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他是冠军
青道高校和稻城实业这两个老对手在最终的西东京决胜之中再次碰面，即便稻实在今年春甲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但依旧抵挡不住王者归来的气势。青道以雷霆之势再次进入甲子园。
另一边，世运会棒球半决赛中日本队也成功赢下小韩，进入到了世运金牌的决胜之中。
那一天我简直兴奋到无以复加，一大早就从酒店先回了家，换了身喜久福的球衣——我不可能往脸上贴日本国旗，为了棒球粉的仪式感，这是我思索一夜后临时做的决定。
仔仔细细地吹过头发、画了个不夸张但绝对讨人喜爱的妆，我等来了公主的车，然后拐去御幸钢铁厂接男主角爸爸。
大叔也明显打整了一番，换了身崭新的衣服，棒球帽戴的是儿子高中时期的旧品。他一路支持御幸一也打棒球，却鲜少亲自到场看比赛，现在儿子站上了世运赛场、离金牌只差一步，他自然也难掩激动。
全日本的棒球迷大概都在等这一天，无论是哪一队的粉丝，今天都出奇团结，人山人海的观众席看不出帮派，都在相亲相爱一同唱着耳熟能详的应援曲。
我本想带着阿梅一起，但她和在日本的群友面基去了，此刻也在东蛋的某个位置。我这边拖家带口也就没和她一同，坐在中央席手舞足蹈。
有御幸爸爸在，我多少还是有些拘束的，公主又是个略显沉静的性子，他俩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我连看到漂亮小姐姐在过道处跳舞时都不敢过嗨。
大叔说：“不用顾及我，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表达方式，带我来本就麻烦，再影响你看比赛的心情就不好了。”
我受宠若惊，立刻摇头否认。在含蓄和说话委婉这方面，日本人不愧是天朝子民分支。
金牌战依旧是日本对美帝，这是大家早就猜到的。之前那一场武士队赢得不算顺利，又险些让新晋捕手受伤，日本球迷早就暗暗磨牙，此刻群情高涨，嘶喊着“再赢一次”助威。
“今天御幸君会上场吗？”第二局结束，公主这样问我。
“绝对会的。”
看现场比赛就是容易热血上头，虽然这我是按照直播比赛的思路自己分析出来的，但放在平时我的语气不会有这么坚定——
“半决赛是另一位捕手蹲全场，虽然连赛两天的压力也并不是那么大，但一也君状态那么好，再加上现在观众的呼声，监督一定会派他上场的。”
御幸之前是在打美帝时被迫下场，今天如果上场复仇，绝对会更加振奋军心。
果不其然，第三局下半，武士队更换场上选手，“御幸一也”的名字显示出来后，整个赛场都沸腾了。
国家队监督跟我这个菜鸡不同，他是在多方考量之下做出的决定，所以真的见到他派出御幸，我欣喜若狂，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也情不自禁站起身跟随着人浪一同喊着“kazuya”。
上场之后御幸一直很稳，充分展现了他墙壁的属性，从未漏掉一个球，杀盗垒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不用御幸爸爸说，此刻我也根本顾不上在他面前保持形象，疯狂呐喊应援，如同我十七岁那年一般不顾一切。
……
五局结束短暂整备时间中，我的脑神经还一直在兴奋地跳跃，在铿锵有力的背景音乐中摇摆。公主大人虽然没怎么看过棒球比赛，但这就是运动赛场的神奇之处，她也被我带动起来一同狂欢。
在观众席进行网络直播的摄像镜头划过，记者小哥的语气也是很高亢：“……五局结束，现在的比分是3-2，日本武士队1点领先，我们看到粉丝也是十分激动……”
亢奋之中，我和公主纷纷迎着镜头挥手，记者小哥就这么被我们吸引，居然就走了过来：“我们国家的棒球粉丝都这么漂亮吗？……那来采访一下，两位支持武士队的哪位选手？”
话筒对准了公主，她顿了顿，展颜一笑：“我支持成宫鸣选手。”
小哥愣了愣。今天的比赛成宫鸣目前没有上场，而且这位选手一直处于好坏评价各半的极端状态，虽然目前为止在世运赛场上表现不错，但依旧难掩在职棒的萧条，所以在这种网络时代，很少有粉丝大方地说出支持他。
但他显然也是经验丰富，反应极快：“成宫鸣选手的确长得很帅气呢……”
面对这样的捧哏公主像是要反驳什么，但小哥已经飞快把话筒转向我：“——那么这位小姐呢？你穿着喜久福的队服，应该不是成宫选手的粉丝哈？”
我看了看公主的脸色，明白她不喜欢听别人说成宫鸣靠脸，但在直播镜头面前我也不能硬刚，毕竟人家记者都已经找好台阶转移话题了。
我安抚地握了握公主的手，回答：“其实我也很支持成宫选手，因为他可以让我喜欢的人在赛场上更加闪亮。”
小哥惊讶：“哦？那你喜欢的是……”
“我喜欢……”在滔天的声浪中，我勾起唇角缓缓说，“喜久福队的御幸一也。”
