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她比冷漠更冷漠 二
“我说，你们昨晚真的没有手下留情吗？”一走出领事馆的大门，格林希尔就揪住休伯利安和葛里菲兹的衣领，把他们拉到跟前。
“按你的吩咐，脚心也抠了，臭袜子也塞嘴里了，”休伯利安分辨道，“那小子就是不开口。”
“是啊，好妹妹，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葛里菲兹附和着。
“我想对他催眠来着。可惜没有成功。”尼尔摸着脑袋说道，“看来我果然对暗系魔法不擅长啊。”
“我看你们是有意在包庇他！”银发女孩挥着粉拳不依不饶。
“算了啦。约修亚他自己有把握就好，咱们就不要打探得太深。”夏洛特在一旁笑着劝格林希尔。“别看他平时冰冷冷的，其实心思纤细得很，非常害羞的哟。”
“不是别的，我只是觉得那女孩怪怪的，居然一点都不害羞，也不说话。所以才想搞清楚是什么来历。”
“是你多心了吧。”葛里菲兹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个漂亮的小小姐罢了。
“不！”休伯利安很认真地说道，“我倒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不是要去见维拉妮卡祭司吗？”王子殿下收起玩闹的表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在教会成立日庆典之前弄清楚莎芭丝提安上的谜题。七月十三号之后我们必须返回圣弗洛伊丁。在双千年庆典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你的意思是说在七月十三号之前没有搞清楚的话就只能等双千年庆典之后再调查了吗？”夏洛特问葛里菲兹。
“是的。前不久收到父皇的信。他让我们务必在八月初回到圣弗洛伊丁。”
“哈哈，你先回去吧。”格林希尔幸灾乐祸道，“我和休伯利安可以留下。”
“你也要回去！赫伯公爵已经到圣弗洛伊丁了。”葛里菲兹像得了圣旨一样，拔高音量。“让我务必把你押回去。”
“厄！咱们还是快去皓月之殿吧！”
格林希尔等人加快脚步前往皓月之殿，一路上讨论的都是关于谜题的事情。前些日子他们已经在圣伊莎蓓蒂调查了一番，却没有结果。他们希望接待过他们的月之主祭司维拉妮卡能给他们一些帮助。
***
清早起来，约修亚发现休伯利安等人已经出门了。想起昨天夜里的“严刑逼供”，黑发少年难得地露出笑容。这群好友真不可爱，居然想得出那么多下三烂的手段，让他一夜都没睡好。
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约修亚披着外衣走到一楼的大厅，正巧碰上冬焰从侧门走进来。刚刚完成跑步练习的红发男孩已经给自己沐过了火浴，正打算去餐厅吃早餐，便问约修亚要不要一起吃。约修亚说不用。他跟着冬焰走到餐厅，看到餐桌上的糕点有七八种之多，便一样取了一点，又拿了一罐热牛奶，然后端着这些食物走到露西维亚的房门前。
露西维亚睡的这间豪华客房在三楼，原本是塞西莉亚公主在住。不过昨晚公主殿下大度地将房间让出来，自己挤到格林希尔和夏洛特公用的房间，赖在未来嫂子的床上，同样闹得“月之恩宠”一晚没睡好。
约修亚面对着露西维亚的房门，心里有一些紧张。幻灵骑士小姐不知是否醒来，或是已经悄悄离开。想到后一种情况，黑发少年突然有几分失落。就在这时，穿过走到的风将房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原来门一直都是虚掩着的。这更加让约修亚心慌。他真想立刻就推门看看露西维亚还在不在，可是秉承骑士风度，还先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没有人回答，正如约修亚的意料的那样。
“我进来了。”说完，约修亚用胳膊肘撑开房门。心急之下，他用的力气有些大，房门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约修亚已经有觉悟面对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却看到露西维亚衣装整洁地坐在床边，身上是塞西莉亚公主昨晚留在床头的衣服，一套淡紫色的长裙。丝蕾群摆随着少女的双腿摆动，就像薰衣草的湖水荡漾着涟漪。
“难道你认为我会逃避？”露西维亚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约修亚，脸上看不到表情。
“为什么不说话。我刚才敲门了。”约修亚走到女孩面前。
“我不喜欢你们帝国的人。”听得出，露西维亚的声音中有些怒气。
“是嘛！”约修亚不喜欢刨根问底，只是说，“可你现在终于愿意向我开口了。”
塞西莉亚白了黑发少年一眼，将头撇到一边，打算继续以沉默对抗。不过约修亚却将装满食物的托盘抵到她面前，“抱歉又惹你生气了，先吃些东西吧。”前半句似乎是休伯利安平时向格林希尔认错的开场白。约修亚借用过来，却显得太生硬。“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需要进食？”
