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窗口的魔影 一
高斯帝国领事馆因为信徒们抗议而关闭了多天的正门在一阵喧嚣中缓缓打开。在十二名皇家骑士的护卫下，三架马车疾驰而出，直奔“界天之碧”湖畔的皓月之殿。南茜·琼斯侯爵夫人觉得领事馆已经和祭司连续被害事件牵扯得太深，与其等明天光辉教会再次派人来领事馆来兴师问罪，她还不如主动去现场做一番调查。光辉骑士的办案能力基本不能指望，女侯爵这次准备自己动手捉拿真凶，以求早日为约修亚洗脱罪名，也使得领事馆摆脱被信徒们指责的尴尬境地。于是她一出手，便带上了领事馆的全部人力，连刚刚烧完圣伊莎蓓蒂全部公告栏，才走进领事馆大门的冬焰也被她拽上了马车。
领事馆的车队在无人的福音大道上飞驰。坐在车内的休伯利安还不能接受华德主祭司被杀的事实。明明早上还待在一起，明明表现的那么有生气，明明说过自己待在皓月之殿会很安全，可我才离开还不到一天，你居然就被杀死了。要是不听你的，再多留几天该多好。功亏一篑啊！
休伯利安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发了多长时间的呆，格林希尔就看了他多长时间。终于，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脸上那越皱越的眉头让“彩云琉璃”忍不住拉过他的手，轻声安慰道。“休儿，你可千万不要责怪自己啊，就是恨那杀手实在太狡猾！”
被格林希尔猜中了心事，休伯利安想装出让女孩安心的笑容，却笑得那样苦涩。“是有一点恨自己，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不过我也在想，杀手是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杀死一名高级祭司的。听华德主祭司说，达到第二层次以上的高级祭司都能用法术进行攻击和防御，就算打不过杀手，也不至于在交手的一瞬间就被杀死了呀！”
“有不少祭司在法术上的造诣确实很高，只是他们都太善良，从来没有想过将法术用于伤害别人。面对危险的时候也不可能应用自如。”回答休伯利安是夏洛特。她坐在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的对面，自己靠在葛里菲兹肩上，怀里还搂住哭泣不止的泰莎。“我以前一直认为用法术攻击别人是在滥用神明赐予的力量，直到经历了克莱茵的动乱才明白，打倒坏人就是变向的拯救好人。可是真正面对敌人的时候，我还是不能下决心去攻击他。是我们祭司太脆弱了吗？”
“你也别糊思乱想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到现场看了就知道。”葛里菲兹的一句话让车厢内重回安静。
不久后，车队抵达了皓月之殿。在正殿中举行的祈祷仪式已经被零时终止，可是得知华德主祭司被害消息的信徒们还是聚集在神殿里久久不肯离去。他们或是在向维持秩序的祭司们打听情况，或是跪在神像前为死去的祭司们祈祷。当看到琼斯夫人领着一众人走进大殿时，信徒们都投来疑惑甚至是仇视的目光。好些人甚至直接迎上来，想阻断琼斯夫人的去路。跟在琼斯夫人身后的夏洛特只觉得信徒们的愤恨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刺着她的心，胸口一阵揪心的痛楚。情况紧急，葛里菲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挥手用披风将夏洛特包住，搂进怀里，然后命令皇家骑士小心地推开挡路的信徒们，为他们留出一条道路。
琼斯夫人带领众人走到神殿后面的生活区，麦伦·格雷罗所带领的光辉骑士已经先到了。“太阳之子”正在向神殿负责人维拉妮卡主祭司了解情况，看到葛里菲兹等人便主动走了过来。“各位来的还真快！，连我们也是才到。”
“我来到圣伊莎蓓蒂后，华德主祭司一直对我很照顾。听说他出事了，我想来送送他，不可以吗？”塞西莉亚抢在葛里菲兹开口前站到队伍的最前面。麦伦·格雷罗连忙摆手示意担任警戒的光辉骑士们把出鞘的长剑都收起来。“感谢各位的好意，只是不方便进去太多人。特别是你，塞西莉亚，这种场面不适合你的高贵和优雅。”
“那就让我哥哥和他的好朋友们进去看看吧。皇家骑士到神殿周围担任警戒。麦伦，你陪我说说话吧，出了这么多事情，我们也该好好聊聊。”在泪眼汪汪的“帝国花冠”面前，“太阳之子”考虑了一下，终于点头放葛里菲兹等人通过。
华德主祭司的死亡现场在神殿最里面的一段通道的拐弯处。和前几位祭司一样，他是先被割破颈部两侧的血管，放出了大量血液，后又被割破喉管气绝而亡的。在他的脚边有一个翻倒的水桶，洒在地上的鲜血中也混入了大量的清水。看来他是从不远的水池打了桶水后，路过这里时被杀死的。在通道的拐角有一扇敞开的窗户，窗户外就是皓月之殿后面的花园。杀手从这座窗户进入神殿作案也几乎是确定的事实。