——那个男人正在穿戴护具，准备上场。
“哈哈，御幸选手啊，感觉挺冷门的呢。为什么支持他？”
就在此刻，我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句话，周遭的一切仿佛催化剂一般让我未经思考便已经说出口：
“因为，我是他女朋友。”
……
镜头面前，我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记者瞠目结舌，啊了半天。
他应该是大受刺激，没想到我和公主大人这两个观众能一个比一个猛，他反应了好久才干笑着接话：“好、好热情的粉丝呢！……旁边这位是你爸爸吧？女儿这么疯狂追星，您怎么看？”
小哥也不是想搞事，用的是诙谐的玩笑语气，他想借此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却没想到踢到了第三个铁板——
御幸爸爸温和接口：“我很支持。”
我和公主大人都要笑疯了，靠在一起前仰后合。
……
待到第七局开始，武士队居然派上了成宫鸣。
我激动地握着公主的手，她也很紧张，手心汗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赛场。
世界大赛的金牌战，举国瞩目，骄傲的王子踏上赛场中心，压低帽檐看着手中的球。
御幸朝他大喊了句什么，两人相视一笑。
“……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特别喜欢看一也君和成宫君搭档。”我对公主说，“但一也君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感觉他们从小到大就一直在错过。”
如果当年成宫鸣选择的不是稻实，御幸一也未必会拒绝他的邀约。我真就觉得他们像没有缘分的情侣一样，永远都在擦肩而过。
都是命运，迄今为止他们搭档最多的比赛，几乎都是在打美帝的队伍。
“鸣又开始投坏球了。”公主看着大屏幕，“他是不是一上场就容易这样？”
“放心吧。”我笑着说，“他的状态在一点点恢复，要给他时间。”
的确，前几个球很惊险。但我看到御幸在积极与成宫鸣沟通、调整策略，没过多久便恢复了正常。
九局上半，又是一个本垒高飞，御幸迅速起身快走几步，仰头准位置之后等待一秒，成功跪地接杀，全场欢呼。
“一也！一也！……”
美帝的最后一个进攻场次，就这样完结。在同点的情况下，比赛到了九局下半。
就在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高野时的激情——
不是职棒，这群人也许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在东京巨蛋打世运会决赛，所有人都孤注一掷。
我已经喊哑了嗓子，两出局之后迎来御幸一也最后的打席。
这家伙仿佛真的拿了主角剧本，在最重要的场面登场。站在三垒的结城哲也大喊着御幸的名字，那是昔日的前辈，也是今日的队友。
在全场滔天的应援之中，我看着那个耀眼的男人不带半分犹豫地果断挥棒，有力的手臂自带光芒一样晃得我眼泪夺眶而出。
他对着一个飘高的坏球用力挥去，看得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打出去了——！！御幸选手！！球飞向右外野……落地了！！结城选手回到本垒，再见——”
“日本武士队、世界运动会冠军！！！”
巨大的特写给到最后的英雄，御幸握着拳在场上奔跑，护目镜下明亮的笑颜英俊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大喊出的“御幸一也我爱你”淹没在欢呼声中。
武士队全院一拥而上，成宫鸣更是无法自控地直接跳起抱住了御幸，做出了高野时代经常性的动作——指天，同时也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心跳声几乎要震晕我，眼泪止都止不住，我一手拉着御幸爸爸，一手拉着公主，感受着彼此的颤抖。
我们的亲人，拿到了金牌。
……
世运会还在继续，但对我而言，这就是完结篇了。大屏幕显示的“thankyouvolunteers”宣告着本场比赛的而结束。我带着两位同行人左绕右绕走下去，御幸爸爸还在担忧：“我们能进去吗？”
“没事，走到哪算哪。”老实待在观众席上可太寂寞了，我才不要。再说有公主大人在，说不准她能找到门路带我们去选手休息区呢。
结果，我没想到刚靠近媒体采访大厅的围栏处，迎头便遇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
我亲爸。
