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借口总是很美丽 二
夏洛特没有在意里瑟话中的刺头，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巡礼的旅程中，我得益有同伴相依靠。一路走来，穷山恶水也不觉得艰辛。再说我并不觉得克莱茵是恶魔的地盘。只是这里的生存环境的确是险恶和艰苦。克莱茵相距圣地不远，若是祭司们肯入住，帮助这里的居民，借用神的力量化解这片土地的荒蛮之气。长期坚持下来的话，一定可以改变这里的恶劣情况。原本我打算在到达圣伊莎蓓蒂之后向教会提出我的浅薄见解。可万万没有想到，教会对于克莱茵的帮助居然是血器先行！”
“菲利丝祭司！我本人多次进入克莱茵，对这里的情况比你了解得更透彻。这里是恶魔的土地，只有先铲除恶魔才可以施以援助。我是代表教廷来完成这次清剿行动的。”里瑟加重了“祭司”和“教廷”两个词的语气，试图以隶属的关系封住夏洛特的嘴。
不过这种世俗中行之有效的办法对夏洛特起不了作用。“月之恩宠”尊重教会纯粹是出于她心中对月神的信仰，而不是桎梏于等级和身份。她义正严词地反驳道：“您这样想是错误的。虽然光辉骑士团是有责任去肃清危害善良生灵的恶魔，但依照教会于各国的协议，教廷卫队作为圣伊莎蓓蒂微弱的自卫力量是不可以被派出圣地执行任务的。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难到您要挑起各国对我教会的敌视吗？”
夏洛特此话一出，周围的村民都受到了鼓舞，一起发出责难的声音。
“高斯帝国是不会坐视你们这种违反借地条约的行为的。”这种时候，葛里菲兹当然会高声支持他心仪的女孩。而且作为高斯帝国的王子，他也完全有权利过问此事。
光辉教会的圣地圣伊莎蓓蒂原本是高斯帝国、贺坦德嘉王国和艾尔迈仙王国相互间的接壤地带。两千年前，在圣女伊芙·圣·弗洛伊丁（Eve·st·Freuyeading）的积极斡旋下，高斯帝国开国皇帝埃尔维斯·乔·高德佛里（Ives·Jo·Godfery）将自己国内的这部分土地无偿地永久性借给了光辉教会。光辉教会和高斯帝国签订了相关的借地协议。协议中的条款十分详细，对教会的非国家性质和武装规模都有着严格的界定。其后在全大陆信徒的压力下，贺坦德嘉王国和艾尔迈仙王国也先后让出了他们境内圣地圣伊莎蓓蒂的地域，两国同样也和光辉教会签订了类似的协议。因此这个三国家都有权过问光辉教会的军事动向。
“我的行为是经过教廷允许的。”里瑟一味强调着这一点。
“两位司教都认可这样的行动吗？”夏洛特决心要问个明白。太阳司教太阳司教辛普森（Sampson）是怎样一个人，她并不清楚。不过记得以前老尼尔森（Nelson·Gleny）对他说过，月之司教伊诺克（Enoch）是一位很正直和虔诚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呀！
“这是马里昂主祭司直接下的命令。”说起自己的叔叔，里瑟很是得意。在他的眼中，辛普森和伊诺克都已经是过气的人物了。只有他的叔叔马里昂才是神派来人间的代表。
“他是什么人？”不等夏洛特开口，葛里菲兹先问出来。王子殿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帝国周边政治势力中有这样一位实权人物。看来光辉教会的确实有太多的秘密。
里瑟不屑地看来大个子旅行者一眼，冷哼一声！“好了，该解释的我都说清楚了。马里昂祭司说过，肃清就是救赎！我不杀这些终日与恶魔为伴的人就已经过于的仁慈了。只希望他们离开这里以后，能够开始新生活。早日得到神的宽恕…”
“您这样说太过分了！”夏洛特急了。“就要入夜了，您把这些可怜的人赶离了家园，要他们怎么办？！”
“神说，学会放弃才能得到。为了拯救克莱茵这片土地，小小的牺牲再所难免！”
“你…”夏洛特真想不到这样的话居然会是从一名神职人员口中说出来，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过夏洛特祭司你不一样。你是神的忠实信徒。神是不会放弃你的。我会安排手下人护送你去圣伊莎蓓蒂。至于你的朋友嘛，我只能说抱歉了。”说着，里瑟将马带到夏洛特的身前，向“月之恩宠”伸出手。
“不要！我要和朋友们在一起。”夏洛特断然打掉伸向自己的手。
“那可不行！”里瑟冲四周的教兵招招手。“服从教会的命令！你是教会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能放任你的生死。”
教兵接到命令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夏洛特走来。葛里菲兹立刻用左手将夏洛特拥在怀里，右手持“荣耀之心”护在胸前。这一刻和圣弗洛伊丁郊外的情形那么相似。夏洛特清楚地感觉到了从王子殿下身体传导而来的温暖和力量。她紧紧握住身旁葛里菲兹的手，此生便不离不弃。在信仰受到颠覆的时候，爱情依旧忠实守护着这个伤了心的女孩。
