宛之时,她还睡得很香。对白胡子的大夫感激涕零,严承自动对老大夫叩头致谢,崔元浩送上的更加实惠,三锭亮澄澄的大元宝。老大夫淡淡道:“救人乃在下本分,当不得诸位如此多礼。”

  刘文玉亦是真心地高兴,扬手道:“果真不愧是悬壶济世的柳老先生,本官明日就将减免医馆三年赋税的陈条送来。”

  三年的赋税够给不少贫苦百姓赠医施药,柳大夫喜道:“草民谢过大人!”

  既已平安归来,王琎僔心中大石放下,虽然担忧沈宛的伤势,也在众人劝说之下前去参加文会。崔元浩遣了别苑中稳妥的厨娘一日三餐为沈宛熬汤煎药,又有严承送来的话本打发时日,半月后文会结束,沈宛的伤也已经好了大半。关于那夜柳树林中的争端民间并无多少流言,想必官府下令知情人三缄其口。期间崔元林还来探望过,旁敲侧击那日的情形。不知为何,这位年轻的亲戚让她觉得如芒在背,远不如那日的黑衣人让人信服。沈宛一口咬定歹人劫车后自己就受伤晕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馆。医馆处查到的消息对证无误,崔元林留下一堆补品离开。

  来时三人成行,回崖山的时候崔元浩自告奋勇沿路卫护。王琎僔本意文会结束后就直接进京,思及沈宛伤势,决定还是先回崖山养伤,来年再进京。半道上崔元浩收到家书,承恩侯崔骏让他务必请王琎僔进京指点族中子弟时文。一同来的还有承恩侯府的拜帖和一应马车伤药等物。对方诚意满满,王琎僔亦不是拘泥之人,与沈宛说清情况之后直接上了进京的官道。沈宛见劝说不得,心中哀叹,每日在马车中恹恹的翻看话本。

  云夫人不仅为沈宛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随行 遣了一名懂药理的婆子和两个婢女。眼见一路上众人侍奉十分尽心,王琎僔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他的沈宛温柔贤淑不输名门贵女,当得起世间最好的照顾。

  行了十余日的一个傍晚,众人宿在金阳县城郊客栈。这里临近京畿,往来的客商无数,崔元浩重金租下客栈后面的小院以作休整。院中木樨花开得甚是繁密,崔元浩不顾疲倦,硬要拉了严承月下吟诗。严承不喝酒,沈宛为严承泡了一壶桂花茶,淡淡的茶水清香袭人,几枚紫色丁香在热水中缓缓展开。崔元浩探头一看,笑道:“宛侄女心思果真巧妙,这茶水实在大善。”

  沈宛抿嘴笑道:“二表舅喜欢的话不妨少喝些酒,也尝尝这略微有些寡淡的茶水。”

  “这茶水正好,像美人一样,我最喜欢的就是清水出芙蓉··”话音未落见严承怔怔看着自己,反应过来面前的沈宛正是一位清丽佳人。虽然也曾几番萌动,但是总也不敢唐突佳人,更兼每日口是心非唤她侄女,心中便如猫抓一般。要是母亲也喜欢沈宛就好了,将她娶做妻子,自己每日也能为她懒画娥眉。沈宛二人见他又有些心不在焉,严承轻咳一声道:“夜色已深,明早还要赶路,改日再品茶如何?”见他果然一脸倦意,崔元浩忙点点头,目送二人回到西厢安歇。

  严承的房间毗邻王琎僔,沈宛宿在最边上的房间,门前一株合欢花树枝叶茂盛,是整个小院最安静的一间。严承在门口欲言又止,沈宛笑道:“我们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崔二公子生性纯善,不似一般纨绔,你··”

  “嘿,小孩子家家说的什么话,他既然纯善,你们好生交往就是,与我什么干系?”

  严承闻言嬉笑,早已经视沈宛为家人,心中自然愿意她能与崔二这样的人白首共老。眼下见沈宛并无爱慕之意,认真道:“你开心就好。”

  没想到严承这般,沈宛亦是郑重道:“嗯,我知道了。”相视一笑,互道晚安,严承转身回房,沈宛回到房间。袁妈妈已经让小二送来了满桶的热水,沈宛仍旧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洗浴过后由着侍女帮她涂抹药膏。药膏是崔元林所赠,据说是宫中佳品,不但能养血生肌,还能淡化疤痕。沈宛毕竟是年轻女孩儿,每日浴后都要让侍女帮着涂抹。喝完袁妈妈熬的汤水,吩咐她们都回房休息,沈宛又用清水漱口方才躺上木床。

  房间中的气息却有些不同,她抽动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自惊骇,一抹冰凉已经顶上她的脖颈。难道又要遭殃,沈宛想要装作晕厥,却听黑暗中沙哑的声音响起:“坐稳,小心见血。”沈宛心中怒骂,哪里来的妖孽,不准娇滴滴的小姑娘吓晕么?又听那人吩咐道:“去把桌上的伤药拿过来,我背上有伤,你帮我包扎一下。”沈宛抬脚就要下床,那人随手扔出一枚飞镖,冷冷道:“记住,我纵是受了伤,也能在你离开房门之前要你的命。”

  沈宛冷冷道:“我知道,不会找死。”拿了伤药来到床边,正在迟疑间,床帐内伸出一只手将她扯上床。厚厚的床帐放下,那人掏出一枚夜明珠,示意沈宛尽快为他处理伤口。沈宛揉揉撞疼的鼻子,用衣袖擦净眼中泪水,瞪着那人将上衣脱下。那人粗看精瘦,衣服下却是紧绷的肌肉,后背处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她皱眉凑近细看,见伤口边缘已经有些溃烂,低声道:“需要用刀将腐肉割下。”

  “不必!”那人冷冷拒绝,“你只要帮我将伤口捆扎好就是了,不要用那瓶玉容膏。”沈宛心中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有玉容膏,蓦地想起这人不知道在房间藏了多久,心中暗恨手上使劲,那人痛的一颤,低声喝道:“发什么疯?”

  形势比人强,沈宛嗫喏道:“伤口太深,怪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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