第一眼我很兴奋，立刻跳起来打招呼。我还以为他会在主新闻中心，没想到他居然又亲自来到了现场。紧接着我忽然想起身边还跟着两个人，御幸大叔还在比赛中途被误认为是我爸……
我在心中默念“那个只是个小网站的直播，又在比赛途中，老爷子这么忙一定没看到”。
老先生发现我之后径直走了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无奈地指着我：“你啊……”
……眼中的疲惫分外明显。
嗯，果然还是看到了。
“爸你听我解释……”
“行了，回头再说吧。”他摇摇头看了看手表，“来找御幸选手是不是？电视台的采访刚结束——进去吧，别太张扬。”
我立刻保证：“没问题！”
他是真的挺忙，与御幸爸爸微一点头示意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刚刚结束官方采访会，这群拿下世运冠军的英雄都三三两两分散着被各个报纸、网站的记者包围。
公主与我分头行动，我扫了一圈之后立刻注意到已经解除比赛装扮换回框架眼镜、身着红色长袖运动服、胸前挂着金牌的御幸一也。
“去吧。”御幸爸爸拍了拍我的肩，再一次让我不要顾及他。
这一次我也确实做到了，我已经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在视线触及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我就直直地奔向了他。
御幸一也在看到我之后挑了挑眉，十分熟练地降低重心张开双臂、接住了我。
明明早上才见过，我却觉得格外思念这个怀抱，体温包围的那一刻眼前闪过他刚刚站上世运领奖台的画面，眼泪再次涌出，止都止不住。
他哭笑不得：“你怎么哭成这样了啊，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我们输了。”
御幸一也总是见不得我哭的，无论以什么理由。
我胡乱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鼻音浓重：“……我也不想啊，看到你眼泪自己就流出来了。”
耳边到现在都还回响着激昂的应援曲。
御幸叹了口气，我听到他与身后跟来的老父亲打了招呼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退开一步站好。
这个恶劣的男人居然故意低头看我：“是不是妆都哭花了？变丑了吧？还能合影吗？”
“……”
我立刻高声回击：“我天生丽质，不需要浓妆！”
御幸哈哈大笑，连他爸爸都忍俊不禁。
我给他们父子拍了几张合影，御幸一也手持金牌和花束与父亲靠在一起，这一刻我才真的观察到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御幸的身高也随了父亲，只不过明显前者的体格更壮。
直男都不爱拍照，有了一张合影之后御幸爸爸就表示够了，把儿子身边的位置让给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听到身后有个陌生的男声：
“——是要拍家庭合影吗？我来帮你们吧！”
我一回头，惊讶了，居然是刚刚网络直播的那个记者小哥。
小哥见到我也瞬间哑口：“欸？！你……”
他已经失去了动作，目瞪口呆地在我和御幸之间来回看。
御幸喊我：“那金子你过来吧，我们一起拍一张——麻烦记者先生啦。”
我应了一声，对记者笑了笑就站去了御幸身边。小哥就在呆愣之中按下了快门，之后御幸爸爸退开一步，镜头中只剩下我们两人。
御幸一也看了看我，忽然动手脱下了自己的红色外套披在我身上：“你这个喜久福标志太显眼了，还是穿这个吧。”
外套还留有他的体温，我顺从地把胳膊钻进衣袖，虽然尺码对我来说大得夸张，但整理一下还是很有男友风的感觉。
况且，这可是世界冠军的外套！
低头拉上拉链，忽然又从脖子上套下来了个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目光一定，居然是世运金牌。
我握着它惊喜抬头：“给我了？！”
“不就是给你赢的吗？”
他说得理所当然，眉梢轻扬的模样自信爽朗，完完全全击中了我的内心。
我想看他拿世运会金牌，他做到了。
百感交集之间，我除了拥抱他之外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些其他什么事，他就这样将我揽在身侧，另一只手朝记者小哥的方向招了招：“麻烦啦。”
于是我倚靠在这位世界冠军的在怀中搂着他的腰，拈起胸前的金牌贴在脸颊上，用最灿烂的笑脸迎向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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