刚刚葛里菲兹言语冒犯马里昂祭司的时候，里瑟就有些恼火。但觉得大个子少年只是个不知深浅的弃民，也就懒得计较。可现在看到他和夏洛特如此亲密，心中大怒。“擒下他们！”说着，自己便翻身下马，逼了上来。
教兵们哪里认得葛里菲兹手中的“荣耀之心”，他们也就把王子殿下当成了普通的村民，挺枪想封死葛里菲兹的活动空间，在不伤人得情况下抢到夏洛特。可葛里菲兹长剑一挥就将数挺长枪挑落，吓得战斗经验并不丰富的教兵们连退数步。初试身手，王子便知道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帝国二线军团中普通士兵的水准。这种程度的对手，皇家骑士学院的高才生根本就会放放在眼里。若不是夏洛特在耳边小声提醒不要伤人，他早就让这些跋扈的教兵出点血了。休伯利安和约修亚借着这个空间插到葛里菲兹和夏洛特身前。
“他们人多，我们先退。最好不要伤人。”休伯利安用弯刀的刀背接连砍倒几个大胆冲上来的冒失鬼，才回身让抱着祭司小姐的葛里菲兹先退下后。可他的话音还未落，里瑟便挺剑冲刺而至。这一剑的力量之大，剑身在风沙弯刀的刀背上擦出耀眼的火花，携余力夹带着刺耳的喧嚣将剑刃扎入休伯利安的肩胛骨。亚麻色头发的男孩为了回避冲击力，横着摔了出去。
好霸道的力量！肩头的伤并不重，可休伯利安却发现他的双手因为脱力而颤抖。刚刚他明明已经用风沙弯刀封住了，却没料对手用超越葛里菲兹的怪力生生冲开一个缺口。这家伙绝对不简单!休伯利安刚要开口提醒同伴们注意，就看到葛里菲兹也吃了暗亏。王子殿下一面护着夏洛特，一面和教兵打斗。在用剑背拍倒几个教兵以后，被高速切入的里瑟砍中手腕。幸好他及时扔掉长剑，右手才不至于被削掉。
“退！”看到同伴接连受伤，尼尔急了。他挥动魔杖，借着克莱茵饱满的风水两系魔法元素，在极短的世间内就放出混合型魔法疾风水龙破。腾空而起的巨龙将一众教兵冲得七零八落。可里瑟却以另人难以自信的速度躲过了法师的这一击。他闪身来到尼尔身前，挥剑要铲除这最大的危险。
“铛～”里瑟不可自信地看着眼前凭空多出来的一支长剑和那位黑发少年凌厉的目光。好快！
好重！约修亚几乎是用出了全部的力量才堪堪替尼尔挡下这一剑。如不是休伯利安和葛里菲兹吃亏在前，让他有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他也很难抗住这一击。
“到此为止了！”黑发男孩低喉一声，对里瑟展开了凌厉的攻势。他手中的长剑潇洒自如，剑尖却如毒蛇一般追着里瑟的咽喉。接连十二个会合下来，里瑟虽然防住了正面，肩头和腰部却都挂了彩。
“好小子，这样如何！”
里瑟一台左手，约修亚便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凭着感觉，他挥剑去挡里瑟的长剑。可两剑相遇的时候，他便感到一丝异样。紧接着觉感到周身一紧，再看清楚的时候，里瑟的剑居然断成数节，每节之间用铁线相连。铁线和断刃就像蟒蛇一般将他缠住，剑尖已经抵到了他的咽喉。若不是他穿着盔甲，只怕全身上下要被割伤好几处。
“小子。蛮厉害的。不过我的‘七步蛇’可不好惹。想要挡我，你还差个十年。”胜负以定，里瑟不忘奚落约修亚几句。与此同时，教兵仗着人数的优势已经将反抗的村民制服。只有受了伤的葛里菲兹和休伯利安还在抵抗。
“夏洛特祭司，不想让同伴受伤，就…”话到一半，里瑟张口愣在原地。猝不及防的一阵金风过后，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格林希尔将云竹弓拉成满月站在他面前十步之遥。里瑟知道，若是银发少女想取他性命，刚刚那一箭肯定能射爆他的脑袋。
“放开他们！退出这个村庄！”格林希尔亮开声线高声喊道。在她的身边，尼尔又聚起了两条水龙。教兵们在两人的强势表现下全都停了下来，里瑟也不敢有小动作。
“小姐，我们可以做个交换。”教会的骑士用眼神撇了撇落在他手上的约修亚，摆明了谈判的加码。
“你放人！我们和村民清理好行礼就退出村庄。”格林希尔咬牙切齿地说道，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动作快点！本小姐不介意先射爆你的头再和其它人计较。”
“撤！我只等到天完全暗下来。”里瑟以抖手，分成数节的剑依次拼接回原形。将剑插入剑鞘，他转身带着教兵退到了村庄外的山岗后。
看到最后一个教兵离开后，格林希尔跪倒在地上气得瑟瑟发抖。自己的同伴、自己喜欢的男孩受了伤，以格林希尔大小姐的个性她非弄死那个人不可。但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她和她的好朋友到是可以杀出血路逃走，却断了村民们的生路。权衡利弊，她不得不放任仇人离开。这样的屈辱，格林希尔忍受得了。
“谢谢！你救了大家，救了全村的人。”休伯利安扶起银发少女，深情地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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