这下幻灵骑士小姐笑了，“是啊，一个世纪不吃不喝也没有关系。但是看到好吃的糕点还是会嘴馋的。”她拿起一块蛋糕，轻轻贴掉上面的奶油，就像个好甜食的小姑娘。
“你的身体还好吧。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约修亚拖过单人沙发在露西维亚对面坐了下来。他打开银质的牛奶罐递给露西维亚。女将它抱在胸口，似乎喜欢闻那淡淡的奶香。
“是这个。”一口气喝掉牛奶，露西维亚从胸口掏出昨天约修亚看到的那枚水晶吊坠。黑发少年昨天只是瞥了一眼，看到不是玄黑色的螺纹水晶就没有多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就能看出这并是一件凡品。白色的水晶中有无数的星星在闪动。
“它叫‘跃动的星尘’，是一件神器。带着它，我就能以人类的姿态出现，但是各种能力都几乎消失。”
“如果不带呢？”
“不带就根本走不进圣伊莎蓓蒂。神临之地对冥界的生灵影响太大了，就算我现在收敛了全部的气息，依旧被强烈地排斥着。”还是没有什么表情，露西维亚又吸掉一块蛋糕中间的奶油。看来幻灵骑士小姐对奶制品有特别的偏好。
“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进来。”约修亚听了不禁有些担心。
“为了一件冥器。道伊尔似乎想办法把它弄进了圣伊莎蓓蒂。我必须把它带回去。它太强大了，比你们在克莱茵遇到的那几件合起来还要强，是一件完整品。”
“他没说放在那里了吗？”
“当时的他已经说不清楚了。我只能自己找。”
“我帮你！”约修亚的态度很坚决。
“你不行，太弱了。”露西维亚扫了面前的男孩一眼，接着吃蛋糕上的奶油。可约修亚却生气了。“至少比现在的你强，不是吗？”
露西维亚头也不抬。“只要我拉掉吊坠就可以瞬间杀死你。”
“然后呢？这里可是圣伊莎蓓蒂！”
“然后会很痛苦地倒下吧。”露西维亚沉默了一下，“好吧，准你一起！”
***
“偶然的相遇清风抚过山岗的午后，
炙热少女心骑士的盔甲利剑眼眸，
交错之命运烽火乱世放不下责任，
灵魂相羁绊征战祈祷同是为明天，
生死满杀场血色长剑迎逆开混沌，
泪眼也迷离靉靆风云笼罩圣洁魂，
感情终封闭无奈将皓月转化艳阳，
永久的遗憾默默守卫我深爱的人！”
皓月之殿里侧的会客室里，月之主祭司维拉妮卡轻声念着夏洛特手抄在羊皮纸卷上的诗文，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现。“月之恩宠”和她的伙伴们围坐在维拉妮卡主祭司的对面，希望听一听这位在教会中德高望重的月之女祭司关于双千年谜题的想法。
“你们为何认定这样的一首情诗会是弗洛伊丁圣女留下的？”眨掉眼泪，她问来访的夏洛特祭司。
“其实我们也并没有确认！”夏洛特恭敬地回答道。“但是前思后想还是圣女阁下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是写在我国皇家骑士团第一代制式长剑莎芭丝提安上，起初我们都认为是这首诗的做着是长剑的设计者女魔法师莎芭丝提安。但是我们在圣弗洛伊丁却没有找出相应的解答，后来又考虑到这批长剑曾经经由圣女阁下加持过，而圣女阁下又和先皇有过一段传奇，因此才想到是她。”葛里菲兹适当地补充了理由。
“然后就是这一段，请您看一下。”夏洛特凑过去指着羊皮纸卷上的另一排字说道。
“若得开国之宝具需艳阳瞬间转化繁星点点！？”维拉妮卡拉了个疑问的升调。“确定没有错吗？是繁星点点？”
“是的。这是我事后凭着记忆写下来的，应该不会错。”
“那么，”维拉妮卡主祭司又回味了一下才说，“可以让我看看那柄剑吗？”
“当然。”葛里菲兹取出断剑递给维拉妮卡主祭司。月之主祭司默默念了几句，手上便释放出柔滑如丝绸般的月光。不过断剑上却没有再一次显示出文字。“看来这个印记还需要其他的媒介才能启动，做得真是精巧！”
“是我的血，或者说是高斯皇家的血脉！你要看看吗？”葛里菲兹说着从腰间拔出匕首，准备给自己的手指来一下，维拉妮卡主祭司制止了他。“那就不用了。既然涉及到伊芙·圣·弗洛伊丁，你们为何不向太阳主祭司寻求帮助呢？伊芙她虽然是教会的圣女，但却是一名太阳祭司，也许马里昂会知道得更多。”
听到马里昂这个名字，几个年轻人沉默了。最后还是格林希尔淡淡地说道，“我们不大喜欢他！”
“是嘛？我也是！那就不告诉他好了。”维拉妮卡主祭司转而露出孩子般顽皮的笑容，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你们还是去问问伊诺克司教吧，他也许能给你们一些指点。再就是去图书馆查查资料，然后多在圣伊莎蓓蒂走走，看看各大神殿。只要多想多看就一定会有线索！”
“您的意思是？”格林希尔脑子最灵了，“我们的猜想没有错？”
维拉妮卡主祭司笑而不答，最后说道，“夏洛特还有葛里菲兹王子殿下。我只能说，请你们坦诚地面对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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