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夜知己 2

　　不过尼尔的表现真的让夏洛特失望极了，或者说西塞?韦尔瓦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超出他“商人”身份太多。看到尼尔是空手走上来的，西塞也没有拔出他的剑。他示意尼尔可以动手了以后，年轻的法师居然径自向他冲过去。看到尼尔这纯如街头斗殴一般的攻击方式，西塞知道自己是被看轻了。在武技方面，这位韦尔瓦家族的少爷可不是门外汉。商场如战场，生意人在暗地里耍的那些手段不比贵族间勾心斗角时来得干净。想要在商场上立足，必要的防身术还是要会的。韦尔瓦家对于家族后代的武技修为相当重视，西塞这一辈的直系弟子各个都配有专属的武术老师。像尼尔这样的门外汉，西塞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判断出尼尔的第一拳不是虚招，西塞并没有立刻行动。直到尼尔的拳头快要打到他的胸口时，他才迅速地侧身，很阴险地将年轻的法师绊了个狗吃屎。场边立刻发出一阵哄笑。

　　就这两下，休伯利安等人已经看出了西塞?韦尔瓦的实力不一般。

　　“没想到这家伙还会两下子。商人果然都很狡诈呀。”葛里菲兹感叹着。

　　“应该我上的。”看到自己朋友被欺负，约修亚愤愤不平。

　　场中的尼尔表现得很坚强，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认输的情况下，他又站了起来继续和西塞打。这一举动赢得了观众的欢呼。当然，天寻小队的人都知道内情。在格林希尔那近似折磨的训练下，法师先生的抗击打能力至少比旅行前提高了十倍。而“站起来，继续。”是训练时他们喊得最多的一句话。尼尔现在的行为是训练留下的习惯。这一回，西塞没有立刻将尼尔打到，面对尼尔的进攻，他很给面子地格挡了两下，让场面上看起来不是一边倒。放尼尔攻了十几次之后，他才再次将可怜的法师摔倒在地。尼尔知道自己打不过，灰头土脸地走了回来。

　　“没想到是个高手。平时装得很弱的样子，太阴险了！”在约修亚身旁坐下，尼尔觉得很没有面子。嘴里不停地叨咕着。

　　“很不错了，一个月前你连拳头都不会握，刚才的表现对于你真的很难得。”伦农安慰道。

　　“听您这么一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伦农还是低着头。

　　“你要记住。和别人打架的时候要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如果对方是个武者，你还是用魔法攻击他好了。你那两下拳脚功夫完全不够看。相反，如果对方也是法师，你倒可以考虑丢掉魔杖冲过去揍他。”木偶师说的时候像是在开玩笑。可皇甫林知道这绝对是经验之谈。

　　尼尔刚走下去，第二个挑战者来到西塞?韦尔瓦的面前。这人从装束上看应该是韦尔瓦商队的伙计，长得是五大三粗，一看就知道是个使蛮力的角色。估计这人在商队中还小有名气，那一身结实的肌肉给了观众很大的信心。他一走到场上，就应得一片叫好声。

　　力气大在一般人看来的确是打架方面的一个优势，可如果只是靠蛮力而不讲技巧和套路的话，在行家面前是占不到便宜的。西塞?韦尔瓦很有信心能够打败这个人，不过他现在想的却是如何体面地输掉。他搞这个比试并且带头上场的目地就是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娱乐大众的同时展现韦尔瓦家族的富有和宽厚。如果他表现得太强而使其他人不敢上场。那搞场个比试就毫无意义了。因此他打定注意，这把无论如何要输掉。

　　两人一交手，真正懂得武技的人都看得出西塞没有出全力。他完全被对方的力量所克制，不论是步伐移动还是还手的时机都比刚刚打尼尔的时候逊色很多。西塞在等，等他的对手挥出有力的重拳，那时他借势往后退，然后体面的认输就可以了。很快，西塞的对手找到一个机会，轮起右拳砸向西塞的胸口。西塞还是算准在拳头要打到他的最后一刻才后撤，却突然觉得双脚被泥土绊住，抬脚再想躲避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伙计出拳的动作虽然很不规范，力道却很大。这一拳扎扎实实砸在西塞胸口。年轻的商队负责人被打得仰面倒地，差点背过气去。观众又是一阵哄笑。西塞顿感很没面子，可又怨不得别人。刚刚应该是他自己的失误。他捂着胸口，站起来认输，还塞给打他的伙计一枚金币，心里要多窝火有多窝火。