“真是无孔不入！”葛里菲兹狠狠锤了墙壁一下。在不长的一段通道上就只有这么一扇通往外面的窗口。而华德主祭司只需要走二十步就可以走过这条通道。只要他拐过下一个弯就是人多的地方。可杀手偏偏抓住了这样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空隙把他杀死了。杀手的嗅觉实在让人胆寒。
在其他人关注华德主祭司的尸体和窗户的位置时，休伯利安一直蹲在地上寻找着他觉得应该会有的一条痕迹。不出他所料，和安德鲁主祭司的死亡现场相同，地面上也留下了一条半指长的被利器切开的缝隙。杀手如何能够轻易制服几位高级祭司，虐杀死他们却不担心他们反抗或求救，这对于休伯利安来说还是个谜。但他觉得一定和地上的这条本不应该出现的缝隙脱不了关系。安德鲁主祭司房间里铺的是木质地板，能够在上面留下划痕的东西有很多，可皓月神殿的地面是上好的大理石，能够在大理石上刻下痕迹的究竟是什么神兵利器呢？休伯利安突然想到了被麦伦·格雷罗拿走的“黑翼天使”，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死亡现场。亚麻色头发的男孩虽然不想惊动其他人，可是他一举一动都映在格林希尔的眼睛里。银发少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等休伯利安走开后才偷偷跟了上去。
休伯利安找到麦伦·格雷罗的时候，他正陪着塞西莉亚、琼斯夫人还有维拉妮卡主祭司站在神殿里侧的一间会客室里说话。休伯利安远远向麦伦·格雷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借一步说话。“太阳之子”虽然脸色上略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向三位女士表示过歉意后跟了出去。
“什么事？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如此没礼貌地使唤我。”跟着休伯利安走到一段无人的走道，麦伦·格雷罗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还没有把‘黑翼天使’交还给教会？”休伯利安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一听到“黑翼天使”这四个字，麦伦·格雷罗皱了皱眉头。“我如果不回答的话，墙角那边的银发小姐是不是会一箭射爆我的头。真是个出其不意的陷阱！”
“格林希尔！”在休伯利安惊讶的目光中，格林希尔从墙角处走了出来。她手中拉满的弓箭直指向麦伦·格雷罗。在这个距离上，没人能逃脱云竹弓射出的箭矢。
“在你杀死雪儿时，我就该这么做了！”想起被麦伦·格雷罗一剑劈成两半的飞雪，格林希尔极力克制着自己松开弓弦的冲动。
“你射伤了我的肩膀，让我流了那么多血，还不够抵偿一条坐骑的性命吗？”麦伦·格雷罗偏过脸看着格林希尔。
“别把你那张丑脸转过来！你的狗命连我家雪儿的一根鬃毛都抵不上！”
“太阳之子”一向被崇拜者们说成是有着媲美神明的美貌，他很难接受自己的脸被人说成是“丑”！一阵杀气从心底涌了出来。
“麦伦！”大理石墙壁几次反射塞西莉亚那激动的声音，振动着太阳之子的心。公主殿下从通道拐角跑出来，气喘吁吁地劝道，“格林希尔姐姐还有休伯利安哥哥，求你们了，有话好好说！”
“麦伦·格雷罗！”休伯利安的声音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在华德主祭司的脚边看到了一条细小的缝隙，是刚刚造成的。老实说，是不是你杀死了他？只有你手上的‘黑翼天使’才有可能在这么坚硬的大理石上切出那么整齐的切口！”
“太阳之子”看着面前理直气壮的少年突然笑了。“小子，你的观察能力不错，就是身手太差！你说的那道缝隙我也看到了。可在我看来那并不算什么！有神兵利器在手自然不用说，没有的话也不一定办不到。”说话间，麦伦·格雷罗拔出腰间的匕首，一下钉到大理石墙壁上，“力道正确、决心够大就能办到。以你的水准要做到确实很难，但我记得你那位黑发好友似乎很擅长这一招。”说完这番话，麦伦·格雷罗一抖披风陪着塞西莉亚离开了，留下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呆呆地望着钉入墙内的匕首。
查看现场、找祭司了解情况花去了葛里菲兹等人大半夜的时间，可惜还是没找到任何的头绪。当他们走出皓月神殿时，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在神殿门口，他们正好遇上结束了巡夜，打着哈欠走过来的罗威尔。
“听说又有人死了，大爷我浪费了睡女人的时间过来看看。谁叫我现在是光辉骑士呢！”罗威尔吊儿郎当地说着，凑到休伯利安跟前，“我知道约修亚没死！麻烦你跟他说，下一次选在白天杀人，别打扰爷睡觉！”
“还有下一个吗？”休伯利安一把抓过罗威尔的衣领。罗威尔连忙挣开，“谁知道呢？等着瞧吧!哈哈哈哈……”
;
(https://www.xdzxsw.cc/book/113391/6143091.html)
1秒记住大众小说网：www.xdzx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