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狩

苏老哈哈大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个皇甫阡陌放心了，将注意力集中在禹王槊上，眼睛逐渐明亮，细微的金光跳动。

微微下蹲，单手槊身中部，整个人绷得像一根上好了的弓弦。随着口中一声轻叱，周身骨骼一声爆响，就将禹王槊举了起来。还单手舞着，样子畅快极了！

沉重的槊在空气中挥过，可怖的重量与速度压迫空气发出一声声低沉的气爆声！

良久，皇甫阡陌才堪堪停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里还满是兴奋。

带着禹王槊，皇甫阡陌在石台上跃起，重重砸在苏老的面前，砸出一个浅坑，

苏老脸瞬间黑了，不开心地说：“小子，轻点儿，别弄坏了我的地砖，当心老夫找你赔！”

皇甫阡陌却浑不在意，毕竟，他在苏老这儿弄坏的东西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也没见他赔过。只是看着，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苏老无奈，连连说：“好了，好了！老夫知道了！”

随即，招呼身后跟着的汉子，道“去！将我房中挂着的拈雷弓拿来！给这个调皮小子！”

那汉子应了一声，便飞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很快，便抱着一把深紫色的大弓跑来。这时，皇甫阡陌才发现，这弓竟大得出奇，足有一人高！

苏老在一旁解释道：“这弓，是取千年柳木心在悬崖受雷劈三日，具有雷灵力。弦取东海海蛇制成，韧性十足，没有千斤力气，拉不动这弓。拉至满月，箭矢便会带上雷霆，故取名拈雷。这九石强弓，给你小子，也不算遭贱，毕竟这也是我的心血！”

接过拈雷弓，皇甫阡陌轻抚弓身，深吸一口气道：“谢苏老！苏老这般恩待我，本该多陪陪您，但小子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了。”

苏老笑声爽朗，道：“这说的什么话！老夫还强留你不成快去吧！”

听了这话，皇甫阡陌向苏老鞠了一躬，表示得空了会来陪苏老。便提着槊，背着弓出了院子。

院子里，又只剩单调的打铁声了。

池水旁，汉子恭敬地问着：“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

轻扫汉子一眼，苏老冷淡地说：“何事？”

徒弟道：“我们从京城出来，也有大把地方可去，偏偏到了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住便是三年。难道是为了这皇甫阡陌？”

苏老轻哼一声，道：“笨小子，真当我是被赶出来的？受之托罢了。可如今，老夫是真的将未来押在了他的身上啊！他的生平巅峰之作又岂会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皇甫阡陌，就看你能发掘它多少潜能了。”

…

画面一转，皇有阡陌出了苏老的院子，步子都轻快很多，哪怕是提着一千六百斤的禹王槊。

走了很久，出了村子，一直朝北走，便是三河村赖以生存的落凤山脉。

一路走很快，目之所及的树木逐渐高大起来。草木也逐渐茂盛起来。

耳边开始听见狗叫的声音，渐渐连成一片。

视野忽的开阔，一片空地上，几百个身着兽皮衣，戴兽牙饰品的壮汉手持刀矛，弯弓搭箭，甚至人人牵着一头凶猛的猎犬。

皇甫阡陌走进他们，活像秀才进了兵堆。

皇甫阡陌径直走向人群中的一个高大身影。近前，笑着叫道：“张叔！”

听见有人呼唤，那人回过头，是一张方正，不怒自威的脸。他身高近九尺，虎背熊腰，一身壮硕的健子肉看起来十分彪悍。

认出是皇甫阡陌，张叔爽朗笑道：“怎么来这么晚？还以为你小子不来了呢！”

这张叔，就是村里张婶的男人。

“来呢！怎么不来？去拿东西耽搁了一下。”皇甫阡陌解释道。

“嗯？是这把吗？是苏老爷子那里的？”张叔指了指皇甫阡陌手中提着的禹王槊。

“是，但这可不是戟，是槊！”皇甫阡陌为自己的爱槊正名。

“好！好！是！是槊！”张叔笑了。又愤愤不平地说：“这苏老爷子，只对你小子青眼有加！我们这些大老粗，他睬都不睬一眼！”

显然，张叔对苏老颇有怨念。

皇甫阡陌和张叔说了这么久的话，其他人也都瞧见皇甫阡陌来了，也是纷纷围上来，皇甫阡陌也是叔叔伯伯地一通问好，在人群里打得热火朝天。

好一会儿，皇甫陌才正色问道：“张叔，这次春狩在哪里呀！”

张叔面带自信，道：“我们这回做足了准备，就圈狈风山！”

皇甫阡陌愣了一下，狈风山是落风山脉外围一座较大的山，猛兽也比较多。但相对应的，如果圈山成功的话，三河村的猎户们这一年，上山狩猎都能轻松很多，过较宽裕的生活。

风险很大，但收益也会很大。但皇甫阡陌却担心，万一有猛兽冲破了三河村众猎户的包围圈，怕是会损失惨重，可能丧命兽口。

看出皇甫阡陌的担忧，张叔又道：“放心吧！我们这回做了很多准备，一定可以的。”

又拍了拍皇甫阡陌的肩膀，很有信心地说：“这不你来了嘛？有你打阵！叔放心！”

皇甫阡陌笑容一凝，好家伙！叔！您的信心来自我！

是的，以往皇甫阡陌春狩秋狝都是来与河村众人一起的。本来他们看皇甫阡陌年纪太小，怕带他进山出危险，都不愿意。但皇甫阡陌当着他们的面，徒手折断了一颗碗口粗的树，就跟着来了。

后来，跟着猎户们学狩猎，在山中也是如鱼得水。

整装待发，张叔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几百个猎户带着各式各样的兽网、陷阱，索套，一路浩浩荡荡向着狈风山进发，一路上惊走不知多少飞鸟走兽。

望山跑死马，他们一行人，自卯时到己时，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到狈风山脚下。

三河村的猎户都是经验老道的猎人。到达目的地他们没有休息，吆喝着，五五一队，去设置包围圈，布置陷阱。

皇甫阡陌和几个尤其身强力壮的猎户，守在狈风山中，猎户们探察出最多猛兽下山的道路。

皇甫阡陌背着弓，手中横着禹王槊等待张叔他们布置好包围圈。他身后的五个牛高马大的猎户，也都握紧手中长矛重斧，搭上箭，松开猎犬的绳子，严阵以待。

忽然，猎户腿边的猎犬毫无征兆地疯狂状叫起来，远处，狗叫声连成一片。

猎户们相视一笑，止住猎犬吠叫，敲击着手中铁器，大吼着向山上行去。

皇甫阡陌跟在后面，一双眸子不停扫视着，预防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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