　　“活该！”这下尼尔笑了，而且是一脸的坏笑。他把闪耀着土黄色光芒的魔杖藏到身后，做贼心虚地看看四周。很幸运，除了他的几个好朋友之外，没有外人发现他做了小动作。

　　接下来得一段时间，参与比试的大部分都是韦尔瓦商队的人。这些人之间的打斗在行家看来完全没有章法，但娱乐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有些人被打得仰面朝天，有些人被摔得满嘴是泥，这些滑稽得场面观众们大笑不止。得到金币的赢家也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当大多数人都被场中央的打斗吸引时，自由骑士皮埃尔却在打量这些观众。哪些是高手，他一眼就看得出来。高手和普通人欣赏这种不入流的打斗时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不会很投入，却能洞悉所发生的一切。不远处另一个火堆边的那几个伊西斯人明显是优秀的武者，、。他们只是偶尔看看场上的变化，更多的时候在聊天和吃东西。其中的那个女孩会时不时抬头看着这边，看来是对某人有所期待。伊西斯人边上的两位骑士神色淡然，却藏不住高手的气势。他们好像也在等待着什么。更远处的几个火堆坐着跟随韦尔瓦商队的旅行者，这些人种也有几个武者，不过都没有高手气质。自己这边的几个人都跃跃欲试，休伯利安和约修亚早就想上了，可又放不下架子去欺负门外汉。格林希尔一直盯着伊西斯人中的女孩，可对方不上场，她也没有报仇的机会。

　　算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让。还是我来添把柴，让这斗火烧得更旺些吧！皮埃尔的嘴角挂出一个上翘的弧度。他说了声，“我来露两手”，便走到空地中央。

　　皮埃尔在比试中展示出了非常专业的徒手格斗技巧，很轻松地戏耍了两个门外汉。做到了这个程度，其他韦尔瓦家的伙计们也都明白若不是真的学过些拳脚功夫是打不赢这个人。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商队的商人和伙计都不想自找没趣，反而是真正会些武技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一位伊西斯人在征得莉迪娅和阿里的同意之后成为了皮埃尔的第三个对手。他俩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约好点到即止便比划起来。

　　在血假面看来，这两人的打斗还稍稍值得一看。他向自己和阿里的杯子满上了酒，转动身体面向场中央。

　　皮埃尔和伊西斯人都用上了自己的武器，长剑和弯刀激烈地碰撞。两个人没有耍什么花俏，中规中矩地展现着各自武器特点。伊西斯人挥动弯刀大砍大杀；自由骑士也以手中的长剑卸掉对手的攻势，而剑尖在灵动地游走，寻找空档。两人一攻一守，来来回回打了二十多个回合。

　　“他的剑法，”边说着，阿里又和血假面碰了一下杯。

　　“不规矩！”后者接话，而后两人将各自的酒一饮而尽。一位是伊西斯的白带弯刀武士，一位是沾满腥风血雨的神秘骑士，两个人一见面的时候就都看出对方有着不下于自己的实力。可他俩各自背负这不同命运，并不打算深交。不过既然命运在这一晚交汇，他们能坐到同一坛酒的前面，选择以寡言和美酒来和这一夜知己交流绝对是人生快事。

　　场上的两人还在激斗，终于皮埃尔看准几个机会，转守为攻。他突然双手握剑，大力斩向伊西斯人面部，以求一击决胜负。伊西斯人立刻撤回弯刀横架在头顶，万分惊险地防下这至胜一击。

　　“完了！”看到皮埃尔杀招一出，休伯利安就下了结论。

　　果然，在观众的虚惊声中，这回合的变化并没有结束。伊西斯人展现了他对弯刀这种沙漠族特有兵器的精深理解。利用弯刀的弧度，他将皮埃尔的长剑导向一边，瞬势将刀刃架到了自由骑士的脖子上。

　　“啊，认输了，认输了。十个金币也没有了。”皮埃尔笑嘻嘻地拍了拍对手的肩膀，看起来倒不气馁。他走西塞?韦尔瓦那里领了两个金币，接着走回到休伯利安他们这边。

　　“好可惜，只差一点点！”法师先生安慰着新认识的伙伴。

　　“是呀，本以为可以拼在一起僵持一会儿的。他是怎么就把我的剑撇到一边去了。”皮埃尔坐了下来。

　　“你那招用来对付长剑是可行的。即使被挡住，也可以和他拼一会儿力气再换招。不过弯刀武士却可以利用弯刀的弧度分散你的力道。你以后和弯刀武士打一定要在手腕上留三分力道，让自己的剑有回旋的余地。贸然发力只会是这个结果。”约修亚为皮埃尔做了解答。对于弯刀的这个特点，他体会得最深刻。起初和休伯利安比斗时，他也经常吃这个亏。

　　“这样呀，又学到一手。”皮埃尔笑眯眯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好了，抛砖引玉的工作我做完了，正戏是不是要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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