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5.第1025章梦话
如果是别的难处，他兴许还会担心，但如果只是昂贵和稀少，那就好说了。
还别说，他最不缺的就是钱，昂贵不是问题。
身为情报头子，只要不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就是再稀奇，掘地三尺，他也能挖出来。
视线转向床上的谢菀，萧辞目光一黯，缓缓抬起手来，指尖顺着她苍白憔悴的脸颊，来到她精致的眉眼，轻抚摩挲，流连不去。
“她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需要用什么药，白老只管开口，不计任何代价，都要保住她的眼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白老转过脸来，面向萧辞的方向。
他看不到萧辞的模样，也看不到萧辞此刻的表情，但是萧辞语气中的郑重与严肃，他听得出来。
这个男人不顾一切的决心，他能感觉得到。
他甚至很肯定，哪怕自己开口要他的眼睛来换谢菀的眼睛，这个男人也会毫不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到了白老这个年纪，见过太多的风浪，看透了情深与凉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么纯粹的情谊了。
心头触动着，白老对谢菀的病情越发重视，沉声说：“请放心，谢小姐对老夫和小白龙也算有恩，她的眼睛，老夫一定竭尽全力。”
说罢，白老在劳厉的搀扶下，先出去了。
等劳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萧辞依然坐在床边，垂眸看着谢菀的睡颜，一动不动，连姿势都没变过。
“头，她这个状况，有没有必要联系秦逍？”劳厉压低了声音。
萧辞唰地一下，杀气腾腾的眼刀射了过来，俊美妖邪的脸，透着森森的冰冷，“你到底是帮谁的？告诉姓秦的，让姓秦的再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一次？”
劳厉沉默了一下，“她不傻，你困得住她一时，也困不了她一世，更何况，秦逍迟早会找来，你拥有不了她多久。”
萧辞瞳孔骤缩。
他闭了闭眼，不想听劳厉说煞风景的话，更不想看到他这张死人脸，冷言赶人，“出去！”
劳厉依然棺材脸，枯井一般的眼睛，定定看了萧辞几秒，随之，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协助白老研究眼睛的治疗方案去了。
临走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把平静留给了萧辞。
略显狭窄的小房间里，显得越发安静。
萧辞紧紧握着拳头，湛蓝妖异的双眼，直直盯着谢菀的睡颜。
“我守了你这么多年，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呢？转眼就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看那些枯燥乏味的书，你就有耐心看，为什么偏偏没有耐心，等一等我？”
“我原想着，手刃仇人之后，放下十几年的仇恨，从复仇的大恶魔，变回你的小王子，好好地追求你，用没有杂念的下半辈子，全心全意地爱你。”
“可是你偏偏跟别人跑了，那我再变回白马王子，又有什么用？与其装一个虚伪的王子，看你投入秦逍的怀抱，我宁可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把你藏起来。”
“让你像现在一样，在我的面前，伸手就可以碰触到，让你睁开眼，就能看到我，只能看到我……”
萧辞轻轻握住她的手，有些失神地自言自语。
谢菀精致小巧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她微微蹙着眉。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神色变得有些慌张，不安地摇头，嘴里低喃着什么，不自觉反抓住萧辞的手，紧紧地握住，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软绵的小手，微颤的力道，令萧辞呼吸不稳。
他心脏狂跳，因为她在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止不住地激动。
她蹙眉慌张的模样，看得他揪心，他靠近了一些，弯腰下去，在她蹙着的眉心轻轻一吻。
“别怕，我在，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是怎样的温柔。
谢菀似乎被噩梦困住了，紧紧抓着他的手，发出痛苦的嘤咛，低低地呼唤了一声。
“逍……”
萧辞猛地僵住身体，满目的柔情，顷刻间凝结成冰。
他沉着脸，盯着她不安的睡颜，心疼又心寒，咬牙切齿地开口：“不许叫姓秦的。”
愤怒的声音，危险的气息，似乎渗透进了谢菀的梦里，她越发不安，不住地低喃：“逍……逍……”
轻柔婉转的呼唤，像一柄尖利的刀，扎进萧辞的心口，鲜血淋漓地疼。
他胸口起伏，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俊美妖魅的脸，慢慢透出一丝森冷。
“我是萧辞！”
没有温度的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眼眶猩红，那张美得具有攻击性的脸，透出了真正危险的攻击性。
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冷凝，谢菀在睡梦中越发不安，慌乱地拽着萧辞的手，一声又一声的轻唤。
“逍……别走……”
萧辞俊美的脸，出现了裂痕，渐渐变得有些扭曲。
“抓着我的手，却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当我是什么？！”萧辞气得狠了，毫不留情地甩手。
谢菀梦魇住了，慌乱地挥舞地挥舞着小手，重新把萧辞的手抓回来，并且用两手抓着，颤抖地抓着。
“不要走……逍……别走……”
伴随着慌乱的梦话，她脸色越发苍白，眼角缓缓滑下一道湿痕。
萧辞浑身一震。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角滑下的泪痕，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好半晌，他凄然地低笑出声，伸手过去，轻轻将她眼角的泪痕拭去。
“你就这么爱他？梦里都念着他，做梦都离不开他？”
他声音干哑，垂下了眼睑，叫人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
“逍，别走……陪我……我怕……”
谢菀慌乱地呢喃着秦逍的名字，两只小手却紧紧地拽着萧辞的手，生怕被挣开。
萧辞紧绷着下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地安抚她。
“我就在这里陪你，不走。”
他轻轻笑了，湛蓝妖邪的眼睛里，透着悲伤。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听到了他的话，谢菀不安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没有再说梦话了，只是蹙着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
抓着萧辞的小手，也迟迟没有松开。
萧辞反握住她的手，低头下来，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安抚的轻吻。
“你这么念着他，我该拿你怎么办……”
注定没有回应的话，缓缓在房间里响起，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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